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驚駭地瞪大眼,只見她的面前、尉遲靖的腿間,真的……真的有個她沒有的東西,那……那看起來很有震撼力,那是什麼?
尉遲靖跨出澡桶,身上的肌肉有力收縮,就像一只野豹,非常強壯迷人。他將身體擦干,穿上長褲,這才注意到仍然瞪著大眼、僵硬的不能動彈的小白。
「小白?」他愉快地拍了拍他的頭,「快洗吧,水很快就冷了。」他邊說邊打開茶幾上的布包。
「你瞧,新衣服在這里,洗完澡就可以換上了!」他抖開衣裳,雖是一套簡單的靛藍衣褲,但卻簇新亮麗。
可是白瑪非但沒有高興的模樣,還猛搖著頭,一臉恐慌地退到離澡桶老遠的地方;不,她已經確定她和男人之間非常不同了,她絕對不可以在他面前月兌衣服!
尉遲靖臉一沉,嘴角的笑容收了起來,如果這小表不洗澡,今晚他怎麼睡得著?
「把衣服月兌了,進澡桶去!」大手一伸,他一把將小白抓到身邊,既然不肯自動自發,就別怪他動手了。
白瑪驚慌失措,趕緊推開他的手,「不要!我自己來,我……我馬上就洗……」若是被他剝光,不就什麼都瞞不住了嗎?與其如此,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
她非常迅速地解開上衣,再來把鞋也月兌了,但被那雙利眼直直盯著,她的心髒好像快跳出喉嚨。
「大哥哥,你把頭轉過去,否則我不好意思月兌衣服。」她的臉頰染上紅暈。
「你我都是男的,有什麼不好意思?」他扯著嘴角,像是听見很可笑的話。
「在別人面前洗澡好奇怪哦,你別看我啦!」她囁嚅道,小臉越來越紅。
尉遲靖忍不住發笑,瞧這小表緊張的模樣,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還是他以為自己很好看?
他扯過搭在一旁的衣服,轉身穿了起來。「快點洗吧!」
趁他背過身去,白瑪將上衣一月兌,噗通一聲,飛也似的爬進木桶,熱乎乎的水溫立刻溫暖了因緊張而發冷的身體,她喘了口大氣,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尉遲靖回過頭,「要不要我幫你刷背?」他閑閑一笑,禮尚往來地問道。
「不用了!」白瑪一口拒絕,雙眼警戒地盯著他,好像在提防什麼一樣。
尉遲靖眉一挑,不用最好,省得他麻煩。他不再理他,坐到桌邊,悠閑地喝著茶。
見他不再注意自己,白瑪輕輕吁了口氣,慶幸他什麼也沒發現,但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月兌下衣服時,身上沒有藏著東西啊!
如果經書不在包袱里,也沒貼身帶著,那會到哪去了……不管了,只要跟著他,她一定能找到經書,他踫過那卷假經,和整件事月兌不了關系。
她出神地想著,直到發覺水溫變低了,才想起自己已經泡了許久。她趕緊將身上胡亂搓洗了一番,然後七手八腳地爬出木桶。
但她還來不及用毛巾包住自己,就听見一聲驚喝直沖而來。
「小白,你怎麼穿著褲子洗澡?」尉遲靖瞪著小白的下半身,只見那雙細瘦的腿上黏著濕答答的褲子,正不斷地滴著水。
白瑪暗暗叫糟,她的動作不夠快,沒能逃過他的利眼。
「大哥哥,房中還有你在,所以我不好意思月兌光啊!」她硬著頭皮干笑兩聲,迅速用毛巾包住身體。
「這樣怎麼洗得干淨?」尉遲靖皺著眉,覺得這個小表實在無理取鬧。
「當然可以呀,全身上下,我都仔細搓洗過了,干淨的很呢!」白瑪強力保證,並且拿起桌上的新衣,一股腦套到身上,「大哥哥,謝謝你買的衣服,我從來沒穿過這麼軟的料子。」
她呵呵笑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其實心里捏著冷汗;拜托!希望這些話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否則他要她再洗一遍怎麼辦?
