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瞪她一眼就繼續往外走,而她卻改拉住何旭敏。
原不想和她一般見識,沒想到她竟動起手來,何旭敏本能地甩掉那只手,豈料Candy當場就又一陣拉扯。
胡炎成再不想看她無理取鬧,他推開Candy。
盛怒之下,Candy吻大打出手,何旭敏趕緊擋在兩人中間,小汪也是。
突然出現兩次閃光,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那是照相機的閃光燈。小汪一聲提醒,Candy才不得已地隨他奔離現場。
胡炎成這才抱歉地拉何旭敏離開。
「實在很抱歉!」他一出餐廳就頹然道出聲。「我想——你再也不會答應跟我約會了吧?」
「當然。」她寒聲回答,甩掉他的手。
他仰望星空良久,輕嘆一聲。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跟她分手?」
她想都不想就說︰「因為她太潑辣了。」
他竟笑了幾聲,然後搖頭。
「她剛出道,為了不影響她在演藝界的發展,要我不能對外界承認我們的情侶關系。」
「她是藝人?」
「新歌手,你不知道?」
她連搖兩下頭之後,想起舞廳里的閃光燈?也想起比他們幾個還早跑掉的那個人。
「剛才有記者在里面,對不對?」
「巧合吧。她還沒紅到要記者守株待兔的程度。」有點不屑。
「那……我不是也被拍到了?」她惶恐不已。
「算我連累了你吧,真的很抱歉。」
「我怎麼這麼倒楣!」
「如果娛樂新聞的版面夠擠,也許不會上報,只能踫運氣了。」
「上報?!」
「就算上了報也是小新聞,你不需要這麼緊張,不會有人追究你是誰,或我是誰。」
「誰說的?認識我的人會跑來問我這件事的!你會害我被老板開除!」
他又一笑。「你的妝濃得像面具,誰認得出來?」
「我……」
「我很想知道,你今晚為什麼要故意把出自己打扮成這樣。雖然我們只見過幾次,但我很肯定,你平常不會這樣的。」看出她一臉心虛,他自嘲︰「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認真,對我?」
良久才听她答道︰「對不起。不過……」少不了想為自己降罪。「不過你也是為了跟她賭氣才來追我的。」
「絕對不是。」他沉篤回答。「我是真心想追你。經過今晚,我更覺得我該追求的是你這種女人;我相信只要我誠意夠,你最後還是會被我打動的。」
一番告白嚇得她魂不附體。
「你……你還是先讓我回家吧。」
第十章
棒天是星期日,何旭敏一大早就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買了報紙,每種一份。回家之後便躲在自己房間里一一翻看,地毯式地檢閱社會版和娛樂版。
看過三遍之後,沒發現有關昨晚餐廳里那火爆一幕的報導,先是松了口氣,但立刻又忿忿不己,她何必這麼在意?就算這件事上了報,也被何釗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她不是早想辭職了?何必擔心何釗會以這事件為由而開除她呢?
