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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夢天堂 第3頁

作者︰嬌安•羅斯

畢竟,有多少人會笨得在拓展新事業的同一年整修房子?更遑論舉辦一場結婚大典?如果這還不夠,一年一度的媒體圍剿大戰已開始,她若不是對訂婚的消息守口如瓶,恐怕要落個焦頭爛額的下場。不過這兩星期她仍屏息以待,該來的終將到來。

五年來她的公眾形像漸從哭哭啼啼的貞節新娘,轉變成抨擊政府外交政策的演講高手。最近,舊金山紀事報一項民意測驗顯示,她儼然已成為人民心中的偶像;十大杰出女性榜中,她排名第二,僅次于第一夫人。得知這一消息,她沒有一絲欣悅,反而壓力倍增。

她再啜一口香檳,如果紀事報讀者知道她跟她的建築師有一手,而且再過21天就要結婚,不知作何感想。

「看你的表情,好象心思已經飛到千百里外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

艾蓮轉身,朝約拿笑笑。與米契古典俊秀的五官比起來,約拿的臉部線條就顯得較粗糙、有個性,具有一種令人敬畏的氣勢。她第一眼見到他,就發現到他的這一特點。

他的深褐色眼楮透露冷峻的智能和堅毅的沉穩,顯然不是常擺笑臉的人。她尤其喜歡他的嘴。他的唇形鮮明,認識他的九個月當中,她從未見過那兩片唇牽動過半點非難。

「我在想婚前必須完成的事情。」不全是實話,卻是事實。女人不必什麼事都要向未來老公報告的嘛,不是嗎?

「若要私奔,現在還來得及。」

隨著日子的逼近,私奔到塔霍湖的主意愈來愈吸引人。「不行。」艾蓮說,「不是我愛鋪張,你我兩家親戚朋友一大堆,不讓他們觀禮,肯定要得罪人的。」

「那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艾蓮,你不必強迫自己做不願做的事。」

「我知道。但是結婚本來就該大大方方接受眾人祝福,我們就照原計劃進行吧。」

約拿聳聳肩。他穿著深藍色細紅棕條紋的西裝,看起來比平時更魁梧。「你若堅持要大場面,我也無所謂,至少你不必擔心色欲燻心的新郎敢在你朋友面前對你毛手毛腳。」

若非了解約拿個性隨和,他那不尋常的挑釁目光鐵定會使她坐立難安。「你一向是個謙謙君子。」

「也許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喃喃地說。

艾蓮皺起眉頭,以為她听錯了︰「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擠出慣常安撫人的微笑,眼中閃動的不明確訊息頗令艾蓮納悶︰她怎麼沒注意到他如此精于隱藏心事。「我在自言自語。」

「真的沒事?」

「天下沒有擺不平的事。」他取走她的杯子,放回從旁經過的侍者手中的杯盤中。「听完你姑媽細數我娶到像你這麼完美的女人是多麼幸運之後,我想我未婚妻至少得賞我一支舞,以示慰勞。」

「就等你開口。」艾蓮滑進他的懷抱。通常在他懷中很有安全感,但今晚的約拿有點不對勁,有點……危險。

她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與她跳舞的是約拿——安全的、可預期的約拿。她讓自己安心地依偎在他強壯的臂彎,嗅嘗他特有的男性體味。

約拿的唇掠過她的太陽穴,暖暖的氣息吹拂過她的發梢,修長的大手沿著她的背往下滑,托著她的臀,舉起她……

「約拿,」她不禁大吃一驚。「你要做什麼?」

「跟我的未婚妻跳舞。」他佯裝若無其事。

無意中听到艾蓮與伊麗的對話之後,他就不斷盤算要如何向她證明他不是她想象中的乏味無趣。可是當欲念如野火燎原般在他心中竄起,他的計劃卻相致意想不到的後果;現在她就快在他懷中融酥,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了。

