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波看似結束,可是牆頂上偷窺的霍橙逸可不這麼想,姥姥,不是吧!他們在比試哎!是比試,不是畫畫,也不是繡花!那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兒,宋佚他居然可以在比試的時候讓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會跳起來的耗子安然地睡在懷里,這不是妖怪是是是什麼啊?
宋佚這家伙果然不是泛泛之輩,至少不是他看起來的那張畫皮般簡單。啊對了——仲狩也是。
她不甘心,雖說已經找到了威脅異聞社的罪魁禍首——仲狩,而且她也想出了牽制他的辦法——封第;但是她惟一不甘心的就是宋佚!這家伙無懈可擊得極度激發起她的征服欲。一次次的失敗讓她無論如何不相信自己真的就掌這家伙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等著瞧吧!」她困難地在屋瓦上挪了挪,「我一定會找出你的紕漏!封第!封第?」回過頭,親眼目睹到口水直流三千尺的壯觀景象。
霍橙逸皺著眉頭打醒睡得流口水的臧封第。
「死起來,有好戲!」
「死了還怎麼起來啊……」臧封第刺溜刺溜地吸了吸嘴巴,眼楮瞪得溜圓「哎?仲狩大人!還有宋佚——他們倆怎麼在這?」
「早八輩子出來了,有你這麼號人物監視,人家愛殺人殺人,愛放火放火。」霍橙逸沒好氣地說,忍不住又回頭去擰了一把,「愛剮你剮你。」
「哎疼疼疼,我的好橙逸,他們都干了些啥?」臧封第揉著臉拍拍霍橙逸。
「干啥,比試。」
「比試?沒說什麼?」
「沒。」霍橙逸干脆地說。
「我不信,你讓我瞧瞧。」臧封第劈手去奪霍橙逸手中的望遠鏡,「哎喲姥姥,你悠著點兒!」霍橙逸連忙護著那洋玩意兒,「這可是我跟我那堆寶貝里面最親的一件。」
「讓我瞅一眼,就一眼!」臧封第壓低聲音說。
霍橙逸不甘不願地遞過去,臧封第迫不及特地把那玩意抵在眼眶上,「媽媽哎,這還真是好用啊,你說我怎麼就不知道把這些西洋玩意學以致用呢?還是你狠,橙逸,仲狩大人看起來好清楚,好像近在跟前一樣……哈哈哈,他怎麼老吮手指頭哪?」
「哦,你家仲狩大人讓宋佚的狗崽咬了。」霍橙逸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臧封第著火般地躥了起來,「混球,你怎麼不早說?仲狩大人啊——」
臧封第異軍突起,霍橙逸驚慌失措,一心只想拯救自己那架望遠鏡,忘了兩人之間還系著一條繩子。臧封第飛到一半能量不足,手舞足蹈地栽了下去;霍橙逸抱著望遠鏡,瞄準了臧封第的背打算關鍵時刻用那兒著陸。
二彈撞擊將軍府地皮,其中之一觸地後筆直地彈向仲狩的懷抱,仲狩滿頭冷汗欲罷不能,被抱了個結結實實。
「仲狩大人,被狗咬了要得狂犬病的!你頭暈不?」
另一彈尚未觸地已也被抱了個結結實實,宋佚接著了霍橙逸,剛要把她放下來,哪想到霍橙逸高叫一聲被扯了出去。原來仲狩發瘋似的想要甩掉臧封第,運足了全部真氣在偌大一個院子里四處逃竄;臧封第自然緊追不舍,那條繩子連著霍橙逸,便把她也帶得飛奔了過來。
宋佚一看,立馬跟在那三個人後面追起來,于是形成了一個圓形包抄圈,只不過每個人眼里只看到自己的獵物,壓根沒想到後面還有人在追——當然,除了仲狩之外。
「該死的封第,你倒是躥慢點兒啊!」霍橙逸一邊解繩子一邊高聲叫罵。
臧封第干脆地嚎道︰「仲狩大人不慢,我也不能慢!」
仲狩追著宋佚的背影喊︰「宋佚,兄弟一場你要救我!」
宋佚眼里只有霍橙逸跌跌爬爬的可憐相,「橙逸,我就要抓住你啦!」
