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這樣很好啊,」淺香小聲說,「如果不是那樣,你現在又怎麼會和我坐在一起發呆呢。你覺得我自私也好,我非常感謝上天這樣安排,讓你和我都在經歷了多多少少的感情之後,在—個不起眼的夜晚依靠著彼此。」
「你真的認為,我們可以長久?」他一字一句地重重問道。
「不試怎會知道?我很不錯哦,你一定會慢慢愛上我,然後再也離不開我。」
「證明給我看。」他斬釘截鐵地命令。
「現在?怎麼證明?」
煌伸出手,抓住她的衣領開始解扣子。
淺香的臉頓時通紅,急吼吼地掙扎︰「你、你怎麼這樣!」
「通常情況下我只對還沒有跟我上過床的女人有點興趣,要證明你和別人不一樣,自然要經過這道手續。」
淺香奮力甩開他的手,並且用力往那張令她心動的俊臉上狠揍了一拳。
從床上爬起來,煌模模嘴角,咸咸的,是從未嘗過的辛辣感覺。
淺香縮在牆角,抓著衣領︰「你、你冷靜點,這樣是不能說明什麼的。」一般情況下男人被鎖定的目標揍了的話,應該都是氣急敗壞地撲上來的,她開始盤算怎麼自保。
「不喜歡我動手是嗎,那你自己來。他平靜地說,順手解開自己的襯衫。
「喂!你頭腦清楚一點!」
煌抬起眼,注視著朦朧燈光下發辮凌亂的淺香,看的時間越長,他該死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努力地平定了一下混亂的思緒,煌勉強擠出一句︰
「你出去。」
淺香一呆,正在縮頭縮腦地打量他,冷不防他吼一聲︰「我叫你快出去!」
不等她站起來,煌騰地走過來,抓起她打開門,把她推了出去,然後重重關上門。
淺香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想要敲門卻猶豫不決,幾番衡量之後,她回到房里抄起被子和枕頭等臥具回到煌的臥室外,就地扎營。
※※※
煌的心情簡直無法用憤怒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就能形容得了的,清早開門出來,這笨蛋就像僵尸一樣直挺挺地在躺在門口,他若不是留神了些,只怕要從她頭上踩過去了。
「笨蛋,給我死起來!」他惡聲惡氣地吼道,幾乎想一腳踢上去。
淺香睜開朦朧的睡眼,渙散的眼神圍著煌繞了幾圈,呆呆地問︰「你心情好點了?」
本來已經好多了,可是他一看到這副光景就氣不打一處來。「誰罰你睡門口了?你的床讓水淹—了?!」
「我怕你想不開。」淺香老實地說,「好啦,我去做早餐,煌你今天要吃什麼?」
她居然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泰然自若,煌不得不佩服。
地板真硬,睡得她腰酸背痛腿還直抽筋,正這麼想著,一個驚天的噴嚏就這樣回蕩在屋子里了。
「煌,我是不是穿得太夸張了?哪有人秋天圍圍巾戴口罩的?」給塞了一通藥片灌了一通開水後又被層層裹起,淺香雖然感動,可他也太過頭了。
難道他是緊張過度?
