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裴孝耘從床上拖下來,要她不要把頭探出床鋪以上的地方,然後從床底搜出一件防彈衣幫她穿上,再拿出一個掌心雷給她。
「我先帶你到書房躲起來,這個掌心雷給你以備不時之需。來,跟我走。」
他剛站起來,就是一陣亂槍掃射,讓辜蔭又躲回床下。「王八蛋,看來冥那邊有點吃力。」
听辜蔭這麼說,她害怕了起來。「那你還不快去幫他,我自己到書房就行了。」
「就憑你,恐怕還沒走出這里就被亂槍打死了。少不自量力了,冥他至少還可以撐上半個小時,別瞧不起他。」
奔蔭按下裝置在床板下的一顆按鈕,床墊立即往上彈起形成一面屏障。他用力往床沿一踹,床墊隨即飛到落地窗前堵住人口,他趁機拉起裴孝耘往房門走。
到了門前,他貼靠在門旁的牆邊,將裴孝耘安置在身後。他快速打開房門,幾發子彈立即射了進來,他趁對方退換彈夾的空檔,閃身站到門口朝對方連開幾槍。
霍地,裴孝耘緊張地拍打著辜蔭的肩膀。「蔭,他們快沖進來了。」看那床漸漸移開了條縫。
他閃回牆邊躲過幾顆子彈。「把電燈關掉。」下完指示又站到門口朝對方開了幾槍。
在黑暗中攻擊對他比較有利,因為對方不了解這房子的構造,可他卻了若指掌。
「喔!」她壓低身體沖過有辜蔭掩護的門口,到原本放床的牆頭按掉電燈開關,隨即跑回辜蔭的身邊。
這防彈衣還真重,害她跑起來慢吞吞的。
幾聲哀號響起,辜蔭解決掉攻打他的殺手,往後握住裴孝耘的手腕,拉著她快速往幾步之隔的書房去。往書房的途中辜蔭扣扳機的動作一直持續著,而裴孝耘則被辜蔭藏在身後帶著走。
到書房門前,辜蔭指揮她打開門,她才剛轉開門把,忽然一股拉力將她拉進房內,瞬間,她落入一名穿著白色中山裝、戴副金框眼鏡,外表斯文卻渾身散發凌厲寒氣的男子手中。
「蔭,救、救、救命!」冰冷的槍管抵住她的太陽穴,讓她害怕得口吃起來。
奔蔭聞聲,一分神,左手臂隨即被射穿了個洞。
「啊!蔭。」她想上前卻被男子制止。
「你最好別動,不然小心你的小命。」男子森冷地警告。
奔蔭對外射出幾槍,而後閃進書房,將門落上鎖,留下他與挾持裴孝耘的歹徒。「射手,放開她,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能力,我會想辦法滿足你的。」他搖住頻頻出血的手臂與他談判。
這名叫做射手的男子是繼他們之後最被注目的新銳殺手,他小他們四期,不過卻以利落干淨的殺人手法急速取代當紅的殺手們,因為如此,他已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許多身為前輩級的殺手,是繼他們之後最被視為眼中釘的人。不同的是,他們是被後輩視為阻礙前途的絆腳石,而射手則被前輩視為威脅到地位的新勢力。
「我要的東西我自己會想辦法得到,不用你來滿足我,我只是要跟她探听一個人而已。」他放開懷中的裴孝耘推給辜蔭。
奔蔭隨即將裴孝耘藏到身後。
躲在辜蔭背後的裴孝耘看著鮮血不斷從他的指縫中流下,驚煌地叫道︰「蔭,你的傷口一定要馬上處理,不然你等一下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的!」
「你放心,我等一下會處理的。」他轉身對裴孝耘安慰了句,然後以充滿脅迫的口吻詢問射手︰「你有什麼事就快問。」他從電腦桌的抽屜內找出止血帶,用力綁緊出血處上方的手臂止血。
「放心,我絕對不會對她不利的,你該擔心的是在門外孤軍奮戰的冥王。」射手丟下一句讓裴孝耘臉部血色盡失的話。
裴孝耘不怕危險的奔到射手面前,捉著他的衣襟搖晃著他問︰「他怎麼樣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耘,過來,危險。」辜蔭伸手要將她拖回身邊卻被她拒絕。
「他怎麼樣了?」她開始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
「他的大腿吃了我一槍,現在可能一跛一跛地在閃躲那些人的攻擊吧!」
「你……我要殺了你!」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掌心雷對準射手。
「你不適合拿這種充滿血腥的武器。」語畢,原本在裴孝耘手中的掌心雷已落到射手的手中。他將掌心雷丟給辜蔭。「我幫你保護她,你去救冥王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不用你操心。」抱回精神處于極度緊繃狀態的裴孝耘。
裴孝耘抬起頭望著辜蔭,不敢相信剛才灌入她耳內的話語。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難道蔭也對她產生了情懷?
