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皓,這就是你好心施舍的結果。」攝香皓取笑著。「那個老頭根本不是沒錢吃飯,而是沒有銀兩可以賭博。」
攝家皓隨著二哥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那個糟老頭正賭得興高采烈,還叫得口沫橫飛。老羞成怒的攝家皓立刻跳下馬,直接往賭博的攤位走。那攤位就只是在推車上擺著一張不起眼的大木板、可說是簡陋之至,唯一有看頭的是上面擺著的三只晶瑩剔透的水晶杯。
攝家皓走進一看,發現主持這場賭局的老板居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子,奇怪的是,那小子身上竟有股淡淡的女人香味。
「來來來,下注下注。」黑臉的小男孩熟練地用一只茶杯蓋住桌面上的骰子,然後再飛快的移動其他兩個,好混淆剛才蓋住骰子的那-個。「好,不注離手,不賭不贏。」
押中有骰子的茶杯,他們就可贏得三倍的賭注。
看桌面上的錢放得差不多了,小男孩停止手中的動作,臉上倏地閃過一絲令人察覺不出的詭譎笑容。
「張大你們的眼,要開盤了。」
骰子不在左邊,而是在中間的杯子底下。等他掀開杯蓋,一陣此起彼落的嘆息聲頓時響起。
「對不起,貪財了。」說著,小男孩開心地聚攏桌面上的錢,這其中也包括那個老叫化子的。
「再來一回,小扮。」老叫化子不甘心地嚷嚷,放下更多的銀兩。
其實,那小男孩作弊的伎倆很簡單,攝家皓-眼就看穿了。
第一次上門賭錢的客人,頭幾次小男孩一定讓他們贏錢,而且贏的還不少,之後的四、五回,他再一點一點的贏回他剛剛放出上的銀子。當然,那些自以為手氣正旺的人,哪會心甘情願的把銀子輸得精光?當然是掏出更多的銀子,準備好好撈回老本。
小男孩不但將人類貪婪的弱點掌握得很好,作弊的手法也滿高超--在他轉動杯子之際,里頭的骰了早被他藏起來了,卻沒有任何人發現。有誰會懷疑透明的水晶杯可以作弊呢?
「我也來賭賭看。」攝家皓出聲了。
「這位大哥,歡迎歡迎。」瞥見這個生面孔,而且還是個蒙面怪人,柳眉仙笑得更開心了。
太好了,她最喜歡賺陌生人的錢了。
「賭一局多少,小扮?」攝家皓擠進人群里。
「不限定。」當然是越多越好羅!
小男孩賊兮兮的笑容讓攝家皓又想起女人。奇怪,對方明明是個男兒身,他怎麼老覺得他是個女人,他該不會是心理變態吧?
「可不可以拜托你別笑了。」怕自己分心,攝家皓大吼一聲。「活像個大姑娘家似的。」
這可是她第一次听見人叫她別笑,莫非……對方開始懷疑她的身分了?柳眉仙馬上斂起笑容。
看對方腰際間鼓鼓的大袋子,她想,這男人一定很有錢,為了他的錢,要她哭都可以呢!
柳眉仙迅速的調換杯子,高聲喊著。「下注離手。」
攝家皓當然也跟著押了。當杯蓋打開來後,他押的杯子居然是空的。他以為小男孩至少會讓他贏上一兩回合,可見那小男孩討厭他,一心一意只想趕他走。
包丟臉的是,他明明看見小男孩將骰子放在那個杯子里,為何……
「對不起,貪財了。」她雙臂-張,又攏回桌上那堆碎銀子。
當她笑得合不攏嘴,抱著大把銀子入袋之際,一只大手突地攫住了她。
「慢著。」一個沉穩的男聲傳來。
糟糕,難不成官府又來了新捕頭?這下她可吃不完兜著走了,前幾任捕頭她可是下工夫賄賂過的,可現在來了個新的,她還沒拜碼頭互相認識一下呢!