端著毛巾和清水來院子里伺候兩位少爺的僕人見了,手中的盆自由墜地,然後瘋了似的在將軍府奔走相告︰「天上下雹子啦!天上下包子啦!」
霍橙逸扭頭對宋佚叫道︰「你追我干嗎?快點兒攔住仲狩!只有你能攔住他。」
仲狩雖然一心奔命,听力還沒差到對這樣的話充耳不聞,「宋佚,你若是敢攔住我毀我貞操,我一定明天就上名伶歸閣攪和你姐姐的生意去。」
霍橙逸說︰「好你個仲狩,看不出你是這樣的忘恩負義之徒,封第有什麼不好的?」
仲狩說︰「她太猴躁。」
霍橙逸馬上說︰「那你就當自己養只猴不就行了。」
臧封第理直氣壯地說︰「就是啊……」
仲狩氣得七竅生煙,「為什麼我一定要是耍猴的?」
宋佚也來幫腔︰「耍猴有什麼不好,仲狩,我小時候最佩服耍猴的藝人了。」
霍橙逸這時終于解開繩子停了下來,還來不及擦擦一腦門子的汗,後面的宋佚力拔山河地將她沖撞在地。
災難還未停止,仲狩也煞不住車壓在了宋佚身上,霍橙逸掙扎著喊︰「臧封第你可不許跳上來我知道你絕對可以控制得住!」
臧封第置若罔聞哈哈大笑著說︰「疊羅漢我最喜歡玩了!」
「啊——」三個人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急急趕來的孝勤將軍恰恰目睹了此幕,氣得胡子一個勁兒地在臉上顫動著。
「四個人給我罰跪搓衣板!」
「老爺,」先前那看見這——幕並告訴了全府人的僕人激動地說,「這是喜事啊!現在全府上下都在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將軍虎著臉大吼一聲︰「全府集體罰跪搓衣板!」
洗衣房把老的舊的橫的豎的破的新的只剩半塊的搓衣板全搬出來還是不夠,以致于一干人等跑到大街上去敲打銅鑼說要收購搓衣板,一時間造成全京城搓衣板物價飛漲。軍機處也開始關注起這一非常現象,生怕像當年沈萬三收購編織籮筐一樣又是什麼與軍政息息相關的大事,尤其在得知收購人無一例外全是將軍府里當差的消息之後。
「這死老頭子,總有一天我異聞社要揭穿他的老底。」霍橙逸揉著發酸的膝蓋咒罵道。
「那是我老子!」仲狩跪得腿都抬不起來了。
「仲狩大人,要不要我給你捶腿?」臧封第一點兒事沒有地活蹦亂跳。
「怪物,離我遠點兒。」仲狩皺著眉頭,臧封第一臉受打擊的樣子,鼻涕即將流出,霍橙逸一把拉過她說︰「你的仲狩大人現在可能有瘋狗病,別接近他。」
「你們倆說什麼?」仲狩提高了嗓門道。
臧封第推開霍橙逸拱手道︰「仲狩大人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你干嗎像看麻風病人一樣看著我?」
仲狩和臧封第喋喋不休時,宋佚忽然說︰「奇怪了。」
「哪里怪?」
「你們要找我和仲狩,為什麼不從前門進來啊?」
「呃……」霍橙逸語塞,她總不能說是來八卦的吧︰您好,我想采訪您,關于您最近的生活作息,您是否有服用減肥產品,或者與冬苑著名的領導人物仲狩發生親密關系,您酒後騎馬了嗎?您毆打您的崇拜者了嗎?您對那些聲稱您是一個靠三級片走紅的天才的報道有什麼嚴正申明……這樣嗎?
「……屋頂涼快。」她胡謅。
「現在可是深秋了啊。」宋佚驚訝道。
「我我我怕熱,我現在就很熱。」說著她就開始寬衣解帶,「熱死我了。」
宋佚同情地點著頭,把茶水推過來,「喝一點兒。」
真是善解人意啊。霍橙逸端起茶碗忙不迭地灌了三口下去,忽然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你明明是來找他短處的,怎麼又發現了他一條優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