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語氣微帶哀傷。
「哪沒有,我都逃到沒地方可以躲了,你還在那說風涼話。」
「哪有,我只是遵循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法規來規勸你而已啊!真是好心給雷親,好心沒好報。」她每說完一句話,都加深一層可能提早失去他的恐懼。
「我逃都來不及了,還有情人終成眷屬咧!」他沒好氣地回答。
「怎麼了?你們吵架啦?」
「沒有,」他只是心里還沒有準備好而已——結婚。
「那為什麼不接納伯母的意見呢?你不是一向很听伯母的話嗎,」
彼謙萩!你是在發神經啊?一直將他往外推,你不怕他听了你的勸告之後,真的順從了他母親的安排,就此消失不見,看你到時不心碎而死才怪!她的內心真實的感受不停地責備著自己。
「听話也要看時候,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的打算,而且……」他停下話,深深地嘆了口氣。
「而且什麼?」她心急地追問著。
「坦白說,我不喜歡跟她在一起,太累了。」
听到他的答覆後,莫名松了一口氣,「累?為什麼?」
「你也知道我是個不喜歡被人約束的人,我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可是她卻掠奪了我自由的權利,無論我到哪里,她一定要知道;不然就是要跟,我實在不喜歡她用緊迫盯人的方式來愛我,好累喔。」
「其實你不需要想太多,她之所以會如此對待你,是因為她在乎你、愛你,要是換成別人,她連理也不會理一下。你啊!就別人在福中不知福了。」
彼謙萩,你這時候應該要想辦法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而不是幫他們維系感情呀,你這個超級大豬頭!她又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頓。
「我倒寧願不要這種福,我承受不起。」又一嘆。
「你們男人啊!真是不知好歹。」
彼謙蔌,你這個食古不化的大白痴,干嘛淨說——些違心之論,你應該要拍手叫好才對啊!
「是是是,我們男人不知好歹,這樣行了吧?小姐,你教訓完了沒,,我可以去你家窩一陣了嗎?」他遠遠地已經看到快到頭城的指示牌了。
「你沒听過一句話嗎?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的。」
「那我現在就到你家去嘍!」
「嗯,好,那你大概什麼時候到?我好到老地方等你。」
「我想大概再等五十分吧。」
「五十分?桃園到宜蘭?你人現在到底在哪里?」他是開太空梭,還是中央山脈讓開了條路,不然他怎麼只須要五十分就可以抵達宜蘭?
「我已經到了頭城了。」
「什麼?你已經到了頭城,你到底是幾點出門的?」這小于到底在搞什麼鬼,
「嗯……」他想一下,然後回答︰「好像是早上六點半p巴!」
「六點半?你那麼早出門干什麼?」
「你有所不知,七點一到,我家會來個令我心髒停止跳動的人,說要來幫我煮飯打掃房子。」
「是旖旎?」
「就是她。我不早點走,行嗎?不然被她逮個正著,我哪里也去不成。」
「你那麼怕她?」
「不是怕,而是很煩、很累。」
「你們……唉!我們暫時先聊到這里,等你到了再說。」
「OK!」
「小心開車。」
「好,我會小心的。」
***
幣了電話,顧謙萩站起身,撥撥圍裙上的殘枝枯葉,走出小溫室,回到房間,稍微梳洗一下,換了套干淨的衣服。
打了下電動,直到快到和馮玩是約定的時間,才戴上遮陽帽,悠悠閑閑地走到離家大約兩百公尺處的一棵枝葉茂盛的重陽樹下等馮玩是。
她在樹下直往不遠處的橋面望,探啊探,一向急性子的顧謙萩,等不到十分鐘就開始感到不耐煩了,她蹲子窮極無聊地拔除長在樹根邊的蒲公英,不一會兒,身後傳來一陣喇叭聲。
彼謙萩順著聲響轉頭往後望去。
「嘿!我來打攪你了。」馮玩是搖下車窗朝顧謙萩露出他白白的皓齒。
如果顧謙萩沒記錯,他們有將近一個月沒見過面了,他的頭發長長了點,而且還亂糟糟的,可能是急著出門來不及梳理吧;胡渣佔領了他整個下巴,讓他添加了份邋遢、不正經,也許是顧謙蔌看習慣了,也不覺得有礙觀瞻。
彼謙萩站起身,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另一邊的車門,堂而皇之地坐進車里。
確定顧謙蔌關好門後,他才緩緩駛動車子,
「小姐,你實在不是普通的懶耶,連短短的兩公尺你也懶得走。」一開口就開始損她。
「要你管。」顧謙萩狠狠地送了個衛生眼給他。
「不管就不管。對了,你剛才蹲在那里在拔什麼東西?」
「拔什麼東西?哼哼!拔等一下要放進你吃的飯里的毒藥。」
「哇!你好狠的心,不過我還是不信你舍得毒死像我這麼听話懂事的人。」
「你听話懂事?哼!你要是真的听話懂事,就不會老是找一些麻煩事來煩我了。」
「抱歉,抱歉!下次我會盡量不來麻煩你,只是盡量來操勞你而已。」
彼謙萩沒好氣地給他一記白眼,然後撇開頭看向車窗外,佯裝生氣。
「你生氣啦?」
「哼!」
「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在這里跟你賠罪,對不起。」他用手指戳戳顧謙萩的肩膀撒嬌著。
這時車子已然駛進顧謙萩家的曬谷場。
她打掉他那只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手指。「好,要我不生氣可以,等一下我煮完午餐後幫我一個忙。」
「幫什麼忙?」
彼謙萩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其實這個忙很簡單,只要等一下我煮完午餐後,你幫我去溫室叫我爸媽吃飯就行了,還有洗碗。」
「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洗碗了,還叫我洗碗,而且你剛剛不是說,我只要幫你一個忙就行了嗎?怎麼現在又多加了個洗碗,你食言而肥。」
「嗦!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不收留你喔!」顧謙萩母夜叉狀地威脅他。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只要大人願意收留小人幾宿,就算大人叫小人上天山為大人您摘取天山雪蓮,小的我即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大人,小的這番說辭,您還滿意嗎?」
「油腔滑調。」瞪了他一眼,便打開車門直直朝家門走去。
馮玩是緊接著下車,尾隨而去。
「玩是,你為什麼不去豆腐哥那里避難,怎麼反而跑來我這里?豆腐哥那里不是離桃園比較近嗎?」顧謙萩轉身面對著他倒著走。
馮玩是先是一愣,停下腳步,眼神緩慢地游移著,不知是在思索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耶!我只曉得我匆匆忙忙地出門,然後發動車子,開著開著就到大里了,接著我就打電話給你,就這樣。」
「就這樣!」這下換她被他的解答給愣住了。
「就這樣。」
彼謙萩眼球往上一飄,她被打敗了,徹底。
「你也真夠天才的。」天生蠢才。
還以為他是信得過她,才來她這里躲旖旎的,結果唉!顧謙萩,你少自作多情了,別以為人家會來這里找你是因為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他的難兄難弟更為重要,你少做白日夢了。她暗自嘲道。
「謝謝你的夸獎,你不覺得這里有點熱嗎!再這樣曬下去,等一下,我們一定會變成人干的。」汗水已經從他的臉頰上滑下來,黑黝黝的皮膚也出現了番茄紅。
「才曬一下就不行了,真沒用,進來吧!」訕笑道。
「別‘龜笑鱉無尾’了,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臉色,多像煮熟的蝦子啊!」他捏捏她紅潤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