柳眉仙順著那只大掌往上看,赫然發現抓住她的男人好看得令人想入非非,那嘴皮子似笑非笑的,眼眸卻是十分冷淡。
好看,真好看,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俊的男人。
可是,現在不是欣賞俊男的時候,她可不想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被抓,成了名副其實的過街老鼠。
「你是衙門的捕頭嗎?」柳眉仙試探對方的底。
「不是。」攝書皓說得輕松。
既然不是官府的人,那就好辦事了。論打架,她是打不過人家的,但要說起吵架,她若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柳眉仙壯著膽子,伸出食指用力戮著攝書皓結實的胸鏜,「這位大哥,小弟有得罪你的地方嗎?還是……你是來收保護費的?」
攝書皓眯著眼,上下打量著被他箝制住的小手。
有雙水靈大眼的男人並不多見,再加上他那清淡中帶點柔媚的笑容,那更是罕有。要不是他的膚色黝黑得不像話,這孩子長得可真是國色天香,不輸給窯子里的女娃兒。可是,真正的女人可缺乏他那股無謂、霸道的氣勢。
「很不幸的,我跟你沒什麼過節。」奇怪,不論正看、反看、橫看、豎看,這小男孩都像個女娃兒。「要不然你早倒在地上,而不是站著了。」
「听你的口氣,好像是來找碴的?」柳眉仙故意擠眉弄眼,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
「我也不是來找碴的,」他真的太像女人了,難道沒人發覺這一點嗎?「那你是來干嘛的?」柳眉仙又重重戳了他一下,差點扭傷手指,才心下甘情不願地縮回手。
攝書皓的眼眸一閃,邪氣地笑了笑︰「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女人呀!」
哦∼∼原來是懷疑她的性別呀!沒關系,她多得是辦法唬弄過去。「大家來評評理啊!這位大哥輸了不甘願,竟說我是個女人,想污辱我呢!這還有天理嗎?」
頓時,此起彼落的噓聲全向著攝書皓而去。見自己有了勝算,柳眉仙沾沾自喜的勾起唇角微笑,想跟她斗,門兒都沒有!
「你別死鴨子嘴硬。」攝書皓有些惱火。
「你是耳聾了不成?都說了我不是女的,你還要我怎樣?」說著,柳眉仙用力挺高胸膛,證明自己真的「胸無大志」。攝書皓暗自竊笑,這小子倒挺愛跟他爭辯的。想玩,沒問題,他多得是玩家必勝絕招,到時可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攝書皓二話不說,雙手立刻往柳眉仙的胸部探去。
天啊!還真是平,就算是後天加工,恐怕也沒辦法達到這種「絕世太平」的境界。
「非禮啊!」柳眉仙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尖叫。
「你又不是女人,叫什麼非禮?」攝書皓取笑道。「除非你是扮豬吃老虎。」
「你這個死男人真的爛透了。」柳眉仙氣得用力踩他一腳,不料卻被他閃開,讓她不小心踩到旁人的腳。攝書皓見到她那糗樣,忍不注爆笑出聲。
柳眉仙立即破口大罵。「你是想女人想瘋了不成?還是你有斷袖之癖?」她氣得跳了起來,重重揮了他一巴掌。「你娘沒教你說話要有說話的樣子,不能隨便對人動手動腳的?」
一听她扯到自己的娘,攝書皓不悅的抓住她的手。「我娘已經死了。」他淡淡地說。
「對不起。」柳眉仙雖然潑辣,心腸卻是最好的。「我不是故意挑起你的傷心往事。」
不對呀!她干嘛對非禮她的這麼有禮貌?於是她又變臉。「我又沒得罪你,你干嘛拉著我的手下放?」
「你是沒得罪我,不過,你耍老千騙了其他的人!」攝書皓望著她說。「胡說!」她氣指著攝書皓的俊臉,凶巴巴的說︰「說話是要有證據的,憑你幾句話就賴定我柳某人耍老千,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這就是證據。」攝書皓打破水晶杯,里頭果然多了兩粒骰子,而不是原先該有的一粒骰子,可見這是有機關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