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琴的雙眸瞪大,表示她知道所謂的「家」指的是蘇家大宅。
「那你……」她未竟的問題透露出明顯的憂心,若他真的搬回蘇宅,是否表示她真得搬回屏東?她早上已去公司遞出辭呈,若沒辦法住在隼棠現在的公寓,她還能去哪?她身上沒有錢,邵深也不可能讓之凡收留她,一旦隼棠的棲身之處也被剝奪了,她在高雄就沒有容身處了。
「我會回去和他們談談,不過我絕不搬回去。」隼棠走向地,牽起她的手溫柔的保證道。「我不想離開你,更不希望你從此搬回屏東嫁給別人。」他吐露出心中的希望,他不認為自己受得了沒有她的日子,因為他已漸漸習慣有她令他煩憂的日子。雖然只是經過這麼短短的一周時間,他已經體會到邵深和之凡之間那種強烈的牽絆,那正是他們在短短時間內便能互許終生的原因。
爾琴深受感動,他沒說過愛她之類的話,但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若他不希望她嫁給別人,那就表示他對她的喜愛也有一定的程度了,不是嗎?她心中燃起希望,也許有一天終究會從他口中听到一個「愛」宇,不管他們之間的藩籬及現實生活的壓力是否依然存在。
「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帶你回去見我父母和舅舅。」這個主意一浮現腦海,隼棠沒有多想便月兌口而出,他微笑望著爾琴震驚莫名的神情,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想帶她回去見見家人,讓他們知道他現在有個新責任,她是個令人愉快的羈絆——在她不酗酒的時候。他可以告訴父母,他現在被無條件的寵愛著,他不想再回到雖受重視卻還得接受指揮的日子。
「去見你父母?」爾琴為這個主意詫異得目瞪口呆,這意味著什麼?他認定她了嗎?
「你不願意嗎?」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意在引誘她上鉤。
「但要是他們問我在哪里工作,我該怎麼回答?我現在一事無成,而且也還在戒酒,我……」她慌了。
不過這在隼棠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她容易慌亂,他得想個法子穩定她的情緒,而最好的辦法大概就是出其不意的帶她回蘇家,他相信她有在非常狀態中恢復鎮定並急中生智的本質。
「別擔心啦!我們明天才回去!你可以乘機好好想想你要講的台詞。」他哄她,將她摟入懷抱中,一手撫摩著她緊繃的背部好使她放松。
「可是我……」
不讓她有反駁的時間,隼棠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他飛快的入侵征服了她欲震動的舌尖,她在他細致的親吻下融化,攀著他享受突如其來的熱情,迷霧籠罩了她的思緒,她的腦筋不再清醒,全是他那有可能發展至強烈激情的吻。她在迷糊中听到他問了個問題,听起來像是要不要回家之類的,她不假思索給予肯定的答案,其實那個答案只是出自她口中的愉悅申吟,然而隼棠緩緩放開她,臉上的微笑告訴她︰她上鉤了。
第九章
蘇權淵只瞄了一眼卓爾琴便不再理她,好像不把她當人似的忽略掉,他從桌上拿起一個紙袋交給隼棠,而後站在窗前悠哉的吸著他的細雪茄。
隼棠無言的拿出紙袋里的東西,呈現在眼前的是數張邵深和之凡親密相擁的照片,和偵探社的一份調查報告。雖早有心理準備蘇權淵會請偵探調查邵深近來的一舉一動,但實際看到這種報告卻令隼棠感到一陣憤怒,這個混蛋老頭現在一定很得意的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同性戀;不過隼棠同時也覺得松了口氣,這表示在權淵應該不會再發起罷免邵深的行動了吧?
