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一頭蠻牛身上浪費時間和口水。’她嘆口氣,繞過他想走出浴室,但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最好老實回答我,我對騙子一向沒什麼耐心。’他威脅道,剴毓覺得胸口刺痛,眼淚再度奔竄,但她強迫自己不能軟弱。
‘你最好別踫我,不然我會賴著你不走。’她警告道。
‘那就告訴我實話,該死的你!’他怒吼道,依然沒放開她。
‘真正該死的人是你!’她忍無可忍,轉過身來怒目面對他。‘我從不曾對你說過謊話,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他的眼中升起不信任的旗幟,剴毓憤然的甩開他的手。
‘我今天開始出去找工作,等我有辦法自力更生,我會簽下離婚協議書放你自由,這段期間內,你最好別動我一根小指頭,不然我們之間沒完沒了,你也會永遠得不到自由。’換她提出威脅了,煒宸訝然望著她轉身走出浴室,她不打算讓他們有夫妻之實,她想獨立,月兌離他、月兌離她父親的控制,這是她設計這一切的動機?
他沒有立刻走出浴室,因為他听得出來她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換衣服,他擔心自己看到她半掩的胴體時會控制不住,她已不再是小女孩,那成熟女人的魅力正不斷的誘惑他,該死!他竟渴望著一個女騙子。
听到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他才知道她已換好衣服下樓去了,他步出浴室,瞄一眼被她睡過的床,想像她躺在上面的模樣,一波波之潮襲向他,若他早個幾分鐘進來,肯定先實行做丈夫的權利再說其他的。
本噥了一聲,他用力打開衣櫃,喃喃說著一定會找出所有真相的話。
第三章
奔出臥房,剴毓幾乎是沖下樓,她在中途因听到樓下有聲響而止步!煒宸的父母和家里的僕人似乎都起床了,她慌亂的整理自己、擦干淚痕,等她站在一樓時,她的外表已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她注意了一下時間——七點正,顯然煒宸昨晚徹夜未歸。
剴毓,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煒宸的母親蕭羽蘭從餐廳里走出來,除了一臉驚愕,還多了份愧疚,顯然知道兒子在新婚之夜冷落了新娘。
‘我向來睡得少。’剴毓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舅舅也起床了嗎?這麼早。’
‘他今天的工作很多,來吃早餐吧!’蕭羽蘭牽起她的手走進餐廳,剴毓發現夏昆德已坐在主位上,看到她立刻露出歡迎的微笑。
‘早,剴毓。你起得好早,快坐下來吃早點吧!’
‘謝謝,舅舅。’剴毓依語坐下!看著夏昆德夫妻,不難想像煒宸為何會生得一張英俊的臉孔,他的雙眼及臉形承襲自母親,濃眉、高挺鼻梁及優美層形則是他父親的翻版,但特質卻是歲月磨練出來的,這點他相當的獨樹一格。
‘剴毓,你不能再叫我舅舅了,你現在是夏家的媳婦,記得嗎?’夏昆德溫柔的提醒她。
剴毓想說她最好別習慣這稱呼,因為她不久就會離開這個家。但她只是沉默的笑了笑。
‘煒宸在做什麼?我上去叫他好了。’蕭羽蘭說著想起身。
‘舅……媽,我想他在補充睡眠,在外面游蕩一晚應該很累了,還是別吵醒他吧!’剴毓阻止她,那笑容說明了她此刻並不想面對煒宸。
‘看來我有個善解人意的老婆。’煒宸突然出現在餐廳門口,他已換了另一件襯衫,西裝外套技在肩上,一只手伸進褲袋里。‘但是我並非在外游蕩,我去別的地方過新婚夜了,而且休息得很充足。’
剴毓的嘴唇抿緊,她防衛的望著他,準備抵抗他每一句冷嘲熱諷帶給她的傷害。
