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行動電話,一臉優閑,「如果你不想惹事、不想蹲牢、不想被揍,我勸你放開她。」要狠招他最會,他的心也最毒。
胖洋人不高興地吐了一口口水。他才剛出獄不久,還不想再進牢房。為了顧全自己往後的日子,他忍痛推開徐樂兒。
「媽的,算你狠。」胖洋人臨走前合怒瞪視撒帝斯。
撤帝斯俊臉浮現詭秘笑容,鼻翼下逸出不屑哼聲。
他以為走了就能輕易了事?那錯了!他不是慈悲的善心人士能網開一回。既往不咎。他絕不會放過這只又肥又不听話的。
徐樂兒支起身子緩緩從地上爬起,她擦擦淚痕,拍拍身上塵土,想向救命恩人好好道謝一番。
「謝謝你。」若不是他,她今晚可能成了魔掌下的小綿羊。
撒帝斯聞聲回首,徐樂兒端麗面容呈現在他眼前。近處看她,比在遠處觀看多出幾分俏麗,她還滿好看的。
「如果不是你出現,我可能真的會……」說到這里,她驚懼猶在,剛擦下的舊痕重新布滿。從來沒遇過這麼可怕的事,她真的嚇壞了。
這個女人善良單純,毫無防人之心,實在笨。
他一路跟蹤她到月色酒吧,一直躲在暗處偷窺她,多少能知道她的單純個性。
為了想讓她了解人心險惡,在胖洋人欺近她時,他故意不插手,而在暗處冷眼旁觀。他要她受點驚嚇,學些教訓,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
當她淒慘尖叫,小臉驚惶失措,淚水們汩汩而下,他相信她真的害怕了,這才化暗為明,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你不必向我道謝。」撒帝斯冷言冷語,再配上他冷酷的容貌;夠教人畏懼的。
怎麼可以不道謝?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本來就該好好道謝才是。
徐樂兒走近撤帝斯,認真地說︰「謝謝你。」’她害怕緊繃的心情逐漸舒解,突然覺得雙腳發軟。身子搖搖欲墜,她的頭好暈。
撒市斯眼明手快,及時攬住她,以免她昏倒在地。
徐樂兒躺在他懷中,感到很抱歉,想起來卻沒有力氣。
「對不起,我頭好暈,很不舒服。」一松懈害怕的心情,她不舒服的癥狀又重回身卜。「我好像真的喝醉了,好想睡覺。」她打個哈欠,忍不住閉上雙眼。
這回,她承認自己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不醒人事,就算有人不安好心想欺負她,她也無法抵抗。
撒帝斯彎身將已進人睡眠狀態的徐樂兒輕輕抱起。他以為她見識人心險惡,會記取教訓小心提防陌生人。但他估計錯誤,她還是輕易地相信別人,信任他這個陌生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根本不懂,笨!
紅眸流睇這張因醉酒而薰紅的容顏,他做了另外的打算。
☆☆☆
不舒服……不舒服……真的不舒服……
徐樂兒猛一睜開眼,立刻直直地坐了起來,臉色泛青。她一手捂口,一手揉著翻攪難受的胃部。她想吐!
浴室!她快要吐出來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尋找浴室,她找著一個正在畫畫的男人,還有……
呃,等等,不對啊,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在哪里?還有浴室在哪里?她全搞迷糊了。
「如果你想吐,別吐在我的床上,浴室就在你的左手邊。」撒帝斯不看她,依舊低頭畫畫。
徐樂兒實在快忍不住了。「謝謝。」被子猛然一掀,她火速下床,拔腿就往浴室沖。
浴室里傳來連連不斷的嘔吐聲,撒帝斯抬起冷眸朝浴室瞄了眼。
徐樂兒如釋重負地踏出浴室,她的胃不再翻騰,人也舒服多了。以後她再也不敢喝酒了,嘔吐實在令人難受。
她抬眼梭巡陌生的房間,看到方才那位畫畫的男人。她的頭腦還算清楚,知道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她為什麼會和他在這里?