他今晚到底是怎麼了?艾蓮自忖。感覺到耳垂被他含住,她暗叫不妙,她一方面警告自己最好拉開距離,卻無法抗拒約拿。

「你喝了多少香檳?」

「半杯。其實跟你在一起根本不需要酒精,艾蓮,你本身就是個誘惑。」他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短暫的吻仿佛在她肌膚燃起一串火花。「光是注視著你,觸模你,就足以讓我醉死,一瓶濃烈的紅葡萄酒哪夠看。」

「我的天!」她的感官霎時鮮活起來,貼得愈緊愈亢奮。「沒想到你這麼詩情畫意。」

「我有最好的靈感泉源……你可知我有多想要你?」他把臉埋進她的預窩。神秘的香水味使他聯想起火辣辣的性。他迫不及待想把她拖進黑暗潮濕的森林,與她。

他的舌頭觸及她發燙的肌膚,興奮的悸動頓時傳遍她全身。她沒想到約拿能撩起她如此急躁的激情。縱使天旋地轉,她仍想繼續更深一層的感官之旅。

「我當然知道。」她抬起涂著桃紅色蔻丹的指尖,輕撫他的唇。她以前怎沒注意到他的唇亦是如此的撩人?他鉗住她的手,將雙唇印在她手腕內側。她的脈動加速。

「若此時此地只有我倆,該有多好。」他眼中的欲火像在附和她波動的情懷,解放出她鎖藏已久的。

「我有點頭疼。」她悄悄告訴他。

他揚起眉毛。「真的嗎?」

「好象是偏頭痛。」她說道。那喘不過氣的聲音是她的嗎?「也許我該回家去。」他們四目相對,濃得連呼吸都困難。

「回床上。」約拿說。

她顫抖得厲害。若四周的震動不是地震引起的,她的麻煩就大了。

她踮起腳尖,貼著他的唇說︰「回床上。」

「我不是英雄。」

米契伸長雙腿,倒臥在鎮金椅內。歷經12小時的飛行,他旋風似地安抵位于德國威斯巴登的美國空軍基地,等待與情報局官員會面。

他瞪著自己一雙裹在小鞋內的痛腳。他的運動鞋在遭囚禁的第一晚即不知去向,往後便一直光著腳,因為綁匪怕他月兌逃,不給他鞋穿。他按捺住月兌鞋或松綁鞋帶的沖動,安慰自己︰就當是返回文明的一點代價吧。

「美國大眾可不這麼想,康先生,」美國中央情報局區域負責人巴丹尼說,「他們要的是英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需要英雄的國度是不幸的。」米契反駁。「你听著,我很樂意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盡避我所知不多。談完後,我只想盡快回到妻子身邊,過正常的生活。到現在我還沒機會打電話給我老婆呢。」

巴丹尼並未理會米契的抱怨。「在未听取你的報告之前,我們不準備發布你被釋放的消息,否則這里很快就會變成記者追逐新聞的戰場。」

他從口袋掏出煙盒,遞過去,米契婉拒了。他點燃煙,往後靠,隔著一團藍煙打量米契。「從你被綁架的第一天開始說吧。」

米契不悅地吁口氣。如果他們想一次听完五年當中發生的事,他可能要說到兩眼昏花、齒牙動搖,才能回家和艾蓮團聚。

「那一天正好是我們的結婚周年,在我們去吃晚飯的半路上。」

「去哪里吃晚飯?」

「老船長……」米契索性踢掉鞋子,準備度過一個漫漫長夜。

回艾蓮的家只有短短的路程,卻仿佛花了一世紀的時間。

「終于到家了。」約拿扯下紅棕色領帶,隨意往門廊內的紙模椅上一丟。這張扶手瓖嵌象牙的紙模椅,是艾蓮上個月在曼多細諾的一場拍賣會相中的。由于她的預算不足,他便順理成章地買下,當做她的訂婚禮物。「我以為我們永遠都月兌不了身呢。」

「看你好象一刻鐘都待不住的樣子。」艾蓮月兌下黑色開司米外套。屋外冷峭,屋內則被約拿眼中的火焰映得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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