「為什麼給我看這個?」隼棠佯裝平靜的問。
爾琴同樣看到了那些照片和文件,她不敢相信邵深的父親竟敢如此侵犯之凡和邵深的私生活。
「我得承認我兒子的確有當演員的天份,」杰權淵轉過頭來,得意的笑了。「他的精湛演技令人佩服,不過我不敢相信他會那麼粗心大意,竟讓我查出他根本不是同性戀的事實。」
「你覺得邵深真的粗心嗎?」隼棠挑釁的問道。老天,他為什麼現在才發覺自己對蘇權淵的恨意有多深?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讓我知道的?」蘇權淵的得意神色消失了。
而隼棠雖不動聲色,爾琴卻覺得幾乎可以踫觸到他隱藏得如此密實的冰冷憤怒。
「哼,無所謂,知道他不是同性戀就夠了。」蘇權淵聳聳肩道︰「你知道這個和他同居的女人的來歷嗎?」
「你覺得我有可能不知道嗎?」隼棠突然發現他應對蘇權淵的方式變了,他不再順從並找出中立的解釋來回答,他開始和邵深一樣挑釁蘇權淵、激怒他,仿佛這麼做才會達到自己的目的——被驅逐。
隼棠心中訝異極了,他那麼熱愛四季集團的工作,現在卻甘冒被驅逐的危險公然違抗蘇權淵,他下意識的握緊爾琴的手,期望能得到她的支持;很幸運的,爾琴回應了,她雖然緊張得手心冒汗,但卻不動如山的待在他身邊,與他一同面對蘇權淵無理的磨難。隼棠相當氣憤蘇權淵對爾琴置之不理的態度,但是他從那樣的憤怒中或許反而獲得了一點反抗的力量。
「你知道還讓他們在一起?」蘇權淵挑起一眉質問道。
「我看不出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這女人混過黑道,你認為四季集團總裁娶個曾在黑杜會里打滾的女人會是好主意嗎?」蘇權淵逐漸展現出怒氣。
不過隼棠不受影響,他的視線冰冷的凝在蘇權淵的額頭上,似乎有股開槍將子彈嵌入他眉心的沖動。
「反正你都要罷免邵深了,還管他那麼多干嘛?」
「我現在看不出有罷免他的必要。」
「就連我還住在外面也一樣?還是你已經安排了其他眼線監視邵深,所以有沒有我在都一樣?」隼棠的語氣平板不帶感情,爾琴再次訝異于他可以和邵深同樣無情的本事。
「我還是想要你搬回來。」蘇權淵對于隼棠其他的懷疑不置一詞。「這只小母狗是你的新情人?」他終于將視線轉向爾琴,仔細的上下打量她。
爾琴感到滿臉灼燙,為他侮辱人的稱呼,也為他令人憎惡的打量,她的強烈尊嚴猛然抬頭,原先的緊張消失得無影無蹤,隼棠本來說明天才會來的,結果卻在吃過晚飯後直接載她奔向蘇宅,當時她的情緒著實緊繃得差點崩潰。
「請你放尊重點!她是我的女朋友。」她還沒開口,隼棠便已出口警告,他的聲音里夾雜著濃濃的憎恨。
「哼,女人在你身邊打轉還不是只有一個目的。」蘇瓏淵嗤之以鼻。「她長得還不錯,不過我听說她酗酒。」
隼棠和爾琴同樣驚駭的瞪著蘇權淵。
「你連我都調查?」隼棠的怒意已浮出台面。
爾琴更覺得想吐,想到有人曾鉅細靡遺調查她的過去就令她作嘔。
「你的身分也很敏感,為什麼我不該知道?」蘇權淵一臉的理所當然,雙眼不贊同的瞄了一眼他們相互交纏的手。「你和邵深會不會太親近了點?連選女人的眼光都一樣有瑕疵,像這樣低賤的女人哪里好?你要是想養情婦的話我還無所謂,現在你竟然把她帶進家里來了,你覺得你父母會怎麼想?」蘇權淵不屑的指指爾琴,令她羞辱得直想死掉,但她最想要的莫過于甩這個糟老頭一個耳光。
「你沒資格說她。」隼棠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似乎已忍耐到了極限,他丟下手上的文件,拉著爾琴往門口走。「在我看來,你的身價比殺人犯還低。」他在開門前丟下那句大逆不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