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被地瞪得頭皮發麻,膽怯的往後退縮。原本她想畫下完美的句點,沒想到好聚好散這麼的難!
「你受了傷可以由我來撫慰,但是我的份呢?」一股恨意由他的眼眸、他的心猛然竄到指尖,狠狠的嵌入她瘦削的臂膀。
「對……不起……」她痛得身心俱裂,緊皺著眉。
夏定旭意識到自己的失控,趕緊抽回手,「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我要的是一個解釋,一個答案啊!」
望著她沉默以對,分手似乎成了既定的結局,無論他再怎麼委曲求全也喚不回她想走的決心。
「宮雲笙,你真的好殘忍!」他揪心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團陰郁的烈火籠罩住全身,透過含恨的眼眸,他見到的不是脆弱、哭泣的宮雲笙,而是一個背叛又自私的靈魂。
「謝謝你的愛與成全。」淚水不斷模糊她的視線,使得她怎麼都看不真切。
「不要再跟我提謝謝那兩個字,只會讓我像一個被玩弄的小丑,自編自導演著一出可笑的連續劇。」他冷然的瞅著她,字字犀利,嘲諷的字句丑化了他們的關系,連帶地也否決了他們的感情。
「旭……」她心碎地呼喚他的名,想解釋些什麼,但干言萬語全都便在喉間,化成一滴滴情殤的淚水。
「別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殘酷的背叛事實仿若毒蛇般緊緊纏住他,一點一滴吞噬掉他的理智。
車廂內的氣氛冷凝至冰點,他狠毒的字眼讓她難堪得無地自容,只能低垂著頭,盯著他巨大的鞋子,任淚水一再地淹沒她的視線,縴細的肩膀因抽泣而聳動著。
她柔弱委屈的模樣令他心煩,明明負情的人是她,為何還表現出楚楚可憐的姿態?難道他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嗎?難道要他微笑歡送她才叫好聚好散嗎?他做不到啊!
「你的淚水令我感到厭煩!」身心俱創的他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安撫她的心。
她猛然抬起頭,收住淚水,他決絕的話像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心坎上,讓她意識到他強烈的恨意。
「今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因為再見的不是我愛的宮雲笙,而是一個教會我什麼是背叛的女人!」
話語方落,列車恰恰到達下一站,轟隆的煞車聲襲人耳際,他絕望的轉身離開。
心已死,情已絕,他不再看她一眼,穿過狹隘的走道,快步的跨下列車,離開月台,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他的話宛若青天霹靂,十年前她怨慰母親無情的背叛,十年後她竟用相同的方式傷害了今生最愛的人!是不是她的體內流著母親的血,所以遺傳到殘忍的因子?
她一驚,倉皇的站起身奔到門口,可列車已經駛出月台,她在擁擠的人群中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愧疚與悔恨深植在她的心中,亮燦燦的陽光照著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卻照不進她陰暗的心。
隨著情緒的崩潰,她扶著把手哭倒在階梯上,強勁的風灌進來,凍僵了她的身體,她卻毫無知覺。
風割傷了臉,也制傷了她滿目瘡痍的心……
她想問,這樣的決定是否錯了?可是,她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啊!
※※※
自從夏定旭在花蓮與宮雲笙分手的消息傳開後,他宛如行尸走肉般,任憑眾人如何勸說,也安撫不了他受傷的心。
他走不出失戀的打擊,無法相信掏心掏肺的愛上一個人,換來的卻是殘忍的背叛!偏偏他無力挽回頹勢,只能任由她單飛,遠離他的世界。
于是,他整日心不在焉,不再將注意力放在課業上,連最愛的籃球也不再踫了,更無視于即將到來的國際高中籃球賽,他的改變卻急壞了教練和一干隊友。
「你究竟想怎麼樣?」陸佾軒再也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氣在校園的長廊攔下他。
「滾開!」他一臉陰郁,冷冷的開口。
「我偏不走。你現在這是什麼德行?放棄籃球也就算了,連課業也不顧,你是不是存心想讓雲笙過意不去?」陸佾軒沒好氣的質問。
「他XX的,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再提那女人的名字!」他爆怒地揪起他的衣襟,惡聲警告。
「我偏要說,自己被拋棄,又承受不了事實,就拿所有的兄弟開炮,你算什麼英雄好漢!」陸佾軒和他卯上了。
「媽的!我什麼時候被拋棄了?不是她不要我,是我不要她,听清楚了,是我不要她的!」他激動的一再反駁陸佾軒,也說服自己。
「要真是那樣的話,你為什麼還要這樣作踐自己,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是該有個人好好的罵醒他的時候了。
「我要怎麼過生活不關你的事,你算哪根蔥!」他怒不可遏的沖向前,用力揮出拳頭,險些打中陸佾軒的臉。
「旭,你不要這麼激動行不行?」裴勁和莫熙語適時架住他,免得他倆再度拳腳相向。
「放開我!」他激動的大喊,一身蠻力幾乎讓兩人險些招架不住。
「你以為我喜歡管你的閑事嗎?今天要不是為了雲笙學妹,我連看你一眼都賺懶!」陸佾軒滿臉鄙夷,一句話擊中他的痛處。
他對著死黨咆哮,「從今以後,誰都不許在我的面前提起她,我和她一點瓜葛都沒有!」
「哼!就算我們不提,你的心里就會好過一點嗎?你對她的思念就會少一點嗎?」陸佾軒嗤之以鼻,明明愛得要死,偏偏死鴨子嘴硬。
「陸佾軒,你是活膩了,欠扁是嗎?」夏定旭氣得額上青筋暴跳,握緊拳頭,手指格格作響。
「要打架,好啊,」陸佾軒卷起袖口,「反正我們之間的爛賬早該清算一下,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正是好時機。」
「軒,你怎麼銀著一起瞎起哄?」莫熙語不得不扮起和事佬。
「我哪有瞎起哄,從以前我就看這家伙不順眼,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要取得全國冠軍?是誰說要在國際籃球邀請賽上讓那些日本人、韓國人難看,一雪前恥?又是誰威脅兼恐嚇的把我們強押進籃球隊的?現在又是誰中途落跑,像個戰敗的俘虜?」陸佾軒一一數落著他的罪行。
「你……」他陰鷙的臉上寫滿憤怒,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哪能忍受別人肆無忌憚地揭開他的瘡疤。
「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因為我說的全是事實,一個女人輕易的擊潰你的自信與夢想,你真的好可悲……」
陸佾軒的話尚未說完,他就一拳打偏了他的臉。
「胡說!」夏定旭暴跳如雷。
「旭,兄弟間有話好說,別動手腳。」莫熙語見苗頭不對,趕緊攔住他。
陸佾軒踉蹌的倒退幾步,用手背輕拭嘴角的血漬,「干嘛?老羞成怒啊!不過,倒很像你的個性,只是我不曉得你什麼時候學會一招叫苦肉計,以為自暴自棄就可以挽回一段感情。」
「我什麼時候用過苦肉計了?而且無論我怎麼樣,都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他漲紅著臉心虛道。
「你以為老子愛管你的閑事嗎?要不是雲笙學妹放心不下你,要我時時關心注意你,我才懶得理你呢!」陸佾軒嘆道。
「我是死是活不關她的事。」他墨黑的瞳眸掠過一絲痛楚。
「原來你這麼絕情,枉費雲笙學妹還對你念念不忘,不時打听你的消息,為了你的前途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他揚嘴冷冷一笑,「哼!你把那種自私的女人想得太偉大了,她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而犧牲掉我的幸福吧!」
「你真的這麼看待她?」陸佾軒訝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