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睜開眼。「我還不能幫他們,因為我暫時還沒有月兌離組織的打算,而且他們也不會樂意見到我插手屬于他們的戰役的。」
「既然你暫時不想月兌離組織,那為什麼還要保護我,你不怕被外面那些人知道後告訴那個爛組織嗎?」
「外面那些半瓶水踫到他們恐怕這輩子都開不了口了,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至于保護你嘛,是為了要讓你們欠我人情債,往後我有麻煩才好找你們幫忙。」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好個攻于心計的人,如果讓他繼續待在掠奪者發展的話,等哪天他爬上高層,世界可能會因為他而大亂,想想實在太恐怖了。
莫約過了半個小時,坐在電腦椅上的射手有了動作。他走出書房,留下已經困睡的裴孝耘。
「全搞定了。」射手掃困一室半死不活的人。「你們為什麼不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才能永絕後患。」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反正我們殺不殺死他們,他們最後的下場還是只有那麼一個,與其親手殺了他們弄髒了我們的手,倒不如留給你處理。」正在替黑帝斯縫合腿部傷口的辜蔭說道。
「你們怕髒,難道我就不怕髒嗎?他們就留給不怕髒的人去處理吧。」射手指的是掠奪者。
「射手,你怎麼辦?任務沒完成,你的下場會跟他們一樣,你不怕嗎?」黑帝斯不解射手的一派輕松。
「有事也不會輪到我頭上,因為組織派的是他們,不是我,我只是來這里串串門子而已。」
「串門子能串到把我的腿射穿一個洞嗎?」黑帝斯氣炸了。
「誰叫你一見到我也不先讓我解釋一下就對我開槍,我這麼做完全出于自主性的防衛,怪我也沒用。再說我也替你解決了幾個想從你背後開槍的人。」
「是你自己不會挑選適當時機來拜訪,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敢怪我!」黑帝斯不覺得自己有錯。
「等一下你就會感謝我剛才對你開的那一槍了。」射手輕扯嘴角曖昧地笑道。
「我會感謝你才有鬼咧!」他那一槍可讓他吃了多少苦頭,翻身、閃躲都讓他痛得差點昏過去,還感謝他咧!他沒殺了他就不錯了。
「他們失敗的訊息可能已經傳回掠奪者了,趁他們還沒發覺前快走吧!」語畢,準備離開這個隨時可能再次成為戰場的是非地時,射手忽地停下腳步,轉身又說︰「孤鷹,等你們家的小鮑主醒來後幫我傳達一聲——後會有期。」然後邁步瀟灑離去。
目送走射手,辜蔭轉頭面對黑帝斯。「你要不要進去看看耘?」
黑帝斯怕面對裴孝耘厭惡的表情,搖搖頭拒絕。「她不會想見到我的,說不定還巴不得我在剛才那場槍林彈雨中喪命呢。」
「是嗎?等一下你就會知道耘是不是真的希望你死在那場槍林彈雨中了。」不曉得是誰先前為了他,激動得潔淨的雙手差點染上血腥。
奔蔭不想解釋,火大地走進書房叫喚窩在牆角的裴孝耘。
她睜開迷蒙的眼,面前辜蔭的身形漸漸明顯聚集。「結束了?」
奔蔭笑笑地點頭。
「我好擔心喔!好怕你們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她投進他的懷里確定他是不是溫暖的。
他輕拍她的背安撫著。「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已經沒事了。」
「他呢?他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他怎麼了?是不是……」接下來的話她不敢再說下去,她害怕得顫抖起來。
「去看看他吧。」辜蔭故意皺著眉,裝出一副悲痛難忍的模樣刺激她。
奔蔭的表情嚇著她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靈動的眼不再活潑,只剩悲傷的空洞。她的模樣讓辜蔭內疚極了,不過若不這麼做的話,他們兩人的關系可能還會如此僵持不下。
