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張大眼楮看著她,想知道她為什麼沒有哭泣。她的母親總是流淚。
「我認為,」凱茜繼續說。「你應該去拜訪布列特尼公爵。你可以告訴他,我生病了,所以無法陪伴我的丈夫回英格蘭。這是實話!還有,父親,你不要為我擔心。我總是要結婚,如果你相信格瑞伯爵是個好男人,那麼我就滿意了。我只希望是法國人,而且住得近一點,我會想念布列登堡。」
「康瓦耳並不很遠,」摩斯無能為力地說。他突然發覺自己並是那麼了解格瑞。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勇敢的戰士,強壯而驕傲。他會如何對待他相信已經死的妻子?凱茜是那麼的年輕、單純。他用心地呵護她,只讓她見到溫和善良。老天,他做了什麼!他突然站起來。「我將陪伴你去康瓦耳,凱茜。」
「不,父親。你必須保護布列登堡。你應該去見布列特尼公爵。」
摩斯繼續爭論,可是凱茜知道他沒有別的選擇。她知道自己也沒有選擇。她感覺到淚水刺激她的眼楮,堅定地忍住不讓它們掉下來。她想象格瑞伯爵應該和她的父親差不多,「他老嗎?」她問,害怕他的答案。
「格瑞?不,女兒,他年輕而強壯。」
「他溫和嗎,父親?」
「我相信是的,凱茜。」
她微笑,年輕,健壯,溫和,一切都會很順利。
「格瑞在你們結婚時給你一枚戒指,我為你收藏起來。」
「我想帶著戒指比較好。我現在看起來一定是和結婚那晚不太一樣。」
凱茜離開父親。快步走回房間,大聲叫喚愛達。「我結婚了,」她說著拿出一件黃色羊毛長衫。「而我甚至不知道!愛達,你有沒有見過格瑞伯爵?」
「哎,孩子。當牧師為你們訂婚時,他一直溫柔地握著你的手。」
「他年輕而英俊?」
「哎,」愛達說。他看起來強壯得嚇人,仿佛一根手指就可以壓碎她的寶貝孩子。「哎,」她又說。「他就像你父親所描述的。」其實摩斯主人過分贊美他的女婿了,畢竟,主人是個男人,就像那個有力的英格蘭貴族。而且他沒有別的選擇。「孩子,我去派幾個女僕來幫助你。我必須收拾自己的東西。」
凱茜微笑,擁抱她的老保母。「我們將再次征服英格蘭,愛達,就像兩百年前威廉公爵所做的一樣!」
第五章
梅瓊安優雅地支持著戴頭罩的站在她的手腕上,從低垂的睫毛下方打量可憐的蘭琪。悲慘的婊子!她的牝馬突然向旁邊靠,站在她手腕上的尖叫,爪子緊緊扣住皮手套,瓊安很想把手上的丟進糞堆,但是格瑞伯爵看著她。她露出美麗的微笑,可是使勁地拉扯牝馬的韁繩,弄傷了牝馬的嘴。
榜瑞皺眉。雖然這匹馬屬于瓊安,但她這麼虐待動物使他生氣。他嘆息,希望自己不在渥佛頓。他寧可在酷熱的戰場上殺敵!這個虛榮的女孩長得並不難看,他承認,而且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控制她因父親溺愛而養成的驕縱傲慢。她的頭發很美,這頭金發在陽光下明亮得近乎白色。他一向偏愛金發女人,直到現在。她全身上下最好看的部分現在被頭巾包著,使他沒有興趣多看她一眼。他已經打量過她的體型,很適合生孩子。也許,她在床上會是熱情的。
他听見蘭琪輕聲詢問瓊安,而瓊安回答的語氣仿佛是在施予她恩惠似的,格瑞早就知道在蘭琪離開渥佛頓之前,城堡里不會有安寧的日子。不幸的是,這兩個星期給予他充分的時間比較這兩個女孩子,而他的結論是,溫和順從的蘭琪會帶給他較少的麻煩。至少蘭琪不是個潑婦。他的下鄂緊繃。如果瓊安太過分,他會揍她。他並不在乎她的嫁妝;事實上,他從聖地帶回來的珠寶不但修建了城堡、買了牛羊,還有足夠的錢多雇用十二名侍衛。他在意的是大力促成這件婚事的康瓦耳公爵。愛德華國王不在國內,激怒國王的叔父是不智的行為。
