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調查清楚,那我裝傻也沒意思,沒錯,經書的確在我這里。」他突然坦白了一切,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
「快拿出來!」迦羅眼一絞,步步逼近。
尉遲靖冷冷一笑,「我話還沒說完,你要找的小表,我不知她上哪去了。」
「你別打馬虎眼,我的手下明明看見白瑪和你在一起提到她的名字時,迦羅咬牙切齒,一副很想扭斷她脖子的模樣。
那張猙獰的臉,讓白瑪嚇得臉色霎白,父親被一刀斃命的慘狀又浮現在眼前,那時迦羅的臉孔就是這麼恐怖……她突然感覺尉遲靖的雙臂收攏得更緊,只是一個這麼微小的動作,卻立即讓她的心安穩。
「我嫌那個小表討人厭,早就趕她走了,現在她去了哪里,我完全不知道。」尉遲靖眉一皺一臉信不信隨便你的模樣。
「可惡!你這家伙壞了本座的好事,本座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人海茫茫,這下該到哪里去找白瑪?迦羅簡直快氣炸了,揮掌就要攻擊尉遲靖。
「別急,我這兒還有你要的《八葉真經》呢。」尉遲靖放下白瑪,一手緊攬著她,另一手不慌不忙地由懷中掏出皮筒。
皮筒金光燦爛,惹得迦羅巨眼一瞪,「快給本座!」他怒喝。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尉遲靖挑著眉,笑得像只狐狸。
他用力——拋,皮筒飛了出去,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迦羅趕緊飛身去接,當皮筒落人手中時,他發出一聲得意無比的狂笑。
但他馬上就發現皮筒上根本沒有紅寶石!他想找尉遲靖算賬,可是抬頭一看,眼前除了一干手下之外,再也沒有那對男女的影子!
「混蛋!你們怎麼讓他跑了?」他暴喝雙眼通紅似火。
「法王,他快的像陣風,眨眼就不見了」黑衣人們畏縮不已。
迦羅的額畔暴起青筋,喀啦一聲,厚實的皮筒被他捏成碎片;那小子—定發現《八葉真經》在紅寶石里面,所以把它給挖走了,不但如此,居然還拿啥也沒用的皮筒來騙他!
遠方的天邊隱約還可看見—叢白影,迦羅眯起眼,眼神非常凶狠。
「還愣著做什麼,快追!」他急起直迫,矯健的身影像一道紅色閃電,在黑夜中風馳電掣。
就這樣一抹白、一抹紅的身影,狂風般地劃過應天城的夜空,由城里看追到了城外,可是無論迦羅怎麼努力,就是追不上尉遲靖,甚至好幾次差點追丟了那抹白影,讓他怒火更盛。
眼看對方竄進了城外山腳下的樹林,即將失去蹤影,迦羅終于忍無可忍,十指結起手印,口中急促念咒,一時間急風大作,刮得整片樹林如海濤般搖晃波動。
尉遲靖正抱緊白瑪穿梭在樹梢間,突如其來的強風,讓他難以立足,速度減緩了下來。
「這風來得詭異。」他皺緊眉頭,暗咒一聲。
「一定是迦羅的咒術引起的。」白瑪低語,雙手環緊他的脖子,免得摔了下去。
尉遲靖挑高雙眉,難以置信地說︰「他的妖法這麼厲害,居然能呼風喚雨?那他為何不一開始就施法對付我們?」
「因為迦羅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負,他從不認為需要用到咒術來對付敵人。」她在宮中這麼多年,自然對這個仇人有點了解。
「喔,看來他是拿我沒轍,才不得不借助妖法。」尉遲靖低頭看了白瑪一眼,嘴角掛著溫暖的微笑。
她注視著他的笑臉,緊繃的心情舒緩下來,雖然後有追兵,但他的保護卻將一切的威脅摒除在外。可是她接著想到,迦羅就算打不過尉遲靖,還有高強的法力為後盾,尉遲靖和他周旋下去,不一定會有勝算。
她越想越擔心,生怕他身陷險境,「尉遲大哥,你別管我了,自己先走吧!迦羅既然找來這里,就代表他不達自的絕不罷休,就算你帶我逃到天涯海角,他還是會緊迫不舍的!」她著急地說。
「你居然要我棄你而去?」尉遲靖眼神微怒,堅定地注視她,「白兒,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拋下你的,除非我死,否則那個禿驢休想踫你一根寒毛!」
白瑪還想勸他,但他卻回過頭,查看身後的情勢;只見迦羅絲毫不受狂風的影響,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竺們逼近,但他卻因周遭的風速越來越強,難以施展輕功。
「既然走不了,那就來看看他有多行吧!」尉遲靖一聲長嘯,翻身落地,將白瑪藏在一棵巨樹後頭,而後殺氣騰騰地旋身而去。
黑暗的樹林中,迦羅看起來只是一道黑影,尉遲靖的白衣是唯一的色彩。他疾飛向前,矯健的姿態猶如一支月兌弓怒箭,更像一道摧毀一切的閃電!
