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她為了出國怕我成為她的絆腳石,才迫不及待的將我甩掉。」
陸佾軒萬萬沒想到他對她的誤解竟會這麼深,激動的沖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厲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擁有一切,而雲笙學妹只擁有你,如今放棄了你,她便一無所有!」
「沒有人要她活得這麼委屈。」他回頂一句。
陸佾軒再次反駁,「你以為她的委屈是為了誰?因為她心疼你,所以不忍心讓你守著遙遙無期的等待;因為她體貼你,所以不想成為你追求幸福的絆腳石;因為她關心你的將來,所以她選擇了放手。你的誤會完全抹殺了她的苦心!」
這一番話使得他心悸,不禁自問,是不是他對她的了解不夠深,所以扭曲了她的感情?是不是他給她的安全感不夠,所以教她無法全然信任這份愛?
一直以來,他認為只要愛得夠深、付出得夠多,感情就一定能走到盡頭,卻疏忽了現實的考量,忽略了她曾生活在暴力的陰霾下,極度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心。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最好再仔細想想自己該怎麼做。」陸佾軒看了他陷入沉思的臉一眼,「其實,我應該再替雲笙學妹補上幾拳,但是打你會弄髒我的手,老子我不屑!」
莫熙語也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頭,「雲笙學妹搭星期日早上十點的班機。」
留下陷入茫然的夏定旭一人,陸佾軒撫著被打腫的臉,漫步離開。
他邊走邊低喃著,「媽的,旭那個家伙居然把我的臉給傷了,這教我怎麼出去見人?阿勁,替我掩護一下,我可不想讓我的親衛隊能見到我毀容的模樣。」
「軒,你前陣子不是說要為了牙套妹放棄整座森林嗎?怎麼又在意起其他的愛慕者?」裴勁笑道。
「不會吧!你居然會看上風雲之恥,女人的羞辱牙套妹?!」莫熙語驚訝的尖叫。
「什麼風雲之恥?你給我解釋清楚!」陸佾軒毫不客氣的用拳腳招呼莫熙語,幾個大男生扭打成一團,感情好得令旁人欣羨。
※※※
這幾日寒流來襲,夾帶大量水氣,使得桃園機場外陰雨綿綿,而機場內則充塞著大批人群,大廳中喧嘩的嘈雜聲伴著細微的啜泣聲。
「雲笙,你到了美國一定要寫信給我,不能把我忘了。」余心盼厚重的眼鏡下台著兩泡淚水,依依不舍的道。
「我會的,只要我把自己安頓好,一定會馬上與你聯絡,不會忘記你的。」宮雲笙由口袋掏出手帕遞給她。
「雲笙學妹,雖然國外的帥哥又強又猛,可是我也不差,再怎麼說,我也是風雲首席帥哥,所以別忘了偶爾想想我,替我宣傳一下知名度,讓我有機會能進攻美國。」陸佾軒自慰的道。
爆雲笙被他耍帥的模樣給逗笑了,「我會的。」
「呃……好好保重自己。」莫熙語搔搔頭,不知該說什麼,原本他以為應該會勸醒夏定旭,未料,到最後他還是沒來。
「謝謝。」她在他的眸中讀到歉意,只能用生硬的笑容化解微僵的氣氛。
「這是籃球隊的心意,希望你會喜歡。」裴勁將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她。
「代我謝謝大家,我不會忘記你們的友情。」她輕輕的與他握手道別。
最後她來到自己父親的面前,見到他戒掉長年的酒癮,整個人精神煥發,堪感欣慰,一陣酸楚不禁涌上心頭,淚水在眼眶中滾動著。
「爸,對不起,我們好不容易能團圓,可是我……」她哽咽得說不下去,難過的靠在他的肩頭。
「什麼都別說,也不要覺得過意不去,如果我們兩個人之間一定要有人說抱歉,該說的人是我,這幾年苦了你。」他心痛的摟著女兒。
「不會,一切都過去了。」她搖著頭,難過得泣不成聲。
「如果在那兒受了委屈或是不順利,一定要回來,千萬別再假裝堅強,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受苦!」
「我知道。」她抬起頭,胡亂用手背拭去滿臉的淚水,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家里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宮立強拍著她的手心承諾。
「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三餐一定要按時吃,天氣冷的時候不要忘記多穿一件衣服,要按時回醫院復診……」她殷切的叮嚀著,深怕遺漏了什麼。
「我知道,你再說下去,會錯過班機的。」
便播正催促著每位乘客進入候機室。她提起行李,與大家揮手說再見,卻仍戀戀不舍的在人群中找尋他的身影。
「那……你們保重了。」她本想問關于夏定旭的消息,最後還是開不了口。
她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自從那日不歡而散後,他刻意回避她,就算在校園中不期而遇,他也視她為陌生人般,不說一語的與她擦肩而過,淡漠的仿佛他們從來沒愛過一樣。
「再見……」故友不斷揮動手臂,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登機口。
心情沉重的告別故里,揮別了友人,卻揮不掉心中的羈絆。當她上了飛機,坐了下來,再也忍不住滿月復的辛酸,淚水在眼眶中潰堤……
她徑自沉浸在悲傷中,沒注意到身旁空蕩的座位驀地坐了一位身材挺拔的男生,直到她在口袋里掏不到手帕來拭淚,才赫然發現有人遞了一條干淨的手帕給她。
「謝謝。」她低垂著臉,哽咽的道謝,不敢讓人見到她痛哭的模樣。
「小姐,你就這麼接受陌生人的手帕,不怕上而沾有迷魂藥被拐跑嗎?」男子揶揄的笑說。
爆雲笙將臉埋在手帕里,不敢置信身邊的嗓音竟是如此熟悉。
是他,還是巧合?她不敢抬起頭看清真相,害怕這一切是因為相思而引起的錯覺。
「小姐,我手帕上面又沒繡上英文單字,你不用看得這麼出神吧?偶爾分一點點注意給本隊長好不好,嗯?」他柔聲道。
是旭!她抬起淚痕斑駁的小臉,征忡問︰「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追你!我在花蓮的火車上讓你給跑了,但是這一回我不會再讓你溜走,否則本隊長的面子要往哪擺?」
「那學校……」她還處在極度震驚中。
「我請了一星期的假,一方面陪你去學校注冊,一方面去探查軍情,看看有沒有意圖不良的分子想拐走我心愛的女朋友。」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氣啊!第一次被放鴿子,丟在飯店里時,怎麼可能會不生氣?」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他們之間的沖突。
「哦!」她不知所措的絞緊手帕,怯怯的再問︰「那你會原諒我嗎?」
「當我知道有一個女生傻傻的說要分手,卻又放心不下男朋友,偷偷的去收集關于他的線索,還默默的打听他的消息時,就算有天大的過錯,都值得被原諒。」
靶動的淚水再度溢出眼眶,「原來你一直都很在乎我。」
「你不也一樣。」他心疼的用指月復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她突然想起什麼,開口問︰「為什麼故意不和我見面?」
「因為我不敢見你,每見一次面就是一次椎心的疼痛。」他將她擁入懷里,俊臉埋在她的頸窩問,「我怕自己會負荷不了那樣的痛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被他抱得幾乎透不過氣,才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我們和好,嗯?」他抬起頭,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可是……那個籃球賽,還有你的功課,怎麼辦?」她最擔心的仍是他的前途。
「我會如期回去參加球賽,也會照著原本的計劃保送入學!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