「我……」徐樂兒怯怯地開口,欲言又止。這男人認真畫畫的神情害她不敢出聲打擾。
「你想問什麼?」縱使不看她,他也能猜中她的心思。
「對不起,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醉倒了,我只好帶你回我的住處。」他的理由很簡單。
這實在太麻煩她的救命恩人了。「謝謝你。」徐樂兒不好意思,俏臉羞紅。
「不必說謝。」撒帝斯冷哼一聲。他們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他利用她做為創作靈感的起源,他則幫她解決麻煩。他們有來有往,何須言謝?
很怪的人!徐樂兒皺眉,表情困惑。她從沒有見過這般冷淡寡情的人,還是盡量少惹怪人為妙。
「我想我該走了。」雖然有些茫然,她還是想趕快回家,離開怪人。
‘你確定你要在凌晨兩點獨自回家?」撒帝斯翻過一頁,畫筆一拿,靈思源源不絕,空白的天地里又畫上新的雲朵。他還是沒有抬頭看她。「請便,如果你不怕再像剛才那樣遇到的話。」他有夠無情,三言兩語就讓她陷人不愉快的情境里。
「我……」徐樂兒猶豫了。要她一個人獨自回家,的確很恐怖。如果有人願意自告奮勇陪她回家的話,她就不用傷腦筋了。
她美目顧盼,輕輕瞟向撒帝斯。這個怪男人雖然看起來很危險,口氣也不怎麼好,但她打從心里相信他是個好心人。
笨,又開始泛濫她的善良,輕易相信他是好人。撒帝斯紅眸余光瞄見她眼中思忖的光彩,他相信她是善良派的忠實信徒,永遠只看見光明面,卻不知道隱藏在光明之後的邪惡。
「別指望我會送你回去。」他絕情絕義,拒她于千里之外。
好狠的人喔,一點助人的愛心也沒有。算她倒媚遇上這種人。
「那我……可不可以留在這里等天亮再走?」徐樂兒囁嚅地提出她的第二方案。她祈求的眸于熠熠生輝,盼能撼動無情眸子的主人,好心地收留她一晚。
「隨你高興。」撒帝斯不干涉,任憑她選擇。
「謝謝你,我留下來等天亮再走。」她別無他法,只好選擇與他共處一室雖然他看起來不像壞人,她還是很怕他。
撒帝斯不答話,自顧自地專心畫著剛才在她身上捕捉的靈感。
他到底在畫什麼?這麼認真。徐樂兒移步至他的身側想一探究竟。
「你在畫什麼?」她美目放低,測覽他的創作世界,與他距離不到半寸。她看看圖面,恍然大悟,「這是服裝簡圖。你用不規則的線條構成柔和又規則的圖面,這應該是件女孩子穿的衣服。」從小苞在卡洛身邊,她耳溺目染,對服裝設計圖略有研究,也懂得如何設計。
清新素顏呈現在他眼前,清澈雪亮的黑眸迎上他如火的紅眸。他突然有片刻的失神。
「你怎麼知道的?」撒帝斯一臉漠然。
「我用眼楮看出來的,然後再加上自己的猜想。」近距離看他,他的眼楮不是很紅嘛,而是很漂亮。「你是服裝設計師?」
「嗯。」撒帝斯隨意輕哼,不再解釋。
一听他是服裝設計師,她感覺好親切,至少他們是同行人,對他的戒意又卸下幾分。
「我可以再問你問題嗎?」徐樂兒有好多問題想問他。
「你可以去睡覺。」他覺得這個女人很煩人。
「可是我睡不著。」其實她是硬撐著不敢人睡。她體內存有酒精氣息,微微醉人,她想睡卻不敢睡,怕她一睡醒會全部變了樣。
徐樂兒順勢坐在地毯上,身子貼在他的椅旁,雙手抱住自己的腿,身體弓起來,像貓咪一樣蜷伏在主人身邊。
「你問吧。」撒帝斯睨看腳邊的小貓,出乎意外地起了慈悲心腸。
徐樂兒仰起小臉蛋凝望著他,「為什麼你的眼楮是紅色的?是不是配戴有色的隱形眼鏡?」她問出第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