‘煒宸,你昨晚到底上哪兒去了?’夏昆德語調責備的問。
‘朋友那里。’他簡單的說,剴毓不想理他,低頭開始吃起早餐盤里的三明治,想讓尷尬的氣氛消散一些。
‘剛吐光胃里的東西,一定讓你饑腸輔輔吧!’煒宸冰冷的聲音傳進她耳里,蕭羽蘭和夏昆德的視線轉向她,但她沒有停止動作,也沒有開口。
‘剴毓,你身體不舒服嗎?’蕭羽蘭擔心的望著她。
‘害喜比較適合形容她今早的情況。’煒宸冷笑道,剴毓停止動作,閉上眼楮數數,努力制止怒氣爆發。
‘害喜?剴毓,你……’夏昆德夫婦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剴毓。
‘我沒有懷孕,’她睜開眼楮,打斷他們夫妻倆的懷疑,然後轉向煒宸陰沉的臉孔。‘信不信由你,我不會再嘗試對你解釋所有的情況,因為你根本不會听進去。’
‘也許用不著解釋,事實擺在眼前。’修宸的嘴角冷酷的揚起。
‘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你是個自大、目中無人的混梂。’剴毓已顧不得在場的夏昆德夫婦,如果煒宸要繼續刺激她,她也不會讓他太好過,在藺家她或許軟弱,但既已決定要獨立,她就得學會保護自己,而對抗煒宸正是她邁出的第一步。
‘如果我是個混球,你就是個超級大騙子。’修宸的笑容消失,轉身欲離開令他火冒三丈的妻子,不理會震驚的父母。‘中午之前你最好在家,因為我隨時會回來接你。’
‘請你說明要接我去哪里。’剴毓大聲的說,口氣中充滿了威脅意味,煒宸回過身來。
‘婦產科。’他挑釁的看著她,剴毓冷漠的回視他,並不驚訝他會做此打算。
‘怎麼,不敢去嗎?’煒宸冷笑道。
‘煒宸!’夏昆德警告的瞪著他。
‘我懷疑你有勇氣面對事實。’剴毓冷靜的說,拒絕咬下他放出的餌。煒宸僵了一下,整張俊臉因被她倒打一槍而繃緊。
‘我勸你乖乖待在家里,你不會想要見識我的脾氣的。’他冷硬的說,口氣和他的眼神一樣冰寒。
‘煒宸,你要去哪里?你還在放婚假。’蕭羽蘭在他轉身預備離去時問。
‘和朋友一起慶祝我結婚。’他諷刺的回答,然後走出門口,不一會兒便听到車子駛離的聲音,剴毓繼續照顧她的胃腸,那鎮靜的外表令夏昆德夫婦啞口無言。
‘很抱歉,在你們面前和煒宸吵架,但他實在頑固得令我生氣。’剴毓歉然的說道。
‘不要緊,是該有人罵罵他了。’夏昆德諒解的笑笑。
‘剴毓,你今早為什麼會吐?’蕭羽蘭皺眉問道。
‘我的腸胃不是很好,幾乎每天都會吐。’剴毓並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的惡夢,雖然他們知道她十七歲那年的遭遇。
‘難怪你一直那麼瘦。’蕭羽蘭沒有懷疑她的話。‘應該叫煒宸帶你去內科檢查一下。’
‘不用了,他想去婦產科我不反對,而且我不見得有空和他去。’剴毓坦蕩蕩的說。
‘但煒宸剛剛說——’蕭羽蘭不安的看著她。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奴隸,如果他不尊重我,我也不必理會他的命令。’剴毓堅定的說,然後開始納悶自己在藺敏添面前為什麼不能這麼勇敢。
‘家里有報紙嗎?’她很快的把問題拋開。
‘在客廳桌上。你有看報紙的習慣嗎?’夏昆德好奇的問口
‘我是要找工作。’剴毓笑道,然後站起身。‘我吃飽了。’
夏昆德夫婦訝異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並沒注意到她的胃口有多麼小。
※※※
黎景鴦研究了一會兒,才確定夏煒宸的火氣比她曾見識過的還要旺上三倍,但她沒有因此被嚇著,他從沖進徐家大門後就沒說過一句話,景鴦知道他想找又璋或聖由旦陪他喝酒解悶,但他們都上班去了,景鴦礙于肚里的小寶寶而不能喝酒,因此僅能坐在他對面,饒富興味的盯著他臉上旺盛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