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弄一張來?」裴孝耘帶著拜托的眼神盯著她。
韓天晴雙手抱胸,身體往椅背靠去。「要我幫你可以,不過事成後,照老規矩。」
「又要我當白老鼠啊!」她真是交友不慎,交了個愛草菅人命的惡魔朋友。
「我向來沒有做白工的習慣,等你考慮好之後再來找我。」
不行,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考慮了,那只死親吻魔這禮拜六就要來接她了,說什麼進行第一次親密約會,今天都已經禮拜四了,再拖下去她就要像電視里常演的劇情一樣——
首先被灌酒,在昏昏沉沉中被帶到某家「厚德路」,被人玷污失去清白,待她清醒後靠坐在床頭,微露出粉女敕雙肩,顫抖的雙手促緊床單,護住赤果的胸脯,兩滴恨之入骨的淚珠垂掛眼角,然後咬牙切齒地朝坐在床沿抽著煙,一臉遑完獸欲得意洋洋的男人罵一句︰「你這禽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扁是想到那情節就令人戰栗不已。
「別這樣嘛!這次可不可以高抬貴手,免費幫我這次,有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報答你的,求求你啦!」
韓天晴的食指殘酷地左右搖擺,拒絕她的請求。「好好考慮,反正我不急,不過……你可就不同嘍!」
「哎哎咬,你什麼時候學會‘威脅’這種卑鄙小人的行為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眼楮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意思就是說,教她學會「威脅」這種下山欄招數的人就是她——裴孝耘。
完了,一向詭計多端的她,竟然被死板的韓天晴吃得死死的,毫無招架之力。
韓天晴故意用力拍拍她的肩膀。「慢、慢、考、慮、喔!我去忙了。」
其實要是平常,只消裴孝耘一句話,她絕對幫到底,要不是她實在非常想知道日前完成的非睡不可五號的效果,不然她才不屑要這種賤招。
看樣子不答應不行了,因為韓天晴一旦認真工作起來,就宛如進入戰國時期,什麼都不管了——惟獨吃飯,因為健康比一切還來得重要,所以她絕對會準時吃飯的。但她吃飯時絕對拒絕與人交談,怕影響消化——直到工作結束。今天要不是她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不然她只要前腳踏進工作室半步,她立刻就會被她那雙電射眼射成馬蜂窩。
「好……好吧!我答應你。」
「給我六個小時,葛諾曼大廈的通行卡就是你的,不過……」她起身從一旁的藥櫃拿出一瓶深褐色的玻璃瓶,再從抽屜中抽出一張劃滿格子的白紙遞給她。「把用藥結果跟反應寫在這張表格上,一次的劑量是一匙,表格填好後寄回來給我。記得,要快,我好調整配方或劑量。最後,吃完後身體如果有不適一定要去看醫生,別硬撐。」
裴孝耘愈盯著握在手上的藥瓶,死亡的預感就愈強烈。「如來佛祖啊!您一定要記得把您座前的位子留一個給我,我可能不久之後就要去投靠您了。」哭喪著臉說。
「上次是觀世音菩薩,這次是如來佛祖,你的信仰還真廣泛啊!放心,死不了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當我的實驗者,哪一次讓你死成過。」而且經過上次的失敗後,相信這次的藥效應該會比上次準確,不過她不敢保證沒有任何後遺癥,只能說比較少而已。
「是死不了,只會生不如死而已。」她馬上演出瀕臨死亡的模樣。
韓天晴對她精湛的演技沒興趣,徑自進行答應她的事。
經過五個小時又四十三分鐘,韓天晴用力按下enter鍵。「完成!喂!起床了。」她搖一搖身旁已經睡癱了,身體快滑下椅子的裴孝耘,她嘴巴張得大大的,不停發出微微的鼾聲。
「啊……好、好啦!」她揉揉剛睡醒的惺忪眼。
「拿去,一切保重。還有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裴孝耘打了個大大的阿欠,接過剛出爐還「燒燙燙」的偽卡。哇!仿造得幾可亂真耶!
「謝啦!」站起身,舒展睡僵的筋骨。「那我走了。」
「有事再跟我聯絡。」韓天晴頭也沒回地說道。
「喔!」走到門口時,裴孝耘突然停下腳步,退回剛才被她坐熱的電腦椅坐下。
「怎麼?不想走啦!」
「才不咧!我是想問你,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葛諾曼大廈的通行卡?又為什麼急著要走?」「我一定要知道嗎?」她向來沒多大的好奇心。
「想不想知道啊!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你不用考慮了,我沒興趣,所以我不會求你。」
「哎呀!別這樣嘛!既然你不想求我,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好了……其實我知道你心里很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她這分明是強迫推銷。
韓天晴板著一張臉,斜睨著嘻皮笑臉、非跟她耗到底的裴孝耘。看來她非听她唱完戲不可。「說吧!」
「嘻嘻!我就曉得你有興趣。事情是這樣的……」裴孝耘巨細靡遺地將事情經過交代一遍。
「果然是你會做的事,這件事要是被瓊舞知道,你就慘了。」口吻中沒半點同情,反倒是等著看戲的成分居多。
她的雙肩沮喪的垂下,聲音虛軟無力。「我以為他的棋藝跟以前一樣肉腳,畢竟以前他是我的手下敗將,誰曉得他……唉!」
「自做孽不可活。」她終于明白孟瓊舞為什麼只要一解決裴孝耘的事,總會氣到青筋暴露、血液逆流了——因為她是個只會用小腦思考的笨蛋。
「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瓊舞,不然我會被……」手刀往脖子上一抹。
「你也怕啊!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咧!」
「你當我是超人啊?什麼都不怕。可惜我只是個貪生怕死的凡人而已。」
「我想也是,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種愛傳八卦的人。」傳八卦這種事只是在浪費唇舌跟時間罷了,長不了什麼大智慧的。
「天晴,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請你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幫我照顧小東西它們嗎?」
裴孝耘口中的小東西,就是她買回來的那些家禽家畜的統稱。
「小姐,這點你不用擔心,反正你平常也沒正經在照顧它們,都嘛是百祈在幫你照顧的,你還敢說。」
「我當然敢說,好歹它們是我買回來的,而且我平日有空部會陪它們玩,陪它們玩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耶!」
「還敢說辛苦,我看欺負的成分大于陪它們玩吧!騎在成長期的小狽背上,把怕水的貓放在滑水板上逼它學滑水,這敢說是照顧!陪它們玩!我看虐待還差不多。」
「喂、喂、喂!說話要憑良心喔!我根本就沒有真的騎在小狽背上,只是跟它鬧著玩而已。至于貓的那件事更是誣告,我只是好心教它學一技之長,免得它哪天迷路找不到回來的路,它剛好可以靠這招謀生,不用像外面的那些流浪貓一樣,到處翻垃圾桶。看,我多麼為它設想啊!」
「如果貓真的那麼聰明,以後我們人類就不必工作,干脆養只貓,叫貓養我們人類就好了。」
「也行啊,我可以帶它上電視表演,等它變成舉世聞名的巨星貓後,我只要在家蹺著二郎腿,等著收錢就好了。」
「你慢慢想吧!」她不想再繼續這種無聊且不切實際的話題。「對了,如果要走,等半夜人都睡了再走,不然你現在提著大包小包出門的話,會讓她們起疑的。如果你想順利平安的離開,最好听我的,不然後果自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