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意真的聲音清楚地傳入耳畔。她……貼附著她耳畔說話?
「我……不想。可是……」
她不知道,藍意真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每回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就覺得你家氣派輝煌得像座宮殿。」
咦?她們已經走到樓梯口了?
「呀……」阮靜前腳踩空,失去重心,本能地將手伸向樓梯扶手!
「怎麼了?」藍意真的手掌悄悄貼近她的後背,「小心點啊!」
只輕輕使勁,便見阮靜前傾、跌倒,完全無法自主地從高處往下滾落!
「呀!」一名下人正巧經過大廳,本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從樓梯上翻滾下來,仔細看清楚後,近乎尖叫,「小姐——」
原本坐在落地窗邊講電話的阮母,听到驚呼聲,丟下電話趕至大廳中央,見到的是倒在樓梯口,已經喪失意識的女兒。
阮母的臉色瞬間慘白,「靜兒!」
立在二樓樓梯口的藍意真見狀,也有了動作。
「靜!」她慌忙地跑下來,一邊直呼道︰「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的神情充滿驚訝和擔憂,完全不亞于阮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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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瑞翰趕到醫院,來到病房門前,腳步因听見里頭的談話而暫停。
「靜兒跟我說過,其實她不願意嫁去戴家……」
聲音來源及內容,都令戴瑞翰蹙眉。
「不願意嫁可以直說呀,為什麼又……嗚……」
「好了,沒什麼事,別哭了。」阮父道︰「意真,你出來這麼久,要不要跟家人聯絡一聲?我派人送你回去。」
「謝謝伯父。我這就出去打個電話回家。」
門板被拉開,門內和門外的兩人對上眼,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吞食了大量不明藥物,幸好我去看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意真,你在和誰說話?」
阮父和阮母來到門邊,見到戴瑞翰,臉上表情忍不住有些僵硬。
事發當時阮母正在和戴母通電話,應該是戴母透過話筒听到阮家出事,通知戴瑞翰。
「如果我能再小心一點,也不會讓她從樓梯上跌下來……」藍意真的聲音有些哽咽。
「快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來,我們放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我們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伯母別這麼說……」
「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無視于藍意真的存在,戴瑞翰看著阮父問。
在阮父搖頭前,戴瑞翰追加一句,「我想在里頭等她醒來。」
「不要吧!」藍意真一臉誠懇地看著他,「她醒來時最怕看到的,恐怕是你……」
「是啊,意真說的對。」阮母點頭同意。
「關于她想不想嫁我,我會等她親口告訴我,而不是隨便听信某些不相干的人說的話。」戴瑞翰對著兩位長輩,仍然看也不看藍意真一眼。
「你……」藍意真動了氣,但礙于阮父、阮母在場,不好發作。
戴瑞翰續道︰「伯父、伯母,你們對靜兒太過保護了,這樣她心里面的傷痛,是不會有完全復原的一天的。,讓我等她醒來,跟她把話說清楚。」
「可是……」
「不管怎麼樣,靜兒的事,我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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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瑞翰守候在病床邊一天一夜,終于等到阮靜緩緩睜開眼。
「醒來了?」他俯視著她,輕聲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
眼前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阮靜看著戴瑞翰,他似乎有些憔悴、有些焦急。
發生什麼事了?
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轉動瞳眸看看左右發覺左上方吊著點滴。
「醫院?!」
戴瑞翰坐回病床邊的位置。
「不會是天堂。」他松了口氣,語氣轉為冷淡,「再來一次,你會下地獄。」
雖然不解,但她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什麼事……
戴瑞翰揉揉有些凌亂的黑發,「抱歉,我無意嚇你。」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什麼也不知道啊。「我覺得頭暈,然後……」
「從二樓跌下來。為什麼做這種事?討厭我、不願意嫁我可以直說,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是不小心的……」她想起來了。當時她昏昏沉沉地走到二樓樓梯口……
「不小心服食大量鎮定劑?」醫生已經查出她服食的藥物。
「我沒有……」她覺得頭暈、眼皮沉重,是因為服食了鎮定劑?她沒有啊。
戴瑞翰站起身盯著她,「你不是非常討厭我,就是非常怕我。或者,兩者都有?」
阮靜不敢直視他,「我很怕你,可是我真的沒有……」啊,糟糕,她說出口了……
戴瑞翰彎身,兩手擋著病床,「說出口是不是舒服些了?」
阮靜本來搖頭,想想,又點點頭。
她舒服多了,他卻很不舒服!但是,他不會因此而放手。
「這回的事就算了,下回……絕不會再有下回。」他要她保證。同時這話也是說給他自己听。
「不只不會有下回,這回也真的……」她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另外,為什麼醒來時見到的是他?「結……結婚的事,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他反問她。
「我想……你不是真的想娶我……」
「嗯哼。」
阮靜看他一眼,以為他生氣了,垂下眼睫,不再說話。
她真的很怕他……這或許是件好事。
「真的想娶你,和假的想娶你,你如何分辨?」
「你並不想結婚。而我……我想讓爸媽別再為我操心,所以……我本來想找機會跟你說……我會做個安分的妻子……」
「你會答應嫁我?」
阮靜點頭,說出自己先前的想法,「我們可以成為形式上的夫妻……我絕不會帶給你任何麻煩……可是,現在發生這種事,你不會想娶我了吧?」
「這種事不就是你讓它發生的嗎?」形式上的夫妻,指的是有名無實?她太天真了。他就算有超人的意志力,也辦不到。「我……」一切愈來愈矛盾,她理不出頭緒了。
「發覺你是個很愛想事情的女生,我不知該難過還是高興。」他模模她的頭。
他在諷刺她嗎?諷刺她愛胡思亂想?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擅自決定我是怎麼想的。」
他傾身吻了她一下,動作十分輕柔。
為什麼?她的雙眸明顯地寫著疑問。
「不為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吻你。我還是叫醫生來看一下,另外,也得通知伯父、伯母,你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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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靜住院期間,戴瑞翰天天來探視她,來時和離去時,總會彎給她一個吻。她覺得不妥,卻無力阻止。
出院這一天,也是戴瑞翰來接她回家。
車子抵達阮家,她正有些慶幸不用再天天見到他,卻听見他說︰「明天中午,我會來接你。」
她為了這句話忐忑一整天。
棒天中午,戴瑞翰帶她到一家餐廳用餐,見她食欲不錯,又帶她到一家咖啡館,小憩片刻後,開車載她到自己名下的住處。
平日他與父母同住,但也擁有自己的城堡。
「游泳?」
「剛才吃了一堆,你不怕長出一堆贅肉?」正餐的分量和他差不多外,她還吃了兩塊蛋糕,一杯梅茶,挺令他意外的。
「對不起。」阮靜覺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對家里的廚師有些失禮,但這是她搬來這里後,吃過最好吃的一餐。
「听不懂我的玩笑,你是該道歉。」
他是開玩笑?他……又不高興了?阮靜沉默,慢慢低下頭。
他挑起她的下顎,「別作出這種表情。這種表情,會讓我該死的懊惱自己怎麼不是生來就體貼溫柔的人。」他將手上精美的紙袋遞給她,「去把泳衣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