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覺出我的邀請,他更加貪婪地我胴體的每一處。
終于,我的身體接納了他,沒有任何阻礙和保留。這是我的初次體驗,他凝眸,深情款款。
是感動還是愧疚?他繼續體貼地我,尋找先前倉卒遺漏的地方。
「品嘉。」雙唇逸出一聲低喊,他滿足地倒在我身旁。
天地在這一瞬靜了下來,我們就這麼並躺著,多少時間過去了,我不知道。
「起來,我們一起洗澡。」他說著就拉起全身酥軟無力的我進了浴室。
熱氣蒸騰中,我們再次臣服于無盡的。
我做了壞事。這晚,我穿著他的睡衣,睡在他的床上。
半夜,他被我嚇醒了。
「品嘉、品嘉,你怎麼了?」黑暗中,他緊抱著傷心欲絕的我。
抽抽噎噎地,我告訴他只是作了場夢。我又在夢中替我媽哭泣。
安撫了我,他再度進入熟睡狀態,呼吸沉穩而有規律。我卻再也睡不著了,想到幾個小時前和他同登喜悅的顛峰,直到筋疲力竭,此刻我才正視這一切。
我愛他。
Θ本站文學作品屬晉江文學城私人收藏,所有作品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天亮得很早,我躡手躡腳溜下床,打算先梳洗一番。上廁所時我發現MC來了。幸好我一向有在背包里放兩片衛生棉的習慣。
我在廚房里找到米桶,洗了一杯米,加了好幾杯水,放在瓦斯爐上開小火煮著。希望煮出來的是稀飯,有點稀又不會太稀的那種。不知道他家有沒有菜心、肉松什麼的。
我又從冰箱里取出兩個雞蛋,待會兒再煎吧!我決定先把昨晚的碗盤洗干淨,騰出水槽來。
「早安。」高捷思不改冒失鬼的惡習,從身後將我環住,在我頸上吻咬一下。
不拒絕、不反應,我繼續洗碗盤。
「開始回報我了嗎?」
他一早就皮癢,我扭動身子,甩開他的不規矩。「對,我要開始還債,早還早完,很快我就無債一身輕了。」
話里玩笑的成分有多少,我未仔細思量,但認真的成分是一定有的。
「一邊還一邊欠,一輩子你也還不完。」
經過昨夜,他已經敢跟我提「一輩子」這三個字,一輩子有多長?他的一輩子跟我的一樣長嗎?
「你家有什麼可以配稀飯的?」
「有愛之味菜心,如何?很適合我們吃吧?」
「很適合稀飯。你來煎荷包蛋吧!」
「遵命。」
又是那種口吻,我想尖叫。
「我要回家。」
他眉頭一蹙。「為什麼?你煮了稀飯不是嗎?」
「我先回家換衣服,等一下再過來吃稀飯。我不想穿昨天那一身衣服去上班。」
「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你看著稀飯鍋,別煮糊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
我再回到他家時,飯桌上有菜心肉松、花生米、荷包蛋以及兩碗稀飯。他已經換好上班服裝,看起來卓爾不羈,有曠世之度,一如他平日在公司里的領導形象。
他也從上到下狠狠打量著我。「米色搭黑色,跟我一樣。」
他是上黑下米,我是上米下黑,都是襯衫配長褲。
「跟你相反。」我反駁,顛覆他話里的親昵。
「反正都是米配黑,標準的情侶裝,等一下我們走在街上,路人會猜我們是夫妻。」
「高捷思,請你安靜一點好不好?別害我胃口盡失。」
他算有良心,讓我專心吃稀飯配菜心。
吃完清粥小菜,他立刻催我出門。
「不洗碗筷啦?」我問。
「下班回來再洗。」
下班再洗?那就是他洗了,也好。
甩不掉他的手,我一路被牽進公司大樓。他是有意要同事看見的,人家走在我們前面,他非喊到人家轉頭看我們不可。我想今天同仁們午餐時間八卦新聞的女主角就是我。
進電梯之後,才一轉身我便瞧見公主也進來了。
「早。」
她對高捷思和我點頭道早安,笑得甜美自然,自然得令我毛骨悚然。原來走一次夜路也能踫見鬼。
