榜瑞站在城牆上,看向東邊連綿的翠綠山坡,他試著把心思放在朗迪向他報告的問題上︰兩個農夫想要娶同一個女孩;一頭豬的所有權之爭;一個老頭想把女兒賣給格瑞,但是沒有用。
他轉向西邊,注視夕陽。微風吹亂他的頭發,他不耐煩地撥開遮住他的眼楮的發絲。
「爵爺。」
榜瑞慢慢地轉身向凱茜。她站在遠處,低著頭。
「夫人。」他說。
「廚子做了些點心,你喜歡的杏仁餅。」
榜瑞低聲詛咒。「你不能走近些嗎?」
她順從地往前走,但是步伐非常猶豫。陽光使她的頭發閃亮。他感到一股愧疚,這種感覺令他生氣。
「我不想吃杏仁餅。」他說。
「我並不是真的為這個原因而來。」凱茜說,抬走頭看他。
她看起來蒼白而緊張。該死,他只不過是斥責她拿塊布料!「你來做什麼?」他問。
「告訴你我很抱歉。我不應該沒有得到斧允許就拿那塊布料。」
「那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想給你驚喜。」她抱著希望注視他,可是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我沒有惡意。」
他看見她快速地眨眼楮,垂下頭凱茜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淚。她的怒氣已消失,她原本希望他會對她微笑忘掉這件事,但是他看起來更加冷酷。
榜瑞詛咒,抓住她的手臂。「我沒有允許你走。」他嚴厲地說,她的手臂細得仿佛他只用點力就可以折斷。「你為什麼不吃這些杏仁餅?老天,你瘦得擋不住微風。」
凱茜不了解他。他听起來非常憤怒,但是他的手指輕輕地按摩他剛剛用力抓的手臂。
「真的,爵爺,」她終于說。「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我沒有想到——」
「顯然是的,」他打斷她的話,痛恨她聲音中的懇求。他放開她的手臂。「你命令僕為粉刷外圍房舍。」
「嗯。」她小聲承認,而詛咒自己的膽怯。如果是在布列登堡,她會大叫她不只會命令僕人粉刷屋子,還會親自監督,和她的父親一起,和商人德希簽約的事宜。他會前一分鐘給予女主人的權力,下一分鐘又收回去嗎?
沉默在他們之間緊繃。「現在我可以走了嗎?爵爺?」
「為什麼,夫人?」他問。「你不喜歡我的陪伴?」
「我必須告訴僕人不要粉刷房舍了。」
「我要這麼做。」
她看向他的臉,她眼里的憤怒令他微笑。但是他立刻想起另外一件事。「我不在的時候你對蘭琪做了什麼?她非常沮喪。」
她把頭歪向一邊,滿臉困惑。「我……我不明白。」
「她哭得很傷心。」事實上,她哭濕了他的衣服。「你不可以指揮她,凱茜,或者讓她過得不快樂。她是個柔順的好女人。應該得到和善的對待。」
他說的不可能是他的大姨子吧!在能夠阻止自己之前,她月兌口而出。「你說的中哪個蘭琪,爵爺?」
「也許,」他冷冷地說。「蘭琪可以教你順從、尊敬你的丈夫。」
她感到一股強烈的憤怒。擔心自己留在這里會說出不可收拾的話,她轉身沿著狹窄的走道盡力往前沖。
「凱茜,回來!」
她踩到裙擺,身體搖晃了一下,城堡的石礫地面往上升。
「該死,愚蠢的女人!」格瑞咆哮,看見她往城牆邊緣搖擺,他的胃痙縮。他前沖,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後退。「你瘋了嗎?」他吼叫,使勁地搖動她。
她的哭聲使他全身凍結。他低著看她蒼白的臉,憤怒地詛咒,拉她靠在他的身上。他擁著她,不自覺得輕輕搖動。她柔順地靠著他,他能夠感覺到她的,一股強烈的吞噬他。他模糊地意識到這股源自恐懼和憤怒,但是這無所謂。她是他的妻子,該死,而他已六天沒有佔有她了。
