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曾欺騙他女友說他對我性騷擾,我承認自己很卑鄙。
「別再自責了!」他伸出手模模我的頭。「我也有錯。我擁有你的監護權,卻沒好好輔導你。你對我的迷戀一直深深困擾著我,我沒處理好你的感覺,只是放任你胡作非為,然後又責備你的懵懂無知。」
「不怪你,你又不是專業輔導人員。」
他又模模我的頭……這種感覺真好,比前兩次他吻我的感覺更好。
「對不起,上次我不該求你吻我。」我以笑容掩飾心中尷尬。「你有沒有被我吃豆腐的感覺?」
「你有沒有被我吃豆腐的感覺?」他笑得也滿尷尬的。
我急搖著頭,然後嘆氣。
「干嘛?」
「我姊好討厭喔!要不是她非你爸不嫁,我也不會當了那麼多年討厭鬼;如果我現在才認識你,也許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我也是你喜歡的那型。」
「你現在這樣子很好呀!」
「不好也沒辦法,已經定型了嘛!希望很快就有個郎來愛我。」
他對我的話不予置評。
我看著他的側臉,心中的失落依然存在。適才這一席話已將我倆的關系清楚定位。真的好可惜!我和他之間注定不會有愛情。
「你還是不想回家住嗎?」他停車問道。
好像沒理由說不,可是,此刻我真的不想回家。我沒把握當我看見他帶新女友回家時我能心平氣和。
「再過一陣子吧!」
「還是你像上大學時一樣,周末假日回來往,過一陣子再搬回來?」
「好吧!這個周末我就回去。」
「嗯。」
「那我下車了,再見!」
「等等!」
「嗯?」我停下開門動作,轉頭看他。
「小心行事。」
我愣了一下後笑了起來,他卻在我臉上印下一吻。我確信自己的臉紅了。
接到里歐的電話令我意外。他是我在新疆飯店舞廳里認識的澳大利亞籍華人,我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我在新疆和他共舞了幾曲,互留下聯絡電話。
「來台北出差啊?」
「對,這陣子剛好經常跑台北。」
他今天的穿著很休閑,一點也不像個經理級人物;明亮的光線讓我看清他出眾的五官,他比祁洛勛多了幾分稚氣。
「想去哪里走走嗎?我陪你!」這回見面不像當日的萍水相逢,我的態度熱絡許多。「現在不早了!」他看看手表。「恐怕沒辦法去哪走走。這樣吧!我們先吃個飯,然後去跳舞。」
「可以呀!主隨客便。」
不是我吝嗇,而是我很想念韭菜墨魚絲的菜香,所以我帶他去夜市吃小吃,然後再去PUB跳舞。
我試著放松自己,敞開胸懷。
他摟著我的腰,帶我融入浪漫的音樂……祁洛勛真的沒什麼,因為我發現里歐也不錯。「你不會是想吻我吧?」我笑著迎向他緩緩垂下的臉龐。
「你會拒絕嗎?」他也對我眨眨眼。
「我不知道,你試試吧!」
我滿腔溫柔的情愫,在久經壓抑之後被他輕易挑起。我和他在舞池里擁吻。他說他明天要開個會,後天一早就離開台北。
我說我沒空送他,他說沒關系,問我下次如果他來,可不可以再約我見面,我說可以。「你是不是很累?」剛才我一直趴在吧台上。
「是有一點,不過沒關系!如果你還想跳舞,我可以陪你。」
「既然累了,那我們就走吧!」
我回到丫丫住處時,丫丫早睡了,我卻了無睡意。
換了衣服我才發現床頭櫃有張字條,是丫丫留的——祁洛勛要我回來後馬上給他電話。「現在才回來啊?」
「我知道很晚了,可是你說要我一回來就打,所以——」
「去哪里了?」他淡淡質問。「我打了一晚上電話,怕吵到你朋友,所以才請她留話給你。」
「一個朋友從澳洲來台北出差,我去招待人家啦!」
「澳洲?你什麼時候認識個澳洲人我怎麼不知道?男的女的,做什麼的?」他不知道我在新疆的艷遇。
