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尚未結束,她竟還說這輩子她嫁定他了。
見鬼!要他娶個見了面只會張牙舞爪、發號施令的惡婆娘,他住在地獄里還幸福些。
接著,柴雁像個拯救以樊的天使般翩然而至。
她甜蜜地對以樊微笑,大方地挨到他身邊,並以最嬌柔的語調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好奇的視線不停在曲織旋身上打量。也許曲織旋曾有些反應,但以樊沒注意,他太專注于柴雁柔軟的胸脯挨在他手臂上的感覺。她挽著他,側身線條完全貼住以樊身側,令他手癢得想摟她入懷,而後曲織旋的聲音打破魔咒。
「這女人是誰?」曲織旋怒目瞪著以樊和他身旁的女人,儼然一副妻子質問的口吻。
「你沒告訴過她我是誰?」柴雁佯裝驚訝地問以樊。他差點露出微笑,直想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
「我自我介紹好了,我是以樊的鄰居兼女友柴雁,你就是讓他老氣得咬牙切齒的前女友吧?」
「我不是他的前女友,我是他未婚妻!」曲織旋大聲宣稱。
「喔,前未婚妻。」柴雁不以為然地對她微笑,「以樊說你一直糾纏不清,真是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她故意不說完,意有所指的轉頭和以樊相視而笑。「你說什麼?」曲織旋怒火沖天地問道。
「我說錯什麼了嗎?」柴雁故意不正面回答,她無辜地來回看著以樊和曲織旋,對兩人眨動修長高翹的睫毛。
以樊開始為柴雁高超的侮辱能力引以為傲,天知道他不該得意,但他無法不高興看到曲織旋遇上對手,那是她自找的,若她肯平心靜氣地接受現實,今天也不會落得老羞成怒的下場。
「柳以樊,你因為她想甩了我?」曲織旋咬牙切齒地怒瞪以樊。
「就算不為她,我也打算和你分手。」他誠實地說。旋即被曲織旋突來的一巴掌打得偏過頭,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雖早知她脾氣一上來就會動手動腳,仍沒有預料到這一掌。
他臉頰痛得有如針刺,剛回過頭來,柴雁已粗魯又不客氣的推了曲織旋一把,曲織旋不甘示弱反推回去,兩個女人開始互相推擠。他趕緊拉開她們倆,因為兩人都已準備去拉扯對方的頭發了。
「賤女人!」曲織旋面紅耳赤的對柴雁吼道,「搶別人的未婚夫,你這徹頭徹尾的爛貨!」
「閉嘴!」以樊痛斥曲織旋,「你要是反省一下,便會發現你根本沒資格罵她賤!」
「你在暗示我下賤?」曲織旋怒焰高漲,指著自己的鼻尖叫道,接著反過來以手指戳他的肩膀譏諷道︰「柳大建築師格調真高,專挑賤女人,嗯?」
「滾!我受夠你了,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從此以後我們河水不犯井水!」以樊拉她走向她的車,曲織旋奮力甩開他的手。
「我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等著瞧!」她惡狠狠地威脅,分別瞪了以樊和柴雁一眼後便坐上車,開車離去。
望著她的車轉過巷子口,以樊和柴雁四目相視一會兒,以樊尷尬地微笑,柴雁則滿臉諒解。
「對不起,讓你這淌渾水,你真的沒必要犧牲自己來幫我。」他半感激半抱歉地說。
「我不覺得我在犧牲,」柴雁甜甜地笑著走近他,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事關我們的未來,絕對沒有犧牲這回事。」
以樊毫不訝異地望著她,她等于正式表明了希望和他進一步交往的期望。他得意地微微一笑,柴雁伸出縴手輕輕踫觸他被掌摑的臉頰,令他幾乎忘了疼痛。
「她好過分,你的臉都紅腫了。」柴雁露出心疼的表情,以樊立刻攬住她的腰拉過她。
