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熙瞪著他搭在米米肩上的手,皺起的眉間浮現怒氣,令她不寒而栗。
「我是花花……」她怪腔怪調的重申身份。
「飛天小女警的戲碼都結束了,你還這麼入戲。
我先去後台,你等會兒記得把錢給我。「小江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背,回後台去了。
被他這麼一拍,她頭上的巨型蝴蝶結一偏,垂掛在她的頭頂上。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變成了紅色。如果可以,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靳熙拉住她欲月兌逃的身影。
「你……認錯人了。」她別過頭,回避他灼人的目光。
靳氏企業員工守則第三十八條——正式員工不得私下從事營利活動或兼職,違者革職處分。
完了!
她額際冒出三條黑線,金飯碗和二十年後的數百萬退休金全飛了……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明理由。」他很大方地願意給她一分鐘的時間圓謊。
說什麼?說她負債一千二百萬,家里又有三個拖油瓶,而且她還對他有「非分之想」嗎?
「三十秒。」他瞄著手表。
「我是花花。」她咕噥道。
「十五秒。」花花?他還綠綠哩!
對了,裝死!
她腦中閃過小阿姨的絕活——一死百了!
眼一閉,腿一軟,她整個人往他的懷里倒去,哪知角度沒算好,竟硬生生的跌在水泥地上。
這下裝死的劇碼沒演成,反倒真的撞暈了。
「米米……」他還是慢了一步,來不及撈住她的身子。
「這家伙真的躺下了,我看她一定是勞累過度,疲憊致死!可憐喲!」小董在一旁怪叫。
一群好事者將她團團圍住,交談聲此起彼落。
「想不到素有‘賺錢機器’、‘鈔票鐵人’之稱,號稱全年無休的錢米米也會生病,怪怪!」
靳熙扶起她癱軟的身軀,拿下她頭上那可笑的蝴蝶結,探探她的鼻息,「她只是暈倒而已。」
「我替她做人工呼吸好了。」小江自告奮勇,用手背擦拭著嘴角的口水。
「不用那麼麻煩,我拿鈔票給她聞一下就會醒了。」扮演飛天小女警的另一個成員泡泡提出建議。
「讓開!你們全都圍著她,她根本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听到他們夸張、無厘頭的對話,靳熙簡直哭笑不得。
他攔腰將她抱起,準備送她去醫院。
「你要帶她去哪里?」小董問道。
「去醫院。」
「千萬不可以!」小江趕緊制止。
「為什麼?」靳熙不悅的擰起眉。
「因為她很窮。」泡泡補充道。
「很窮和上醫院有關系嗎?」他挑高黑眉,心想,真是一群怪人。
「因為米米很窮,窮到沒有多余的錢可以付掛號費,所以她從不上醫院。」泡泡解釋道。
「那我替她付總可以吧!」她沒生過病嗎?這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好心?難不成你對她有什麼企圖?」泡泡抓住他的手臂。
「我是她的老板,看見自己的員工受傷,我帶她去醫院有什麼不對嗎?」靳熙煩躁不堪。
「原來你就是米米口中的財神爺,我還以為……」泡泡將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一番。財神爺不都是圓圓胖胖的,怎麼會是個英挺優雅的帥哥?
「你要不要直接改稱我為‘印鈔機’?」他沒好氣的低吼。
「我第一次看見會走路的印鈔機耶!」泡泡故作幽默的接口,卻換來數記冷箭。
第五章
昨晚靳熙將米米送到醫院檢查身體,確定她只是因為過度疲勞,加上撞到頭才會暈了過去,並無大礙,便將她安頓在自己位于天母的獨棟別墅,細心的替她卸下一身可笑的裝扮和濃妝。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落一室,米米懶懶的睜開雙眼,伸手觸及額頭上的腫包,昨晚的糗事霎時全回到腦中。她起身走到鏡子前,撥開額前的劉海。
「嗚……腫得好大喔!」她撕開OK繃,檢查傷口。這也算是‘職業傷害’,不曉得可不可以跟靳熙申請理賠?