「在新疆認識的,男的,澳籍華人,做什麼我不清楚;不過應該是正當職業。」「新疆認識的?」他似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你都跟我在一起呀!」
「我又沒跟你一個房間。」
「你是說你跟他一個房間?!」
他好大聲,我耳朵好痛。
「不是啦!我是說,晚上我一個人覺得無聊去二樓跳舞,所以才認識他的。」「喔。」他頓了不又說︰「又不是熟朋友,你一個女孩子陪他混到這麼晚才回來,有點過份吧?」
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被他這一問更是心亂如麻。
「祁洛勛,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盡量穩住聲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我晚歸不再是為了要惹你生氣,請你相信我!別再管我了好嗎?」
「我不是要管你,是關心你。我剛才一直在等你電話,什麼事也沒做。」他的聲音很疲憊。「你去弄個大哥大,方便我找你。」
「我不要,等我有男朋友的時候再說。我有固定的工作地點,又不是什麼大忙人;如果需要花那種錢,就只有等談戀愛了,繳點戀愛稅我還願意接受。」
「我幫你出錢好不好?」
「不好!我念高中和大學的錢是你家出的,已經花了不少錢。我說過不會再用你家一毛錢。」
新疆之旅的費用我已經忍痛還他了,兩不相欠。
想起有一回,他反駁我的「志氣論」,用的就是這句——你上高中和大學的錢是我家出的!此刻回想起來,我的感受比當時更難堪……曾經我在他眼里是何等丑陋?「為什麼又提這件事?」顯然他也沒忘記當年的爭吵。「我們不是已經盡釋前嫌了?」「我們改天再談大哥大的事吧!」我的心情愈來愈惡劣。「現在我不想跟你講話。」「怎麼啦你?」他小心翼翼。「今晚出了什麼狀況嗎?」
我立刻掛斷他。
埋首枕頭,我竟然哭了。
兩天後,我回祁家住。答應過周末要回來的,沒辦法。
我先洗澡,之後上網、打麻將。因為一直輸,所以關機。
做什麼好呢?真無聊!明天還得在家耗一天。
我打電話跟丫丫聊了一會,末了邀請她和徐秉儒明天上我家烤肉。我又拜托她和徐秉儒先把東西準備好,我只負責提供場地、烤具和飲料水果。她先罵我,然後說好。接著,我又打電話給阿德,告訴他上次送我的那套美容保養品不錯,因為我的臉皮變薄了……記得那晚祁洛勛親我臉頰時,我的臉變得好燙。
他說他剛換了個女朋友,經過他媽鑒定,確認兩人八字相合。
我先恭喜他,順便邀他和女友明天來我家烤肉,共襄盛舉。當然我沒忘記拜托他準備些海鮮東西,因為他很有錢。
我好高興,至少明天有四個人會來陪我玩耍。如果祁洛勛願意待在家里,我可以請他吃香喝辣,算是禮尚往來吧!
等我掛電話時,祁洛勛也回來了。
「你真能講,害我一直打不進來。」他邊說邊朝自己房間走。
「打不進來就是佔線,佔線就表示我在家,還一直打干嘛?你只是想確認我是不是回來了,不是嗎?」
他不理我,直接走進房門。
「唉,我約了幾個朋友來我們家烤肉,明天。」他一走出房門我就告訴他。「明天?你怎麼不早點說?明天我要帶你去一個朋友家做客,已經跟人家講好了,你怎麼這樣?」
「奇怪了!」我不滿他的說法。「我怎樣?你也沒問過我,明天要不要跟你去呀?」「那現在怎麼辦?」
「我不管,我已經跟人家講好了,人家說不定已經在準備吃的東西,說什麼我也不能取消烤肉活動!」我先聲奪人的功夫絲毫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