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竇翰府倆夫婦立刻搖頭。
「不覺得!」異口同聲表示道。
「我每次見到玩是和你說話時,總是暢所欲言、百無禁忌地笑、大聲地發表自己的意見,你曉得他跟黏皮糖在一起時是怎麼說話的嗎?總是戰戰兢兢,深怕一個說錯惹來她的不悅與眼淚,你真的認為他們是合適、相愛嗎?」竇翰府微慍地解析道。
「或許那就是他們相愛的方式,」她頑固地認為。
「謙萩,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是害怕即使他不愛黏皮糖,也不會愛上你對不對?你害怕被玩是拒絕後,你們連基本的朋友也做不成是不是?」竇翰府無可奈何地沉嘆一聲。「謙萩,拿出勇氣來吧,今天這一步若不踏出去,往後你可能就要帶著遺憾過一輩子了。」他不希望她未來會後悔。
「我就是沒勇氣又怎麼樣!我寧願後悔一輩子,我也不想冒這個險!」她像發瘋似的大叫起來,惹來四周群眾的注目。
「謙萩……」紀雅瑛拉拉她的衣袖,要她控制一下脾氣。
她手使勁一甩,口無遮攔地大吼︰「不用你們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們的雞婆!」在她吼完的同時,頭也開始四分五裂地痛起來,她連忙捧住疼痛的頭。
「好!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別怪我們沒幫你!竇翰府撂下狠話,便徑自沖人人群,把老婆跟顧謙萩撇下不管。
「翰府——」紀雅蕹瑛伸手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著老公沒人人群中。
她轉頭無奈地瞧著顧謙萩。「你豆腐哥是真的希望你跟玩是能有個好結局。他自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就跟我說,你跟玩是可以說是絕配中的絕配,他天天盼著你們有美好的結局,可是玩是卻選了旖旎做他的伴侶,讓他一直認為的好組合有了偏差,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氣。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一句話,我的看法跟翰府是相同的,我也認為玩是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要放棄他,千萬不要放棄他,不然你日後真的會後悔的。」
語畢,便追竇翰府而去,獨留顧謙萩呆愣在原處,思考紀雅瑛給她的勸告。
***
擁擠的人群如浪般一波又一波地淹沒了馮玩是他們一群人的身影,而完全被遺忘的顧謙萩,龜速地有一步沒一步走著……
她不想再動了,干脆停下腳步,恍惚地望著前方的萬頭攢動。
一股沒來由的孤寂與恐懼在心底一點一點發酵著,促使原本身體上的木適感更加明顯,頭又痛又暈,過度紅潤的雙頰像火一般的滾燙,雙手出現異常的冰冷,濕潤的背脊像是有寒風吹襲般,讓她微抖出哆嗦,耳朵除了听得到同一頻率的尖鳴聲外,外界的聲音全部听聞不清。
彼謙萩圈抱著自己異寒的身軀,虛緩地蹲。
好難過……好難過……我好冷,我的腳走不動了,玩是救救我……她心里渴望地呼喊著。
走過她身旁的人群,有人覺得她此種舉動將原本就已經擁擠不堪的情形,弄得更加寸步難行,而指責咒罵著;另一些人則是用好奇的眼光注視著她,猜她蹲在路中央是在做什麼?比較急功好義的人干脆上前詢問,可是往往問不到兩句就紛紛被顧謙萩的悶聲不響給打退。
因為顧謙萩壓根就听不到周圍的友善之音,只一味地沉溺于自我混亂的思緒中。
她為什麼要出來赴這個約呢!不來不就看不到程選旖旎的挑釁了嗎!她好想義無反顧地告訴馮玩是,她對他的感情不是友誼,而是愛情啊!可是她說不出口,為什麼?為什麼?