她在桌上發現一張便條紙。
米米︰
我有事去公司一道,馬上回來,如果你已經醒來,先別急著離開。
你應該知道「畏罪潛逃」的後果,如果不想讓我將你逮捕歸案,最好乖乖的在家等我。
靳熙
米米謹慎的打量亮晃晃的室內,這間顯然是主臥室,黑白色系配上高雅的裝潢,顯示男主人的品味極佳,特別是整面的落地窗,可以將陽明山的景色一覽無遺。
她揉掉手中的便條紙,喃喃自語,「如果現在走,一定會被革職……算了!肚子好餓,去找點東西吃吧!」
她身著寬大的白色襯衫,前襟的兩個鈕扣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粉頸,性感修長的美腿完全暴露在外,玉足跨出臥室,開始「尋寶之旅」。
直接走到樓下的廚房,她打開冰箱,取出幾顆蛋、火腿、柳橙,十分鐘後,桌上已經出現一頓豐盛的早餐。
她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晃到地下室,扛出梯子和工具箱,自動自發的幫忙更換樓梯間壞掉的燈泡。
爾後又折回廚房,彎下腰檢查起水管,「好像有點漏水……難怪一直听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靳熙一進門,就听到廚房傳來聲響,除了桌上多出美味可口的早餐外,雪花白的磁磚上玉腿橫陳,引人遐想,而美人兒的上半身正鑽進水槽底下,不知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這個小病人還真不安分。
靳熙放下手中的資料,忍不住多欣賞她曼妙的身材幾眼。
「啊?」漫不經心的應聲飄了出來,「我在檢查水管,這里漏水了。」
「噢!」
「把工具箱里的鉗子拿給我。」她伸出一只手,接到鉗子後,又縮回去繼續和水管奮戰。
女人替男人修水管,他生平第一次遭遇到。
「再給我一把螺絲起子……」
「米米,別忙了,我等會兒找工人來修就好。」
「快好了,彎管這里有個小縫,等會兒換上新的就行了,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她熟練的把彎管拆下來,一陣吱吱嘎嘎的旋扭聲刺入耳膜。
「你該不會也把樓梯間的燈給換了吧?」靳熙評估著她的辦事效率。
「好聰明喲!」玲瓏豐潤的嬌軀忽地鑽出來,臉上盈著滿意的笑容。
「你會不會太多才多藝了!」他饒富興味的瞅著她。
「沒辦法,這是我的求生技能。」她拍拍身上的灰塵,驕傲的仰起下巴。
「所以!你才一直在公司里賺外快,替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職員跑腿?」他眯起眼審視她,一步步朝她欺近。
「說賺外快多難听,人家我只是守望相助、敦親睦鄰罷了。」她竭力扭轉自己在他心目中愛錢的形象。
「我怎麼不曉得咱們錢大秘書何時變得如此熱心,都可以當好人好事代表了?」慵懶性感的笑容躍上他的嘴角,犀利的目光定定的鎖住她的嬌顏。
「不敢當,家父家母平日教導有方。」她無路可退,背脊撞上流理台,恰好圍困在他的胸膛間。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員工資料上寫著父母雙亡。」一句話堵死她。
「那要歸功于我小泵姑和小阿姨,平日對我悉心照料、指導有方。」她陪著笑。
「指導你怎麼‘把’上我?」他帥帥的挑高黑眉。
條地,僵硬的笑容凍結在她的臉上,飄忽不定的眸光不敢迎向他灼人的視線。
完了!他知道了……
「怎麼不回答呢?」調皮的手指在她秀麗的容顏上游移,沿著頸項往下滑。
「她們只是……只是希望我們能搭起友誼的橋梁,共創美好的未來。」她屏氣凝神,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質襯衫,根本擋不住他頻頻進犯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