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打電話給我。」不管之前誤會多深,在真相大白之後,她應該主動跟他聯絡才對。
「我……真的很抱歉。」除了道歉,段安榕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為自此以後,他們就是兩條平行線了,再也不會有任伺交集,但他今晚的出現出乎她意料之外,讓她雖驚但沒有任何喜悅。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沉沉的歉意讓她抬不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眼。
「雪莉說她想去看安樵,她很關心他的狀況。」
「真的嗎?」聞言,段安榕更是羞愧的難以自容,「謝謝,安樵一定會很高興。」
「你呢?高興嗎?」
「我?我當然很高興,謝謝你們還這麼關心安樵。」
「安榕。」
「是。」
「為什麼一開始不跟我拿錢?如果撞傷安樵的人是我,你更該理直氣壯的跟我求償才對。」怎麼想都沒道理,她在斷定他是肇事者後,競是只字不提,即使是最窘迫的時候。
段安榕心一跳.頭垂得更低了。
「你寧願到酒家上班,也不願意把我是肇事者的事給說出來?」
「我不想破壞你在安樵心中的形象。」好小好小的聲音,如蚊鳴。
「明知道我撞傷安樵,但你還是跟我上床、為什麼?」
段安榕局促不安的絞著手。別再說下去了,她真的快無地自容了。
她覺得當時的她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麼,被情愛牽著鼻子走,站不穩立場,理不清方向,到後來,每個人都被她重重的傷了。
「如果是一般情況,我會以為你是為錢。」
段安榕霍地抬頭,「不……」一道黑影欺來,堵住了她的嘴。
段安榕瞪大眼望著吻了她的杜泊懷。
「但其實你是愛慘了我,對吧!」那重逢以來一直是板著的俊臉,拉開了惡作劇得逞後的微笑。
她呆了呆,承認,「當時不應該那樣。」
「但現在是應該的。」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原諒她了嗎?
「我們走吧!」他伸手拉起仍一臉錯愕的段安榕。
他已經難以忍受這里污穢的空氣、微弱的光線.和周圍越來越大聲的調笑聲。
「我在上班……」讓他知道她正從事陪酒的工作,好丟臉!
「你的債務我已經全部幫你還清了。」
「為什麼?」她大吃一驚。
「為什麼要問為什麼?」他皺眉,「難道你真的以為我該忍受你待在風月場所?」
「你不需要這樣做。」
她似乎很不喜歡無端接受別人的好意是吧?
「你現在的債主是我了,所以我要你離開這里,你沒有理由說不。」
段安榕想了下,點頭。「等我一下。」
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酒店的時候,一股難以言喻的輕松自在包圍住了她,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自段安樵出車禍以來,她第一次可以感覺到這麼的悠適。
走在他的身邊,段安榕心里有些忐忑。
她沒有任何把握斷定他是否還對她有感情存在,她也不敢奢求,只希望這條並肩而行的路不要那麼快就結束。
「你好像沒有坐過我的車?」
她點點頭。
「不過我今天沒有開車來。」他低頭對她微笑,手握住她的,「想不想邊散步,邊聊聊天?」
他听到她心里的聲音了嗎?瞧了被他溫暖的大手包圍的小手一眼,她害羞的點了點頭。
拉過她的手抱住他的後腰,他攬著她縴瘦卻承載了許多壓力的肩。
「我一直很想問你,你是從哪學來跟蹤我時的那種蠢裝扮?」
什麼?
段安榕猛一抬頭.不偏不倚的與他低下來的唇相踫。
「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那時的呆樣。」
她正想抗議,唇又被密密的封住了。
他深情的吻著她.即使她心中還有那麼點疑惑,也在此刻消弭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甜得化不開的幸福。
「你還愛我嗎?」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問,用著前所未有、可憐兮兮的撒嬌語調。
「愛慘了。」他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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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總算在一起了。」望著甜甜蜜蜜、手牽手一起出去買便當的背影.段安樵夸張的嘆一大口氣,如釋重負的表情好像是終于將沒人要的姊姊給賣出去了。
「對啊!」坐在床邊的雪莉笑道︰「听說.你這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復健。」
「對啊。」段安樵伸伸懶腰,「可是復健師說我回家一定會偷懶,還是要我每天回醫院。」他不禁哀嚎,「那跟住在這里有什麼差別?」
雪莉不禁掩嘴偷笑,「誰叫你平日老愛偷懶。」
「復健很……」段安樵看著笑容甜美的雪莉,硬生生將「痛」、累」的字眼吞回去。他怎麼可以在女孩子面前表現出自己很沒用的樣子呢?
「很怎麼樣?」雪莉奇怪他怎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好。」他干笑。
「你……」雪莉猶豫著,怕開口會遭到拒絕。
「我怎麼了?」
「復健的時候要不要我陪你?」
「陪我?不用啦!」段安樵可不想她看見他窩囊的樣子,「很無聊的。」
「沒有關系,我不怕無聊。」
「一次要好幾個小時,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反正我在家也無所事事,沒有關系」
「你可以去逛街、看電影啊。」
「我說我要來陪你,就是要來陪你.你干嘛一直拒絕我!」
天生的那股壞脾氣揚起,雪莉臉上滿是怒氣。
段安樵整個人傻愣住了。
「給人家陪啦!」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呆頭鵝。」
一旁看好戲的病人跟家屬不約而同開口取笑。
「可是……」段安樵還在掙扎。
她真的是……真的是因為那樣,才想來陪他的嗎?
旁邊的人都看穿她的心思廠,怎麼他……雪莉氣得直接握住他的手,「你到底要不要我陪?」
啊……段安樵呆呆的瞪著縴白的小手,再抬起頭來望著雪莉薄怒的臉,然後……點頭。
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難為情的緋紅取代氣憤的漲紅,雪莉忙松開他的手。
段安樵眼明手快的反扣住她,臉上是快樂的微笑,「你要來陪我喔,每天喔!」
他總算開竅了。
雪莉白了他一眼,微嘟著嘴,「好。」
病房里響起一片掌聲,眾人一片叫好,將兩個年輕男女逗得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只能低垂著頭,在眼角眉梢互給對方溫暖的笑意。
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