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瞧她那一身女乃白色的肌膚,光看就教人垂涎三尺……」巴鍇毫不忌諱的表現出他對花綺的覬覦。
「誰要是敢動她一根寒毛,便死定了!」楚樵說得陰惻側的,冷厲森嚴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喲!明明是過河的泥菩薩,還敢逞凶斗狠?」巴鍇狐假虎威,狠狠的踹了楚樵一腳,又不過癮的重重補上一拳。
「夠了,別逗他了,總該讓他留些精力,今晚好好伺候咱們尊貴的三格格,說不定這是他最後一次風流快活呢!」
「我不懂,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怒潮刷過楚樵全身,但他小心的保持沉穩。
「此招叫借『刀』殺人!」仇英粗俗的,意有所指的看向他的。「咱先借你那把『刀』毀了三格格之後,再放出風聲,讓三格格今生做不了人,連帶的,你今生今世也甭想再做好人了。想想,你區區一個捕頭,玷污了堂堂皇室的格格,即使你功在國家,我想靖王爺也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她更狡詐的微笑起來。
「假使三格格幫我作證,證明我是被人所逼呢?你倆的算盤也未免打得太如意了,倘若靖王爺一時興起,不治我罪,反而招我做婿--」如此的假設並沒有讓楚樵快活,他的唇仍僵硬的抿成了一條線。
「你想得倒比我們更如意,一來,我可也是個世家子弟,豈會不曉得富貴人家一向講究門當戶對,哪有降格以求的道理?話說回來,就算什麼好事都教你鬼影神捕給踫上,可你身負的血海深仇,據說與皇室月兌不了干系,諒你是既不敢,也不甘心與皇室結親,屆時,情況將比咱們預料的更有趣。」巴鍇笑得十分得意。
「你為何會對我如此了若指掌?」楚樵除了錯愕于他們對他的一切了若指掌外,更鄙視這群人的歹毒心腸。
「我們有高人指點!」
「誰是你所謂的高人?」
「若說穿了,這游戲哪還玩得下去?」巴鍇得意的仰高下巴。
「為何不一刀結束我,玩這樣的手段,不怕夜長夢多?」楚樵聲音粗啞的反問。
「想瞧更精采的戲,自然得更耐心的等候!」巴鍇眼里閃著邪惡的興味。
「倘若我不按你們的吩咐去做呢?」楚樵挺直軀干,靜靜的又問。
「那巴鍇和我的手下可就求之不得了!」仇英撇一下嘴角,邪惡的道︰「楚樵,你有整夜的時間可以享用三格格,倘若你沒表現出適度的男子氣概,或是仍堅持你所謂的俠士精神,那麼,明早巴鍇和我那批嘍們將會代替你一展雄風。你自己衡量一下吧!」撂下狠話後,仇英再次示意莽漢扛走花綺,她則得意洋洋的跟了出去。
巴鍇故意走到木然立著的楚樵身邊兜著圈子,面露狎玩的笑容。「如仇英所言,男人都喜獨佔鰲頭,我原想先借三格格來用用的,卻因為仇英的阻撓而作罷。假使你不願幫三格格開苞,我可是樂意得很,試想,將那麼個白女敕女敕、軟溫溫的身子撂倒在身下的感覺--」
楚樵雙手握拳,憤怒的緊盯著花綺被帶出那扇門。
痛苦撕扯著他,花綺如破布女圭女圭般的模樣與巴鍇霸王硬上弓的影像在他心中造成莫大的沖擊,他心里再度產生了想殺人的。
為免巴鍇茶毒更多的良家婦女,他誓言,一旦自由後,他一定要先將巴鍇去勢,讓他再也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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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時辰後,石室的門再度被打開。
困獸般拉著腳鐐在石室中來回移動的楚樵,心情猶如鐵鏈磨過石板時那般的沉重,他眼光焦灼,眸底燃燒著憤懣的火焰。
花綺醒著,這回她是半推半就的被仇英押入石室內,楚樵曾一度懷疑眼前這個濃妝艷抹、渾身脂粉氣的女子是否就是花綺?