望著那張洗淨的小臉,尉遲靖一語不發,眼光犀利掃視著;襯著新衣,這小子看起來稱頭多了,明眸皓齒、蒼白斯文,清秀的臉蛋很討人喜歡,一雙大眼靈活的像會說話似的,看來長大以後,一定是個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算了,洗過就好,睡覺吧!」他拍拍他的頭,吹熄蠟燭,徑自躺上床去。
白瑪模模頭頂,一股溫暖的感覺似乎還留在上頭,突然間,她覺得有點難過;就算他的好只是假裝的,那也無妨,她從來沒感受過這麼溫暖的感覺,沒想到一個偷走經書的陌生人會這樣對她。
她趁著黑暗換上新褲子,發現衣服很合身,想來他是個細心的男人……不知不覺的,她露出開心的笑容,就算在十歲前、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她也沒這樣笑過。
來到床邊,她發現空間所剩無幾了,「大哥哥,我要睡哪兒啊?」她為難地問。
他的身材真高大,手長腳長的,一個人就佔滿了整張床。
「你睡里面吧!」尉遲靖挪了挪身子,總算讓出一點空位給他。
白瑪只好爬上床,小心地跨過他的身體,縮進那個屬于自己的空間里。
她背對著尉遲靖,睜眼瞪著牆壁,數著自己的心跳聲,心情好緊張。她從來沒有和父親以外的人睡在同一張床榻過,囚禁的十年又被迫習慣了寂靜無聲的世界,如今身後多了另一個人的氣息,她好不習慣。
但是不能否認的,他散發的溫暖真的很誘人,雖然沒有貼近,她仍舊感覺得到他暖洋洋的體溫擴散在空氣中,驅散了夜的寒涼。
她蜷縮了好久,身後的人一動也不動,連呼吸都很輕微……
也許他已經睡著丁,白瑪邊想,邊輕輕地翻過身,那張俊朗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還有那雙緊閉的眼。
她喜歡他閉起眼楮的模樣,這時的他不再銳利地打量人,看起來更加可親,讓她覺得放心,而且他嘴唇的形狀很好看,雖然緊抿著,但唇角微微上揚,令她想起他勾起的微笑。
他笑起來很迷人,像陽光一樣散發著和煦的溫暖,眼光閃閃發亮,好似能趕走所有的黑暗與寒氣,教人安心向往。
也許是她孤獨太久了,所以遇上這麼個不吝惜展露笑容的男人,便不由自主地覺得神往;雖然他心思難測,但她總覺得他不是惡人,充其量,只是個狡詐的騙子。
她知道他很精明,她能纏住他多久呢?時間不多,找不到經書,她注定死路一條。
眸光一黯,白瑪在心中幽幽一嘆,其實她不怕死,她只是想嘗嘗自由的滋味,她希望打破法力的束縛,擁有一些二十歲女孩該有的生活。
如果經書沒被偷,她現在很可能已經死在宮里了,因為迦羅終于研究出釋放她體內法力的方法,只要力量一回到經書中,他就會殺了她,她所有的期望,都將隨著死亡灰飛煙滅。
但經書被竊,迦羅派出所有人手出宮追捕,宮中守備松動,帶給她逃離那片地獄的機會,她真感謝那個偷經書的竊賊,還有眼前這個男人——他們雖然偷走《八葉真經》,但並非她的敵人,反而救了她一命,算是她的恩人了。
望著尉遲靖的睡臉,白瑪想著事情的經過一夜,在無聲中緩緩流逝。
第二章
回到應天已經快一個月了,尉遲靖一如往常在近午時分來到「玲瓏閣」巡視。
鋪子里人聲鼎沸,許多熟客及古董商都來這兒搜羅稀奇的東西,無論想要的是多麼罕見的古董珍玩,「玲瓏閣」從來不讓人失望,總是有辦法替客人弄到手。
和幾個大買家談完生意後,尉遲靖將客人送出大門,正要轉身進去,就听見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