「信不過我……就當我多管閑事吧!我先走一步了。小姐,我先跟你說一聲,我這一走,你就要有為冥王收尸的心理準備。」
「你給我閉嘴,少危言聳听!耘,別听他胡說八道。」辜蔭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心里對于射手的話也有幾分恐懼。
裴孝耘面無表情地推開辜蔭。「去救他,快去救他,我還沒跟他道歉呢,他不能就這麼死了。別管我了,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可是……」他抗拒著,他害怕他救了黑帝斯卻救不了她,到時黑帝斯會恨他一輩子,而自己將會永遠活在無盡的自責情緒里。
「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如果他真的要傷害我的話,剛才他就可以殺了我,不用等到現在。再說他不是說有事要問我嗎?如果他就這樣殺了我的話,那他的問題將可能永遠沒有解答,光沖著這一點他就不足以構成危險,相信我。」裴孝耘試著說服辜蔭,生怕慢個一秒她就再也見不到老愛跟她斗嘴的黑帝斯了。
「好,我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傷她半根寒毛的話,我會不惜任何代價追殺你到天涯海角的。」辜蔭發出嚴正警告。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因為不久的將來,我將會和你們站在同一陣線。」
奔蔭從書櫃的暗格中翻出兩技裝有減音器的槍,左右手各拿一枝。「希望有那麼一天。」話方落,他人就消失在書房。
現在只剩他們兩人,裴孝耘緊張恐懼地靠到牆角,生怕射手一槍斃了她。
「剛才的勇氣都跑到哪里去了?躲得那麼遠。」射手冷冷地譏笑。
「喂!你有什麼事快問,問完就快滾。」不躲遠點行嗎?雖然不管躲得多遠都跑不贏子彈的攻擊,但就心理層面來說,躲在這里至少讓她覺得安心多了。
「孟瓊舞你認識吧?」
「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瓊舞該不會是他下個「目標」吧!
「別跟我打啞謎,我知道你們認識。」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我認不認識瓊舞這個爛問題?你把我當白痴要啊!」睥睨他一眼。
「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你這人還真夠謹慎啊!」口氣里有著不爽被耍的忿怒。「喂!你找她做什麼?」
「你是讓孤鷹跟冥王自願放棄殺手生涯的人,而孟瓊舞即將是讓我放棄殺手生涯的人。」他語氣冷冰地繞了個圈解釋。
不會吧!瓊舞什麼時候招惹到他這種人的?看他勢必要將她弄到手的模樣。
唉!瓊舞啊瓊舞,你淒慘的日子恐怕不遠了。
而她自己也有預感,到時絕對少不了要她趟一次渾水。
第十章
裴孝耘抱膝蜷縮在牆角,一雙擔憂的眼始終沒離開過房門。她在等它開啟,在等待門外的男人們平安走進來,跟她說已經沒事了。
「喂!你要不要去幫幫他們啊?」她對著坐在電腦椅上閉目養神的射手叫道。此刻她對他已不再帶著警戒,反而是種信任與依賴,不然她就不會月兌下那重得要命的防彈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