唉!他怎麼幫起情敵來了?算了,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從書房到容廳這段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她不知走了多久,只曉得她的腳仿佛灌鉛般的又沉又重,讓她舉步維艱。她跨過幾個躺在地板上生死不明的身體,立在沙發旁,望著倚靠著椅背、仰頭閉眼像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的黑帝斯。視線飄向綁在他大腿的染血繃帶,心就一陣揪緊疼痛。
「他沒事的,只是有些疲憊而已。」辜蔭不想再瞞騙下去了,她痛不欲生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他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出那個餿主意了。
「太好了!」她松了口氣,蹲捂著臉,像個孩童般的嚎啕大哭起來。
奔蔭見狀心慌了起來,趕緊蹲下來安慰著。「對不起!耘,我不應該欺騙你的,別哭了好不好?」認識她這麼久,即使黑帝斯再如何恐嚇她,她都沒被嚇哭過,她這一哭可嚇得他的心跳差點停止了。
裴孝耘尖銳的哭聲讓剛進入夢鄉的黑帝斯高聲咆哮。「吵死了,你再裝哭的話,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縫起來,看你還裝不裝得出來。」
她將掩藏在手心里的臉抬起,露出一張未佔半滴眼淚的笑臉。還是被發現了。听他那有精神的欠人湊聲音,看來他是真的沒事。
「你的大腿沒事吧?」看那腿上已干涸的大片血跡,就曉得他的傷勢有多麼嚴重。
她臉上的憂慮讓黑帝斯原本的怒氣一掃而空,露出難得的和煦笑容。「小傷,沒事的。」他甩動一下腿讓她安心。不過很痛。
她忽然站起身對他投懷送抱,他順勢抱住投來的軟玉溫香。這下他明白射手所謂的感謝了,現在他真的感謝射手的那一槍。
「沒事就好,剛剛我說的話太過分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字還來不及說,一顆晶瑩的淚珠竟背叛她滾了下來,她趕快將臉埋進他的胸口,掩蓋自己流淚的事實。
她真的哭了!黑帝斯手足無措了起來。「你干嗎哭啊!」
「我剛剛想到如果你跟蔭要是就這樣死掉了我會怎麼樣?愈想就愈傷心,眼淚就控制不住掉了下來。」抬起爬滿淚痕和鼻水的臉。她不喜歡哭的原因是因為她一哭,鼻水絕對會比眼淚多,看起來多惡心啊!一點美感也沒有。
奔蔭抽了張面紙給她提鼻涕,揉揉她的頭。「我們以後會小心照顧自己的,別哭了好嗎?」他捧著她的臉,用拇指拭去殘余的淚痕。
「你根本是白擔心,我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濟事,像躺在地上的那些家伙再多個十來人,我們依然輕輕松松,對不對啊甭鷹?」他用眼神對辜蔭做暗示,要他順著戲碼演。
「是、是啊!別小看我們,我們曾經兩個人一起撂倒二、三十個想捉我們的人。」只是用的方法不太一樣——他們是用催淚彈。
說實在的,還好今天來的敵人只有七個而已,不然這種程度的敵人再多來個十幾人,一切都別比了,大家直接等著包白包吧!再怎麼說他們只是訓練有素的普通人而已,不是刀槍不入的超人,千萬別把他們神化了。
他們在撒謊,但她曉得他們撒這個謊是為了讓她寬心。「謝謝你們,我現在的心情放松許多,謝謝!」雙手分別攬著他們的頸子感動道。
在這一刻溫馨甜蜜的時光里,突然一串殺風景的電話鈴響起。
「這時候會是誰打來的?」現在才清晨四點多而已。裴孝耘感到奇怪。
「是韓天晴打來的,她依約來接你了。」辜蔭說。
「要接我可以等晚點再來接啊!吧嗎來得這麼早,難道……你們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們怕她來接你時你會抵抗,所以我們想趁你睡著時把你送走。」這就是他要黑帝斯配合的計劃,這麼做全是為了她的安全,如今看來這個計劃恐怕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