他輕而易舉地把她扛在肩上,邁步走下城牆。他不理會僕人們驚愕的目光。當他終于到達他們的臥房,強烈的使他呼吸急促。他用腳踢上門,邁步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
「該死的女人。」他低吼,粗暴地吻她。
凱茜感覺時間好象停止了,她是另外一個人,目睹這個憤怒的男人強暴一個女孩。她像個木偶躺著不動,但是一股撕裂的痛苦將她的知覺逼回她和身體。她尖叫,她的身體抗拒著痛苦。她開始拼命捶打他的肩膀,但是沒有用。
榜瑞感覺到自己撕裂了她嬌小的身體。她的拳頭阻止不了他馴服她。好一會兒,他完全沒有感覺,是她無力的申吟喚回他的知覺。他低頭看她的臉。她緊張地閉著眼楮,深密的睫毛都濕了。她的下唇流血,是她在痛苦中咬傷的。
他閉起眼楮,無法面對自己的罪行。
「凱茜。」他離開她的身體,感覺到她的顫抖,將她拉入懷中。她動也不動地躺著,完全沒有反應。
「看著我,該死!凱茜,張開眼楮。」他抓住她的下顎搖動她的頭,直到她張開眼楮。
他所看見的令他心寒。她看著他,但是視而不見。
「夠了!」他大叫,搖晃她的肩膀。她沒有反應。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可鄙,像只野獸。一股恐懼令他顫抖。「凱茜。」他低語,把臉埋在她的頭發里。
「你傷害我。」
她受傷害的聲音使他抬起頭。視而不見的眼神消失了,她像個不了解自己為什麼受處罰的孩子般看著他。
「你承諾過永遠不會再傷害我,你騙我。」
他想求她原諒,但是話梗在他的喉嚨。他想起他的父親告訴他,妻子是丈夫的財產,他可以任意處置。女人沒有意志,她只有透過她的丈夫和孩子才存在。他正在掙扎的時候,她再次開口,聲音很輕,沒有憤怒和譴責。
「你說過做個妻子比做只狗好。」
「嗯,」他無力地說。「我說過。」
「我想,」她說的非常清楚。「我寧可做只狗。」
「你沒有選擇!」他犀利地說。「上帝創造你為女人。」
「我應該怪上帝?」她移動離開他,他讓她走。她拉她衣服,站在床邊片刻。她看起來遙不可及,但是非常平靜。「我可以走了嗎?爵爺?我必須到廚房去。」
他注視她,陷入罪惡感中。「去吧。」他嚴厲地說。她轉身往外走,沒有再說一個字。他看見她搖擺了一下,然後挺直身體慢慢走出去。
榜瑞閉起眼楮,他為什麼覺得自己如此可鄙,像個瘋狂的野獸?凱茜是他的財產。就算他打死她,也不會有人質疑。
他為什麼覺得自己摧毀了某種珍貴的東西,仿佛蹂躪了含苞待放的稀世花朵。
他慢慢地站起來,像個老人,穿著衣服。他停頓,看見生殖器官上有血。他在岑寂的臥房中輕聲詛咒。
蘭琪愉快地對面無表情的蓋伊騎士說︰「真是太不像話了,是不是,蓋伊騎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冷冷地說,沒有看她一眼。
她笑起來。「啊,太可惜了。你沒有听見她尖叫?看看她。不再是那個驕傲的小笨蛋了!」
扒伊一直看著凱茜。她看起來秀茫然,臉蒼白得像是涂了一層蠟。他看見格瑞傾身向她,而她向旁邊躲開。全城堡里的人都知道格瑞凌虐了他的妻子。令蓋伊驚訝的,只有少數幾個人表現出無動于衷的樣子。絕大部分的人都繃著臉不說話,甚至管家朗迪也憤怒地抿著嘴。蘭琪當然愉快。他轉向她,她得意的笑容使他的憤怒幾乎到達沸點。他想搖晃她,直到她牙齒動搖;他想吻她,直到她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