「爵爺,」他听見瓊安做作地說。「我曬得太久了。我的母親不喜歡我在太陽底下侍太久。」
榜瑞低聲詛咒。掉轉馬頭往回走。該死的康瓦耳公爵!他陪伴瓊安的父母和他們數量可觀的隨從到渥佛頓來,準備參加婚禮。公爵不是傻瓜。
瓊安注視格瑞的背。他相當粗野,她想著——他不輕易地贊美,和國王宮廷里的年輕的騎士不同——但是他英俊而強壯,他們結婚之後,她會塑造他成為她喜歡的男人。至于那個叫蘭琪的巫婆,她會盡早將她踢出渥佛頓!她看向他的城堡,不由得顫抖。那是由石頭堆成的怪物!瓊安微笑,她將主宰她的丈夫。就像她主宰她的父親一樣。她不會讓自己等在渥佛頓受苦。也許每年在這里住幾個月,幾個月就已經太長了!
她微笑得嘴唇都痛了,但是她不知道格瑞伯爵什麼時候會回頭向她說些什麼。她目不轉楮地看著他的背。她和五個兄弟一起成長,很清楚女人能夠利用身體發揮什麼力量。她見過格瑞光著上身,他結實的胸膛和手臂騷動她的。她不是處女,四年前一個跟隨她父親的爵士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懷疑格瑞會察覺出什麼不同,如果他懷疑她疼痛的叫聲是假的,她準備的雞血就可以派上用場。
蘭琪和蓋伊騎士並肩騎馬。她希望自己能夠抓起他的刀。將它射進瓊安的背。而他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麼,該死的男人!她很清楚這兩個星期的努力都白費了,雖然她明顯的不同于瓊安的溫和態度贏得格瑞贊美的表情。最愚蠢的人都看得出來,格瑞伯爵和他的未婚妻相處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少。可是這個事實改變不了什麼。現在,她只剩一個辦法。她揚起下巴,眼楮閃耀著堅決。
「容我問你現在正在計劃什麼?」蓋伊騎士說。
蘭琪微笑,揚起美麗的眉摶。「以一個……男孩來說,你對和你無關系的事表現出過度的興趣。」
「而以一個較老的女人來說,」蓋伊說。「你對我的主人表現出過度的興趣。我告訴你,蘭琪,你輸了,接受失敗。格瑞會為你尋找合適的丈夫。」他發現自己微微地皺眉,不喜歡那個想法。
「你是個傻瓜。」蘭琪說。笑容沒有消失。
「你才是傻瓜,夫人。」蓋伊說,他的聲音溫和下來,因為他很清楚她的苦惱。她為什麼不接受事實呢?「格瑞伯爵是個重視名譽的男人。他已經同意這件婚事,他不會食言。」
哎,蘭琪想著,格瑞的榮譽心正是她唯一能夠利用的。
希望那個愚蠢的老男人令人厭惡的手不要亂動,蘭琪生氣地想著,從低垂的睫毛下方看瓊安的父親提茲伯爵一眼。她很想打開他的手,罵他是只老蠢驢,可是她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看著前的特技表演。當她注視格瑞,感覺喉嚨緊縮。至少,他只和康瓦耳公爵說話喝酒,沒有理會他的未婚妻。瓊安緊抿著嘴,表現出被忽略的不悅,這點使蘭琪的心情稍微好轉。該死的女人!她知道格瑞不想要這個虛榮的女人。她示意女僕重新斟滿格瑞的酒杯。她感覺到提茲伯爵的手再次滑過她的大腿,只得忍住憤怒向旁邊移動遠離他。他的妻子,雅琳夫人,似乎對她丈夫的奇特嗜好毫不知情,除了輕聲和蓋伊騎士說話,就是用滿意的目光打量渥佛頓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