就在她狠揉著報紙以便發泄對自己的忿怒之際,電話響了。
只響兩聲。
「旭敏!電話。」趙子揚叩她的房門。
原來舅舅接听了電話。她趕緊將一堆報紙藏起,再開門。
「舅,知道是誰打來的嗎?」
「她說她是何太太。」
「老的還是小的?」一听之後頭更痛。
「聲音很年輕,應該是小的。」他笑笑,拉她出房門。「快去接吧。」
躊躇片刻,她坐上沙發接听。
「喂怎麼是你?」口氣立刻轉惡。「今天是星期天,我不接受任何吩咐……生日?……沒我的事,我不去!往年是往年,今年就是沒我的事,不去!……別再說了,你口不渴嗎?我說不去就是不去,不去不去不去!」她狠狠摔上電話。
趙子揚驚訝于她電話中的口氣。
「你怎麼這樣跟人家講話?」略帶責備。「對方到底是誰!」
「何釗!」
「不是何太太嗎?」
「小人!用這種方法騙我听電話!」
騙?「找你有什麼事?你說不去是去哪里?」
「他媽今天過生日,他要我去祝他媽的壽!」
他媽的壽?更不文雅。
「那你為什麼不去呢?」
「我算哪根蔥?又不是何家的人。」
「你姓何,怎麼不是何家的人?」
「舅——」
惱羞成怒狀教他莞爾,這兩個姓何的之間是有那麼點不尋常的關系。
問她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還是算了吧。
「本來舅有件事想對你說,不過你現在心情很不好,還是改天再告訴你好了。」
「誰說我心情不好了?」她藏起心虛,故作俏皮地問︰「你干嘛故意吊人家胃口?有什麼事,快說!」
「我說了之後,你可能真的就沒好心情了唁。」語罷他長嘆一聲。「因為這件事對你而言,絕對是壞消息。」
她立刻面露憂色。「舅——」
「我老板在台中成立了分公司,要我去坐鎮,下個月起,我就在那里上班了。」
「你是說……」
「你不能天天見到我了,因為我得住進老板提供的房子。」
趙子揚沒預期到她會立刻掉眼淚,還愈哭愈傷心。
「別哭了,寶貝。」他抽了好幾張面紙給她。「舅更是受寵若驚。」
她索性偎進他懷里哭個痛快。
星期一,何釗在客戶那里開了一天會。回辦公室時,何旭敏正準備下班。
「要走啦?這麼準時,趕著赴約會嗎?」
「你一早在電話里交代的事我都辦妥了,相關資料都放在你的桌上,你隨時可以過目;還有,有兩個立委要約你談‘毛配計畫’的細節,你盡快跟人家聯絡。」
「喔,我接過他們的電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那很好。」
她說著就要繞過他往門外走。走不了,因他干脆堵住門。
「去約會啊?」
「我的頭腦一點沒有被攪亂的跡象。」
意思就是她還可以約會?
「既然你的頭腦這麼管用,為什麼不干脆跟我約會?」
「你?你沒資格再跟任何女人約會!」
「誰說的?男人有幻想的權利,我可以有精神外遇。」
「隨你便,但我絕不是你精神外遇的對象!讓開!」
「我偏不讓開,」他還順手關上門,嚇得她倒退兩步。「事實上,我還想對你性騷擾一番。」
他在兩個休假日里獲悉的一些事,令他有了幾分把握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哪怕理由還不夠充分,他都要吻她。
摔不及防地被他拉進懷里的一瞬間,她的忿怒著了火,迷惘重現。
「不要掙扎!否則我對你的性騷擾就不只是吻了。」
恐嚇之後,他突然變得好溫柔,溫柔地凝視不敢亂動的她片刻,緩緩俯首,溫柔卻放肆地吮著她的唇。
雖然她還是處于完全被動的狀態,但他已感覺得出她的矛盾。
「如果你不願屈就,不願當我的精神外遇,那——我跟李舒蓓離婚,好不好?要不是因為你,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復雜,當初你要是肯跟我約會,我根本就不必娶李舒蓓。說起來,這一切一切,都是你的錯。」
雖然語氣也很溫柔,但這幾句話卻為他換來一記結結實實的耳光。
何釗得了急性腸胃炎。
何旭敏的一巴掌摑得他一夜沒睡好,第二天跟立委談「毛配計畫」又吃壞肚子,連著兩天拉稀,不住院都不行。
何旭敏本是不打算上醫院探病的,舅舅非要她陪著來一趟,于是她才勉為其難地來盡點為人部屬應有的心意。
甥舅二人一出電梯門就看見何釗和李舒蓓。夫妻倆背對著他們,走在長廊上,看樣子是正要回病房。
「這何釗真是閑不住的人,拿著點滴瓶都能四處遛達。」趙子揚莞爾朝外甥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