想到這兒,淺香得意地笑出聲來。
「高興什麼?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該死!越是凶神惡煞地吼,這女人反而越得意,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哇,淺香,你從愛斯基摩人那兒做客回來啦?」
鶴紀不愧是黑澤里最漂亮也是嘴巴最毒的,在二十六樓一踫到就這麼問候。
「她感冒。」煌沒有給她好臉色。
「是嗎,那就難怪了。難道是快活得忘記蓋被子就睡著了?我說煌啊,淺香就算了,你不應該忘啊……」
「雞婆,讓開,我要帶她去請假。」
鶴紀對雞婆沒反應,反而對後半句產生了興趣︰「請假?淺香,你真的病到不能工作啦?」
「沒有沒有,是煌他要帶我出外景。」淺香忙著解釋,可是煌像根本沒听見一樣又補充道︰「算了。我們先走,等會兒你去跟黑澤說,今天的外景取消,改到一禮拜後,通知繪褚安排。」
鶴紀更是目瞪口呆︰「煌你也病得沒法工作啦?」
「我要照顧病貓。」他扔下一句。
「什麼?怎麼回事?你又不去了?還有,誰是病貓?我可是健壯如牛,現在跑步回家都沒問題。」
「閉嘴。現在去醫院,看完大夫後再決定去哪兒。」
涉谷綜合醫院是一所在各方面都堪稱醫療界典範的醫院,以解決各種疑難病癥而名滿全國,治愈的重病患者數不勝數,不過此時此刻在一個小小的「注射室」中,幾個醫生護士弄了一腦門子汗也沒把這個病人給搞定。
「佐久間醫生,還是你來吧,我是沒法擺平了。」搗鼓了好一陣子,即使是見過無數大場面的稻葉醫生也不得不繳械投降。
「稻葉醫生,您是權威呀,您都不行我哪兒夠看啊。」佐久間連連擺手,死都不接這個燙手山芋。
「你們到底商量完了沒?到底誰來打針?」
煌沖兩人一陣暴吼,淺香眼淚汪汪地說︰「還沒打完嗎?還沒打完嗎?已經是第九針了。」
「不好意思呀,這種病例我們可真是沒怎麼見過……」當了二十幾年的醫生,居然連打九針都找不著血管在哪,真是無顏苟活于世。
「煌,我不打針了行嗎?少打一針又不會死。」
「呃,是啊是啊,不打針,光吃藥也行,就是好得慢點……」兩位醫生賠笑道,沒笑兩聲就被煌的目光給瞪得咽下了後面的話。
「我非投訴不可。」煌盯著兩個老家伙,「還不快開藥!」
「哎喲,這下玩完了……」佐久間哭喪著臉,如果是一般人還好一點,怎麼就非要攤上煌來投訴呢?媒體不會放過他們的,這回真是徹底玩完了。
走出醫院大門,煌低聲說了一句︰「果然是個不正常的人,連血管都比別人的難找。」
「那能怪我嗎!我又沒打過針我怎麼知道啊。」
淺香捂著手臂半死不活地跟在後面。
他忽然回過身,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汽車。
「煌,這里是醫院的停車場啊!」尖叫一聲,淺香卻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是又怎樣。」他懶洋洋地反問,眉宇間有一份邪佞。
「車子很近,我可以自己走過去啊。」她仍在分辯,不過聲音細若蚊吶。
「你確定?」他慵懶地問,步子也停了下來,好像準備放她下地。
「嗯,不太確定……」她把臉低下,咬著嘴偷笑。
第四章
「煌少爺,我的小祖宗,我終于找到你了!」繪褚全力沖向正要發動法拉利的煌,「先生、先生和夫人打電話來說,要順道來東京看看你過得怎麼樣,求求你別再亂跑了,事關幾百號兄弟們的身家性命,您不能不在平吧——這位小姐是?」
「你好,我是淺香,您就是煌的經紀人吧?」
「淺香桑晴原來就是你?」繪褚將眼楮睜得前所未有的大,鼻孔一張一吸,表情極其凶悍。就在下一秒——「淺香小姐,真是久仰久仰,您本人比在雜志上還要艷光四射,噢,來簽個名好嗎,我听說您要來黑澤工作還興奮了好幾天,您看我連本子都隨身帶——瞧我這記性,本子準是落在昨天穿的衣服里了,沒關系,您就簽在我的內衣上吧,讓您在我的內衣亡簽名是我畢生的夢想之一……」
繪褚當場就解開了西裝,正努力月兌襯衫呢,被煌推出幾米遠,「夠了吧!」
「少爺,您別不是想剝奪我的夢想吧?」繪褚吃驚地問。
「行了,你剛才說我爸媽要來?什麼時候?」
「這可沒說,他們只是說順道而已。淺香小姐,您住在哪兒?一個人安全嗎?要不要我叫弟兄們經常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