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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情天使 第6頁

作者︰季瑩

「誰?哪個?我怎麼不知道有這號人物?」常茵追問。

「就是三年多前,在小旎阿爸肉圓攤子被我撂倒的小混混啊!」

「原來是他!他怎麼還敢再來糾纏小旖?嫂子,我看為了小旖的幸福著想,你最好再出馬一次,用你空手道黑帶的本事,海扁他一頓……」

「不必了!」何旖旎飛快的搖頭。

「什麼叫不必?當初他大鬧你爸爸的肉圓攤子,萬一他狗改不了吃屎,這次鬧得很可能是你的婚禮。安啦!憑我大嫂那兩把刷子,絕對會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的,對不對,大嫂?」常茵來回看著鐘珍和何旖旎,一臉氣憤。

「不勞你們費心了,真的。」她神情落寞的說︰「葉騰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即使要鬧,他也找不到來的路了。」

「怎麼,他翹辮子了?或者,他缺了腿斷了胳臂,成了殘廢?」常茵一向愛憎分明,對于不喜歡的人,她絕不留情。

鐘珍還來不及制止她的刀子嘴,何旖旎竟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哽咽著說︰「他沒缺腿也沒缺胳臂,但他的確成了殘廢,他瞎了雙眼,再也看不見了!」

鐘珍和常茵同時一愣。

常茵囁嚅著︰「他看不見了不是更好嗎?從此他就不會再來騷擾你了。」常茵這麼一說,何旖旎的眼淚反而掉得更凶了。

鐘珍心昱向較細膩,看著何旖旎一手捧著那盆「卡司比亞」,一手緊捏著一封信,她頓然明白,原來阿騰與何旖旎之間余情未了。

鐘珍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小旖,你願不願意和我們談談?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讓我們一起看看那封信。」站在好朋友的立場,鐘珍提出不情之請。

擦去眼淚,何旖旎沒有猶豫的將信遞給鐘珍。

鐘珍拉出信紙,常茵湊了過來,一段字跡紊亂,但看得出竭力想維持工整的文字躍然紙上。

AnAngel何旖旎︰

終于能再提筆寫這樣的一封書信給你,我曉得你再也不會把它界定為情書,正如我或許再也寫不出從前寫情書給你時的深刻筆跡。

而相信你也知道我失去的不止是筆跡,還有我的眼楮。從光明到黑暗,此刻的我,是一個在黑暗中飄泊的風筍,也許線頭握在別人手上,但我看不見誰掌握了我的生命。

其實,你也明了,長久以來,我對我們這份感情仍有所冀求,期望是你抓著我的線頭,但我很清楚那真的是一種妄想。

你始終是我心目中的天使。縱然我曾經祈求老天——讓你我之間的結局有所不同。但,你也知道,老天絕不會因為我偶爾的虔誠,而應允我什麼的 狘br />

認識你,算是命運的作弄,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卻又令你離我遠去。

不過,我想這樣的結果可能最好!

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拿風筍來煩你。至于這盆「卡司比亞」是我走了好些地方才買到,記得它是你以前的最愛,或許現在已經有所不同,但它至少是我的一份心意與祝福。

不再是你的阿騰

第三章

鐘珍深吸一口氣,從一股莫名的感動中回神,便看見滿臉落寞,仰視著天空的何旖旎。鐘珍不禁探問︰「在找一只風箏嗎?」

像心虛般,她慌忙否認。「呃!沒有,只是覺得天氣不好,連心情都有點低落。」

「的確,看到這樣一封信,想不低落都難。」常茵撇撇嘴,不像受感動的冒評著。

「天使,這是以前他對你的昵稱嗎?」鐘珍好奇的問。

「說實話,我們很好奇你和葉騰之間的那段往事,願意說出來讓我們听听嗎?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們也不勉強。」鐘珍盡可能的保持語氣平淡。

她似有猶豫,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讓兩位好友分擔她那一段不堪的過往。「我和阿騰有段荒唐的歲月,我和他——同居過將近一年的時間……」

天啊!

常茵和鐘珍震驚得捂住自己的嘴,暗暗叫苦!

何旖旎把她的過往,一點一滴訴說給兩位好朋友听。

從和阿騰的相識,到因相憐而生愛,到同居、墮胎、分離……

「現在想起來,那樣的感情或許不能稱之為愛,畢竟當時的我們是那般的懵懂無知、那般的幼稚……」眼淚擦干,何旖旎變得木然。「我想,阿騰太高估我了,我不是什麼天使,即使是,也不過是個墮落天使!」

講到這里,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鐘珍和常茵卻真的錯愕于她的這段過去。

「你才是不能小看葉騰,搞不好他這封信只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得回你的愛情。」常茵儼然一副心理專家的模樣。

「這整件事,你告訴大陶了嗎?」不理會常茵的自以為是,鐘珍提出疑問。

「曾經想找機會說,可是,他……並沒有听進去。」她拙于解釋當時的情況。

「唉!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凡『吃』過必留下證據。唉!」鐘珍頻頻嘆息。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常茵揶揄。

「是我們三個人的經驗之談。」鐘珍倒也無所謂,反正她嫁的是她的初戀情人柏常青,也算有始有終。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陶不想听最好,依我看,你得把這段過去就此掩埋,不必什麼事都坦白。」

「常茵說得對,有時候愛人之間無妨保留一些隱私,這樣會多一點美感。」鐘珍和常茵這次總算意見相同,一致認為何旖旎不該主動對陶健方提及過往。

何旖旎一臉的黯然。「大陶真的很好,很愛護我,那段荒唐的過去,總讓我有極深的罪惡感。」

「拜托!誰沒有過去?誰不曾荒唐?」

「大陶是這麼說過……」

「這不就結了,人家都不計較了,你作啥還給自己套上枷鎖?」常茵大刺刺的下結論。

鐘珍卻另有疑問。「現在姑且不論你對大陶坦白與否,我想知道的是,在面對阿騰失明這件事時,你心里的掙扎究竟是什麼?」

丙真不愧是好朋友,鐘珍這一問,問進了何旖旎的心坎,但她又怎能承認心里的矛盾?「我能有什麼掙扎?葉騰和我早就毫無瓜葛。」

「少騙人了,不然你怎麼會在看完那封信之後當場落淚?」鐘珍咄咄逼問。

何旖旎苦笑。「我和他總算是朋友一場啊!如同他所說的,在失去光明的同時,他或許也同時失去了那些深刻美麗的筆跡,我哀悼他失去的雙眼,一想到這里,我就不能自己。」

「難道,你真的沒有動過去看看葉騰的念頭?」鐘珍又問。

「其實,和河豚不期而遇的這兩次,他一再要求我去看他。」

「那你的意願呢?」

「我很矛盾,縱使對他懵愛不在,但起碼我們還算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是該走一趟。」

「那就去啊!還猶豫什麼?」這話甫出口,連鐘珍自己都愣住了。

常茵則是不敢苟同。「大嫂,我看你是腦袋不清楚了!小旖和大陶的婚禮再三個星期就要舉行了,你這麼鼓勵她,難道不怕節外生枝嗎?」

常茵這一說,反倒今鐘珍慎重了起來。「小旖,你認為你對大陶的感情,會因為與葉騰的再見面而生變嗎?」

「不至于。」何旖旎回答得十分篤定。「阿騰是過去式,大陶卻是現在進行式,他們是無法相提並論的,而我對阿騰已無愛情,僅剩同情。」

「這樣就好辦了!」鐘珍擊掌。「昨晚我無意間听常青提起,大陶要帶唐秘書去香港出差兩個禮拜。也許你該利用這機會去見葉騰,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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