白瑪驚愕地望著空中的尉遲靖,突然發覺在他俊逸斯文的面具之下,他其實是個多麼強悍的男人。
兩道身影短兵相接,迦羅由袍中抽出金剛刀,招招都砍向尉遲靖的要害。
「快把紅寶石交出來!」
「你這麼凶狠,如果不小心殺了我,就沒人告訴你寶石的下落嘍。」尉遲靖挑著眉,臉上似笑非笑,回避著銳利的刀鋒。
迦羅的臉上青筋暴起,「你別以為能死的這麼便宜,本座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你有這個本事嗎?」尉遲靖不屑地說,覷了一個空檔,鐵掌轟然擊中迦羅的胸口。
迦羅被打飛出去,一絲鮮血由嘴角流出,墨黑的臉上除了不可置信,更掛著震怒欲狂的猙獰!
開玩笑,他是宮里最厲害的法王,怎麼可能被一個該死的臭小子打傷?
這時黑衣人們也追上來了,迦羅見了,立即高聲咆哮︰「快殺了他!」
他氣得抓狂,只想把尉遲靖抽筋剝皮,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尉遲靖被團團圍住,但他們顯然不是他的對手,在他凌厲的攻擊之下,轉眼間那群黑衣人已經倒下了一半。
只要把這些嘍羅解決,再除掉迦羅,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威脅白瑪!
尉遲靖正如此想時,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咒語聲,而且他的手腳莫名其妙地沉重起來,不但難以移動,更無法使力攻擊。
一定是妖法搞的鬼!他抬頭一看,果然見到迦羅正在念咒,而敵人們趁他不能動,立刻蜂擁而上。
「嚓」的一聲,尉遲靖的肩上被削中一刀,接著刀鋒就往他的頸項砍去——
躲在樹後的白瑪臉色霎白,不行,尉遲大哥不能死!
「不要殺他!」她沖了出來,面無血色,一顆心劇烈疼痛著,「迦羅,你要找的人是我——我就是白瑪,寶石也在我這里!」
她的突然出現讓現場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注而來,其中也包括尉遲靖。
「你出來做什麼?!」尉遲靖急喝。
「尉遲大哥,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我不要你死。」她朝他一笑,那是個美麗而堅定的笑容。
但尉遲靖看了卻心頭一痛,因為她的笑里藏著訣別的意味,似乎是在跟他道別!
她把眼光移向迦羅,所有的恐懼,都被濃濃的恨意所取代。「迦羅,你不是想要經書和我嗎?現在你可以稱心如意了,請你把他放了。」
她不在乎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她只要尉遲靖平安無事;他的溫柔和愛,把她從幽暗寒冷的世界中解救出來,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活著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怎能牽累他呢?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換他月兌離迦羅的魔掌。
迦羅驚異地瞪著她,「你真的是白瑪?!」
「是的。」她迎視那對凶惡的巨眼,冰雪凝結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