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戒掉酒癮!」隼棠把她拉進房內,扔在床上,在她還來不及起身逃跑之前就以他的體重制住她的行動,這下換爾琴緊張了。
「你想干什麼?」她平躺在他身下,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你放心好了,我對你沒那種興趣。」他正經八百的說,天曉得那是實話還是謊話,他身下的軟玉溫香可還沒讓酒精侵蝕掉。
「那就不要壓在我身上,你好重!」她掙扎著想起身,不過隼棠再度施壓制止她。
「待會再說,我要你戒掉酒癮,你答應我了才讓你起來。」他的神情異常認真,但是爾琴不肯罷休,要她戒酒?開玩笑,那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我沒有酒癮,戒什麼戒啊?」她強辯道。
「你這樣還叫沒酒癮?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被酒害死啊?」
「這樣不是更好?我就不必再為我那發霉的理想奮斗了啊!」她噙著淚水吼道,想起過去四年的努力,和每回被退稿的沮喪,教她怎麼再接下去?
「你就這樣被打敗,未免也……」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爾琴立刻知道他打算用激將法,她當然不會那麼容易上當;過去四年來,這個方法已被身邊的友人使用過無數次,她太清楚了。
「閉上你的鳥嘴!我沒空听你說教!」她激動的喊話令隼棠愣住。「你事業順利,怎麼可能會了解我的感受?我已經被打擊了四年,四年!每次收到被退回的稿件,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受嗎?就好像親眼看著那堆寫滿我心血的稿紙被燒掉的感覺,我又不是沒努力……」她說著便開始啜泣起來︰「沒有一次……我沒有一次成功,人家說失敗是成功之母,但是四年了,我的失敗還是孵不出成功的小雞……」
她的比喻讓隼棠想笑,但看她那淒楚可憐的哭相和語音,他趕緊收斂笑意。
「退稿?你想成為作家?」
「是劇作家。」她抽抽噎噎的回答。
在隼棠的認知上,這兩種職業好像沒啥差別。
「邵深的女朋友是作家,也許她可以幫你。」
「你說的是之凡嗎?」爾琴難以置信的睜大了淚眼。
他點點頭。「邵深現在只有之凡一個女友,他們同居。」
「我還以為之凡只是邵深的客人。」爾琴終于了解邵深對之凡的態度何以如此不尋常。「可是劇作家和作家有點不同……」她的話讓他挑起一道眉,見她似乎不再那麼沖動.他緩緩松開對她的壓制,而她專注思考到根本沒注意他已經放開她,甚至連她坐直身體的動作都是不自覺的。
「哪里不同?」車棠狐疑地與她面對面坐在床上。
「你難道都不看電視連續劇的啊?」她瞪他一眼,開始擦干淚痕。
「我是不看。」他聳聳肩,要他去看那種又哭又笑,又愛又恨的東西,他還不如去看電視新聞,各種社會新聞比那些連續劇要實在多了。
「現在已經不光是談情說愛了,還要寫點現實性的東西,才會有討論價值,制作單位選劇本當然是要能引起社會共嗚的,老是拍那些陳腔爛調誰要看哪?」說到她的理想職業,她突然變得有精神了,雖然那紅腫的雙眼跟她眼中的光彩實在是不搭調。「而且寫劇本不只對話,連角色的動作、位置都要交代得清清楚楚。」
「哦。」隼棠看似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其實壓根兒不懂。
「哦什麼?」爾琴使疑的看著他,她認為他根本是在敷衍她。
「沒研究,所以不是根了解。」他再次聳肩,爾琴露出一副懶得理他的表情,她一腳伸下床準備離開,但很快被隼棠拉住手臂。
「你要去哪?」他有些緊張的問,整張瞼也緊繃起來了,好像預期她會去做什麼壤事一樣。
「廁所。」她平靜的回答,他才放開她,但一等她走出房門,他立刻跟過去,以確定她不會在廚房或客廳壁櫥里模走一瓶酒到廁所里去偷喝。
當爾琴從廁所里出來時,隼棠已經換好衣服了,而且站在走廊上等她,比起他剛進家門時一身西裝的俊挺模樣,他現在的休閑打扮令他年輕了幾歲,當然,這絲毫無礙于他過人的外表和紳士氣質。她忍不住要拿蘇邵深和他做比較,如果邵深是惡魔,眼前這個男人肯定是天使,雖然他對她的態度跟邵深並無二致,但她打從心底相信他絕對比邵深溫柔百倍。
「我們到之凡店里去吃吧!」他提議道,眼楮卻直盯著她脖子上的刺青不放。她很快就感受到專注的視線,下意識舉起一手蓋住自己的刺青,她並不認為那是一種墮落的象徵!只是這樣被盯著實在讓人很不習慣,尤其是在她相當清醒的狀況下。
「你什麼時候去刺的?」他好奇的問。
「大一時,那時剛上大學,覺得什麼都新鮮,大學生活又那麼多彩多姿,不知不覺就會做出一些荒謬、刺激的舉動。」她說著經過他面前,听到他的腳步聲跟上來。
「刺得很漂亮,可以亂真。」他贊美道,這時爾琴提起她的行李,這個動作引起他的懷疑。「你拿行李干嘛?怕有人闖空門把你的家當全拿走了?不用了,這棟公寓的保全做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你誤會了,」她轉身解釋道︰「我覺得我不能留在這里。」
「為什麼?」他皺起眉頭,倒是沒想到她留下來有何不妥。
「你沒有義務收留我,我會去找我朋友,在她那里捱到我領薪水為止。」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問這種蠢問題?她的想法是很天經地義、合乎常理的,更何況他們連朋友也稱不上。
「他們能夠阻止你喝酒嗎?」
他的問題引起她的怒火.她不悅的瞪他,該死的男人!長那麼高干嘛?害她脖子仰得快酸死了!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是個酒鬼的事實,還有,我愛喝酒不關你的事!」
「剛剛還在辯說自己沒有酒癮,現在就承認自己是酒鬼了?你變得還真快。」隼棠有些訝異又嘲諷的說。
爾琴整張臉都紅了。
「你愛喝酒是不關我的事,不過現在全世界幾乎都認為你要是醉倒了,就得找我帶你回家,你真覺得那不關我的事嗎?」隼棠兩手插進褲袋,狀似輕松的反駁她。
「你可以丟下我不管。」嘴巴上雖頑固,不過爾琴倒不希望他真的就扔下她不管。
「對不起哦!人家老說我濫好人,所以我是沒辦法丟下你不管的。」他譏刺自己道,他的話在爾琴心里產生了一種安撫的作用,她暗自松了口氣。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雖然明明應該感激他不會見死不救,但她的嘴巴就是忍不住要酸幾句。
「你跟邵深同一天生啊?干嘛跟他講一樣的話?」他不滿的皺起了眉。「行李放下吧!你就暫時留在這里,反正這里還有空房間。我可不習慣被人說我把女人扔到大街上任她到處行乞,或者活活餓死,要不就是醉死在路邊,我沒空去替你收尸。」他說著打開了門。
爾琴只想踢他一腳。該死,他嘴巴毒起來可也是不輸蠍子的,但是她硬生生的吞下了那口氣,因為是她先惹他的,她沒有感激他反而譏刺他;但現在他仍願意收留她,使她不至于在外挨餓受凍,于是她忍氣吞聲,放下行李跟著他出門了。
第四章
「歡迎光臨!」柳之凡的招牌微笑在袁隼棠和卓爾琴相繼步入咖啡館時顯得更燦爛,她熱情的招待他們,而站在吧台後的蘇邵深僅僅和隼棠打了個招呼,之後又是那種愛理不理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