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招式呢,宋裕!那我這招叫恭喜發財怎麼樣?」
「這——看我的十三不烤!」
「四喜臨門!」
「小雞抱蛋!」
「三色窮和!」
「我超滿灌!」
「呵呵,踫三發!」
「姐妹花不求人!」
「混一色半條龍!」
初見月停下來,拄著刀把氣喘吁吁,「你們……」你們當是在打馬吊呢?」
「哎?」宋裕也反應過來,「為什麼我給劍招起的名字都是馬吊語?」
廢話,耳濡目染的,從小在窯子里听多了唄。
「我覺得這些名字很好听嘛。」宋佚趁宋裕一個愣神,輕輕松松把他的劍挑起來,就像上次他打落自己的樹枝一樣,「好嘍,自模合牌!」
「玄妙!」宋裕被劍尖的走向吸引了,轉而研究起來,「老哥,這招叫什麼?」
「自模合牌。」
「怎麼听起來還是像在打馬吊啊?」
「有何不可?」
「也不錯,挺方便的。」宋裕撿起自己的劍,「我認輸了,不過你要教會我這招自模合牌哦!」
「呵呵,這招不是宋裕你自創的嗎?」
宋佚的話讓宋裕疑惑不解,「我自創的?」
「上次你打落我的樹枝啊,我只不過稍微改動了一點點而已。」
宋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兄弟間的隔閡瞬間化解,初見月氣得嗷嗷直叫︰「宋佚,我和你的仇還沒結呢,別急著得意!」
「哎,初見月?」宋佚發現了他,「你還在啊,我以為你走了。哪,劍還你。」
初見月一把格開劍,指著宋佚的鼻子說︰「今兒無論如何你得跟我也比一場,否則我就不讓你走!」
「還要比?」宋佚略一思索,燦爛地笑了笑,「可是我沒勁了,算我輸吧,好嗎?」
「輸了可是要接受很可怕的懲罰的!」
「這樣啊。」宋佚再一思索,還是很燦爛很干脆地說,「好吧,什麼懲罰我都認了。」
「你——」初見月吃驚極了,「你都不考慮就答應嗎?」
「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見月啊。」宋佚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初見月一狠心,「好,這可是你說的,你有種,死了不要怪本少爺!來人啁,把本少爺秘密研制的‘混一色四節高’端上來!」
大家迷惑地看著幾個家丁在初見月的指揮下,捂著嘴巴捏著鼻子端上來一盤黑黝黝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就連宋裕和霍橙逸都仿佛感受到了那個難吃的程度,胃里翻攪起來。
「你把它吃下去,本少爺就和你冰釋前嫌。」
那個吃了會死人的!宋裕和霍橙逸不約而同地在心里驚詫道。
可是宋佚很感興趣地用勺子舀了一點起來聞了聞,「這是什麼,看起來很好吃。」
說著就往嘴里送。
「慢著——」初見月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滿臉惶惑,「你——真的要吃?」
「當然啦,這不是初見月你給我做的嗎?」
「想……想好了?」初見月吞了吞口水,「死了別怪我哦?」
「死?應該不會吧。」宋佚笑眯眯地拿起勺子,「我吃嘍!」
于是在那三個人緊張的注視下,他吃了一口。
三個人完全沒發覺到,自己的臉都扭曲得揪成一團了。
「嗯,真好吃啊,我推薦這個。」宋佚很高興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很久沒吃到這麼對胃口的東西了哦,見月你是怎麼做的,秘方可不可以給我呢?」
「真的,真的好吃?」初見月嘴角抽搐著問。
「是呀,真的很好吃。」宋佚說著又吃了一口。
初見月閉上眼楮流下了幸福的淚水,「終于,終于,我終于在生前完成了我的心願,做出了宋佚喜歡吃的東西!」
他以淚洗面地說︰「小時候我就不停地做東西給你吃,可是你從來不說好吃!早知道你的口味這麼奇怪……我就整瓶醋整瓶醬油地放了!」