第九章
奇怪的感覺籠罩我多時。
鮑主沒有找我麻煩,對我依然客氣有禮,我甚至覺得她比以前對我更好。
她撞見我和高捷思手牽手進公司的那天下午,高捷思臨時出差去了,至今尚未重現公司,我沒有接過他一通電話。
他沒有義務向我交代行蹤。
昨天,創意部同仁之一蔡靜怡割腕自殺獲救。我和其他幾人相約今日下班後到醫院去探望她,公主也將與我們同行。
中午,阿娉也為我做了自殺事件的重點摘要報告。
「你知道靜怡為什麼自殺嗎?」她問。
「不知道。」
「想不開。」小劉答道。
「廢話,想得開還會自殺嗎?」阿娉斥他,接了下去。「她是為情自殺。」
「怎麼會呢?」我好奇了。「前陣子她協助我做那個沐浴精廣告時,我跟她聊過幾次,她告訴我她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友,而且已經論及婚嫁了,為什麼會為情自殺呢?」
「是論及婚嫁了沒錯,就是去婚紗攝影公司洽談拍攝結婚照的事時出了狀況才嘔人嘛!」
「出了什麼狀況?結婚照拍得不好嗎?」明知道自己的問題蠢得可以,我還是問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狀況可出。
「她男朋友,不,她準老公愛上婚紗攝影的接待小姐。」
這就教人匪夷所思了。「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不會?告訴你,就會。」阿娉覺得這事很平常。「那叫相見恨晚、擋不住的感覺、致命的吸引力。」
「後來呢?」
「後來?後來她老公就跟人家一拍即合,跟她一拍兩散,對她說抱歉,然後演出退婚記嘍!」
「這麼狠啊?」小劉搭著腔。
「其實退一步想,這樣的結局對靜怡來說雖然殘酷了一點,但總比結婚後再發現老公有外遇要好吧!」
這是阿娉的看法,我卻不認同。
「都是毀滅,沒有什麼比較好、比較不好的,何況婚前不出狀況的男友,未必不會成為婚後有外遇的老公。」
「品嘉說得對,我也這麼覺得。結婚前發生這種事,殺傷力的確很強,很少有人承受得住,尤其是女孩子。」小劉一反平日的詼諧,說得十分感性認真。
「失戀也許並不可怕,但毫無預警的失戀,就像加速墜落的重物,還來不及思考就已粉身碎骨。」我感嘆著世事無常。
「也許我們該認真地檢視一下自己的愛情觀。我不懂為什麼有愈來愈多的人不斷地顛覆情愛,挑戰婚姻?」阿娉的聲音也變得感傷。
「也許愛情就該只是愛情,不適合發展成婚姻。」我忽然有了這樣的感慨。
「你這麼說不等于贊成婚外情嗎?婚內是婚,婚外才是情。」小劉問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贊成婚外情,我甚至不贊成婚姻也不贊成愛情。」我急忙解釋。
「你病得很重。」小劉給予我無限同情。
「那你跟高捷思之間呢?是愛情嗎?會不會發展成為婚姻?」
「是神話。」我考慮片刻之後,想出這麼一個回答,勉強能代表我的心聲。神話總是美麗的、亙古的,即使結局不一定完美。
「品嘉,到醫院看靜怡時你順便也讓醫生看看好了。」小劉對著我搖頭嘆氣。「高捷思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沒有本事愛你這種女孩子。希望他能堅持下去,解決你這個社會問題。」
「你干嘛這麼說品嘉,她哪里不好?看你說的,好像高捷思多委屈似的。」
小劉怎麼說我,我無所謂,但我仍然謝謝阿娉。
下了班,我們去看了靜怡,稍事慰問便離開了她的病房。其實她現在只需要休息,身體和心靈皆然。她蒼白如被單的憔悴面容中,依稀可見慷慨赴死時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