「豆腐哥,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凶的,我知道你這麼說只是希望我能跟玩是有個結果,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啊……」她低喃懺悔道。
另一方面馮玩是耐著性子,與佔領他的手臂的程旖旎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沒有預警的,胸口一陣躁進讓他心神惶惶。
他停下腳步,頭轉向後方搜尋其他三人的身影,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在人群中看見高人一等的竇翰府夫妻倆的蹤影,卻獨不見顧謙萩的身影,內心的擔憂不覺加重了起來。
「旖旎,你先在這里等一下。」他巧妙地月兌離程旖旎的鉗制,往後方走去。
可是走沒幾步手臂就又被扯住。
「你要到哪里去?」程旖旎質問道。
「我看不到謙萩的人,不太放心,想到後面看看。」馮玩是據實以告。
她一听到顧謙萩的名字,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說︰「謙萩姐可能被人群給隔到比較後面,說不定等一下她就會找到我們了;再說謙萩姐好歹也是個成年人,她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程旖旎的說辭沒有帶給他任何安撫的作用,反而增添了他心中的更不安感。
「我還是不放心,你乖一點,在這里等一下,我先到後頭叫豆腐他們夫妻倆來陪你。」甩掉她的手,像火箭般神進擁擠的人群中。
「玩是!」她想追上去,無奈隨即被一波波人群給擠得倒退了好幾步,只能眼睜睜望著馮玩是離去,消失在不斷流動的人群中,氣得她在那兒直跺腳。
***
歷經千辛萬苦,馮玩是終于突破人群來到竇翰府夫妻面前,開口便問︰「謙萩呢,謙萩人呢?」他頻頻望著後方,可是就是不見令他著急之人的身影。
「我不知道,別問我。」看來竇翰府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他的度量還真是迷你。
紀雅瑛沒想到一向不記恨的老公竟為了顧謙萩屢勸不听的水泥腦生氣,更是令她好氣又好笑的。
「她跟在我們後面,等一會兒就到了。」紀雅瑛出聲安撫心急如焚的馮玩是。
時間一分一秒過了,他們等了莫約十分鐘,依舊不見顧謙萩的身影,他們開始感到不對勁。
「我們都已經等了快十分鐘了,怎麼還不見謙萩的影子?」紀雅瑛不安地說。
「她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竇翰府的心情因為顧謙萩的遲遲不出現,而不安起來。
焦躁不寧的感覺像墨汁滴入清水中,不斷不斷地擴散在馮玩是的心中,他等不下去了!
「豆腐,你跟雅瑛先到前面接旖旎。」他可不希望找到這一個,接著又失散了另一個。「然後到前面的出口等我,我現在到後面找找看謙萩在哪里,如果等會踫不到面,我們再用手機聯絡。」利落地指揮著。
「要我們去接那個黏皮糖?」竇翰府嫌惡的神情清楚地表現在臉上,他真的很討厭程旖旎,就像他最討厭吃的苦瓜般的討厭。「可不可以我跟你一塊去找謙萩?」
「竇翰府,那我怎麼辦?」紀雅瑛惡狠狠地斜視著他。
「呃……」他此刻真心希望失蹤的人是程旖旎,而不是顧謙萩,雖然他知道詛咒別人是件十分折壽的事,但他此刻倒寧願被眾人唾罵為惡人,也要詛咒等一下他去接程旖旎時,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萬般不願地說︰「走吧,小瑛,我們去接黏皮糖吧。待會見。」
「待會見。」目送一眼竇翰府夫妻的背影,立即鑽進浪潮般的人群里。
***
待在原地不動的顧謙萩,抬起如鉛重般的頭,望著前方人來人往的人群,就是不見她熟悉的面孔;望了會兒,頭又垂了下來,注視著黑漆漆的路面。
莫名地,她開始多愁善感、胡思亂想了起來,她喃喃地說︰「他們都不理我了、也不要我了……現在我該怎麼辦?我的頭好痛毒腳好重,我已經站不起來了……我就要病死在這里了……如果我死了,玩是會為我哭嗎?不會的,因為他有旖旎做伴,他一定會忘了我的,那我會很可憐的……我的心會痛死的,可是死了就不會有感覺,那就不會知道心痛的感覺了……」想到這里讓她忽然覺得死亡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