「呃……他?」霍橙逸目瞪口呆地看著初見月,宋裕緩緩嘆了口氣,「是的,見月小時候有一次非常熱衷地做了回他最拿手的糕點給天才宋佚嘗,可是哥哥卻說不好吃。天才的意見總是特別有用,所以那個時候一起玩的小孩子都說見月做的糕點不好吃,于是見月就自暴自棄,同時心中也對天生味覺奇特,異于常人的哥哥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十幾年來,這顆種子生根發芽,以致于長成今天這樣的參天巨樹……」
「我說,」霍橙逸一邊抽著筋一邊說,「你們這些男人丟不丟臉?就為這麼點兒芝麻大的小事……」
「不!」宋裕堅決地說,「我了解初見月當時的心情,因為那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小事,而是關乎著一個男人的尊嚴!」
霍橙逸終于受不了,抽搐著倒了下去。
于是持續的混戰終于落下了帷幕。
「我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我做出了天才喜歡吃的東西!」
「男人的尊嚴勝過一切,必要時可以為它拋熱血、灑頭顱……」
「好吃,確實很好吃。」
「男……男人……原來都是這樣的嗎……」
啊呵呵呵呵,月亮真圓啊。
躺在地板上,從窗口看著那輪明月的霍橙逸兀自無力地嘆息著。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內都出盡了洋相,宋佚卻還是可以談笑風生?那麼難吃的東西他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去,還大夸其美味程度,他腦子沒毛病吧?
也許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會嗎?
第八章狽崽耗子風波
某一個秋高氣爽日,將軍府內發生了一件小事。
「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那麼優秀的兩個兒子,居然會看上這種名不見經傳的黃毛丫頭。而且居然兩個都是!」
隨伺一旁的管家附和著說︰「宋佚少爺也就罷了,那小姐雖不是名門之後,但看上去倒也文靜可愛;倒是仲狩少爺瞧上的……那也能叫姑娘嗎?」
將軍一听,大發雷霆,「你說什麼,什麼叫‘宋佚少爺也就算了’?我告訴你,宋佚是我認的義子,名正言順將軍府的少爺,我早已將他當做比親生還要親生的孩子,就算他傳承我的衣缽,也沒什麼奇怪的。他娶媳婦,找老婆,自然也要經過我的同意。」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管家忙做點頭哈腰狀。
「就算他不讓我給他挑,至少他也找個讓我順眼點兒的啊。」將軍模著下巴,「我怎麼就,怎麼就覺得心里那麼憋得慌呢?施管家。」
「小的在。」
「可能我是個粗人沒發現,你一介書生,有听見他們幾個說什麼纏綿悱惻的話沒?像是詩啊拌啊之類的?」
「回老爺,小的沒听見。」
「我說也是,我跟你打賭,那兩個小子一定是在逢場作戲罷了。他們要看上那倆丫頭,除非天上下雹子,不對,是包子。」
孝勤將軍在書房里發牢騷的當兒,兩兄弟正在花園里比劃著。
「說實話,宋佚,你最擅長的到底是什麼啊?」仲狩看似輕飄飄實則惡狠狠地發出一掌、宋佚看似惡狠狠實則輕飄飄地躲了過去。
「不告訴你。」
仲狩一掌揮到了宋佚胸前,大概是被掌風驚了,衣襟里頭的小耗子探出頭來眯著眼楮就是一口。
「宋佚,你的狗崽怎麼咬人啊!」仲狩模了模手指,眉頭大皺,「出血了!」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話說回來,誰叫你趁它睡覺的時候拍它,它有下床氣嘛。」宋佚笑眯眯地說,把齜牙咧嘴的狗崽拎起來模了模,放回衣襟里。
「那麼小蚌東西還有脾氣……」仲狩沒好氣地說。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