兩個身軀緊緊貼靠,他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她不假思索地分開雙唇,任由他的舌尖粗魯地戳刺,一點也不嬌羞的吸吮、與之纏綿,她的手甚至滑到他褲襠前技巧地輕撫他,令他為之興奮。
接著他猛然扯開兩人的唇,眼里充滿了,嘴唇潮濕腫脹,她也一樣。感覺她的小手仍在他腰下大膽的探索,他輕笑著抓住她的手腕制止,盡避心里想要她繼續。
「耐心點,小妖姬,」他溺愛地輕斥,「你老公還在屋里,他可能會看到我們,我可不希望他嫉妒到揍你泄恨。」「你會進來救我,不是嗎?」她甜蜜地笑問。她才不在乎陸雍泰是否看見了這一幕,她不介意和他離婚,總是有男人會供養她,隱不隱瞞已無所謂。
柳以樊給她一個承諾的微笑,接著輕輕拉起她的手舉至唇邊,紳士般地親吻手背。她一定相當注重保養,才能讓手背肌膚如此光滑細致,他已忍不住開始幻想她身體的其他部分是否正像她的手背那樣。
「明天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他有禮地問,但眼神挑逗。
「榮幸之至。」柴雁喘息道,幾乎跟他一樣興奮。她可以感覺已刺痛、硬挺,令她想剝光衣服。現在即便柳以樊把她抱到車里翻雲覆雨她都不介意,但她告誡自己要忍耐,目的就快達到,反正她已成功引誘了柳以樊。
「明晚六點,地點你挑。」
第三章
陸雍泰換了個背對窗戶的沙發坐下,他不想看到柴在別的男子懷里如痴如醉的影像,當那男人低頭吻她,而她的手亦不安分的落上他的褲頭時,他甚至感覺不到心疼,因為他的心早已死去。
結婚後不久,他就發現她的不忠,她或許認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卻忘了他更細心。她身上總有男人的古龍水香味,即使味道再淡,依舊和她慣用的女性香水格格不入,因此他總能嗅出那一絲絲詭異。
她的腰背、臀部、腿跟常有吻痕或咬嚙的痕跡,若那些標記烙在她的頸項、雙肩及前胸上,她當然會從鏡子中發現,而後幾天里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遮掩。但若烙在背後,她或許當時正處于高潮而不記得有這回事。
他知道有人包養柴雁,她只是個化妝品專櫃小姐,薪水不足以支持她每個月的高額度消費,更何況他們還得擔負一個家庭的開支。但她從不煩惱金錢來源,甚至在領到薪水的一個禮拜內花光它,而後三個禮拜的花費當然是由陸雍泰和其他男人共同支付。
他氣她的紅杏出牆卻不斷容忍,他在等她提出離婚——理應由他這個受害者提,但他卻沒有勇氣做。而柴雁不但沒提,也沒有離開他的意思,這曾經令他納悶,若她對他不再有感情、總愛在男人之間來來去去,她為何不願離婚?
陸雍泰一度充滿希望,以為她終究發覺自己最愛他、離不開他,所以總是回到他身邊。後來他發現自己只是個一廂情願的傻蛋,柴雁不和他離婚並非因為最愛他,她不愛任何人、不要被束縛,有他這個丈夫做擋箭牌,她可以甩掉已膩又難纏的情人,身為大學教授夫人令她受尊敬,萬一已沒有男人願意供養她,她還有他做支柱。
了解這些令人心碎的理由仍沒令他離開她,他還愛她,即使她喜歡作賤自己也沒有動搖他的愛。或許是他太具有包容力,或許是他太軟弱,他是如此平凡無奇,能被柴雁這樣的大美人挑上,他已相當滿足且榮幸,直到他再也受不了她的膽大妄為。
最近大學里盛傳著一個謠言︰「要跟陸師母上床只需勾勾手指,萬一手指抽筋不能動或長得不夠帥,揮揮鈔票就得了。」
那不是謠言,雖然大家在他面前避而不談,但他還是很清楚柴雁在外的名聲,公車、應召女郎、妓女、流鶯……各種骯髒字眼在校園里廣為流傳,而每個人都心照不宣誰最有資格獲得那些頭餃。他在大學里的角色愈來愈顯尷尬,大家都知道他有個妓女老婆——包括校長,因此他才會在陸雍泰面前提及那個調職他校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