仇英將她打扮得冶艷魅惑,卻突兀的在她嘴上綁了粗布條,腕上系著細皮索,而她那一身穿著--
她如青絲的鬒發不凌亂了,卻被梳成與揚州小秦淮上的歌妓同一款式的雙飛燕。她身上穿的絕不比仇英在賣弄風騷時還多,一件桃紅,繡滿鴛鴦蝴蝶的肚兜,外頭僅罩一件素紗單衣,則系條淺絳色的縐紗裙,借著被點亮的燭光,她絳色裙底呈現暗粉的色澤,柔美縴細的腿兒隱約可見。
「三格格!」楚樵喚她,心很痛,卻不敢形諸于外。
仇英暗地里推了花綺一把,讓她幾乎跌坐在楚樵的腳跟前,楚樵慌忙地伸手托住她。
仇英不忘利用機會嘲弄他們。「瞧你倆迫不及待的樣子--嘖嘖!懊稱你們為曠男怨女,或當你們是干柴烈火呢?」
楚樵首次顯露出情緒,眼露凶光的瞪視著仇英。
花綺似乎回過神來了,她不覺揣緊他的雙臂,原本茫然的眼底逐漸激起淚花。
仇英被楚樵的肅殺之氣嚇了一跳,不過,她猶不忘威脅道︰「少在我面耀武揚威了,楚樵,這會兒你不過是條秀才手巾--包輸(包書)的!記著我的話,好好伺候三格格,倘使天明時她仍是個黃花閨女,我便把她丟給巴鍇和我的手下。另外,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花綺因仇英的恫嚇明顯的瑟縮了一下,仇英卻出人意表的授意手下打開楚樵的手銬、腳鐐,又示意輪流看守的嘍全退到石室之外。
「楚樵、三格格,瞧我仇英多慈悲為懷、多解情識趣呀!良宵苦短,你們好好享受吧!炳哈哈!」
仇英與手下猥褻的笑聲在石門關上的剎那,也同時消失。
直到此時,楚樵才有辦法將全副的精神放回花綺身上,已無桎梏的他,趕緊解去花綺嘴上的布條與腕上的皮索,殷切的問道︰「三格格,妳可還好?」
只見她眸中的光芒更熾亮,不久,淚水便撲簌簌的順頰跌落。
「三格格--」楚樵再次呼喚,這回他已不必,也無法再掩飾他的心痛了。「天哪!妳的手好冰。」他揉撫著她布滿索痕的手腕。
「天漠!」她抖瑟著,淚落不止。「我冷,彷佛永遠也暖和不起來。仇英……仇英他們讓虔婆檢查我……好丑陋、好污穢,我覺得自己好髒,渾身都髒……」她發熱似的語無倫次,手掌更用力的反揣著他的手臂。
「噓--骯髒污穢的人不是妳,是仇英他們,在我眼里,三格格的勇敢一直是無人可匹敵,純潔無人可比擬的。」楚樵嗓音低沉,帶著些微的激動與顫抖,卻充滿了強烈的撫慰性。
「是……是嗎?」花綺含淚看著他。
「是的、是的。」他十分用力的點頭,又痛苦的搖頭。「我真恨自己無力阻止仇英與巴鍇傷害妳!早該提防仇英那賊婆娘的暗算了,瞧我的掉以輕心居然還連累妳受苦捱難!而妳,真不該笨得往馬跡山竄,不該傻得進這賊窟來自投羅網。」
「仇英的確可惡。」花綺的聲音顫抖且破碎。「原本想說,諒她也不敢對我這個格格怎樣,可她卻如此的待我……我既氣又恨,我不是妓女,我是堂堂大清的格格……」
「妳是什麼對仇英這類亡命之徒而言並無差別,他們是心狠手辣,為非作歹又草管人命慣了的。」楚樵反手擁抱她,以免她的情緒更激動。「妳的權貴身分,對他們而言更是一種挑戰,此刻的仇英,早將生死給豁出去了,她的做法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目的就是要讓咱倆當他們仇家兄妹的陪葬!我死不足惜,可妳不該自願來當墊背。」
「你很為難嗎?」她想鎖住他的眸子,但他的眼光卻避得飛快,不願與她接觸。「不消說,我的任性一定讓你覺左右為難、負擔沉重吧!」她自言自語的說,整個人陷入濃重的憂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