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飛輕笑,故作不耐的催促,「好了,耍嘴皮于是愈要愈渴,這口水你到底賞是不賞?」」不賞!」
「不賞,我可要用偷的羅!」
「來啊!來偷啊!」水翎俐落的跳起,在鴻飛意圖攫住她之前,奔向海畔。
于是,這對小夫妻便在落余輝中的海之隅、水之湄玩起了互古的追逐游戲。當然,鴻飛偷到「口水」了,而且還偷了不止一口。而水翎的「拋家髻」在鴻飛熱情的蹂躪之下,又散亂了;這對恩愛的小夫妻。似乎已經拋卻了鴻飛可能再度怪病纏身的陰影。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道出了人世的無常。鴻飛的禍,發展于他無法預知的風夕間,也發生在他不能算計的剎那間!
就在他和水翎溫存過一回之後的這個落日海畔,就在他倆正像孩子般攜著手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一群來路不明的人突然從石旁竄出。
這群人約莫四、五個,他們將鴻飛和水翎團團圍往,從落日余輝中,看出他們的穿著頗為體面,並不像什麼盜寇匪徒之流,其中有一個略稱得上斯文的,更是穿金戴銀、衣著奢華異常,一看就知道並非海寧人氏。而他盯著水翎猛瞧的肆無忌撢眼神,更是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
「沒想到在海寧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竟有這麼標致粉女敕的姑娘家,真教人喜出望外。」說這段話的人,正好是那穿著奢華的人,他看來像帶頭的,他的話引來其他人的吱吱喳喳。
鴻飛和水翎早就看出這幾個人不像善類,而帶頭這人的輕浮話語,更證實了夫妻倆的揣測——這群人攔住他倆,根本是沒安好心眼。
身為男兒,鴻飛雖然不曾習過武功,但也本能的挺身護衛著水翎,並嘗試客套的和他們周旋。「敢問各位大哥攔著我們有何貴事。天色已暗,我們急著回家呢!」
「不急,不急,咱們公子想和這位姑娘多聊聊,熟識熟識。」另一個有點尖嘴猴腮的男子,這會兒代替他所謂的「公子」答腔。
「是啊!我家公子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這麼俊俏的姑娘家了,姑娘,你不如先打發這小白臉回去,然後你留下來,陪咱們公子喝喝小酒、談談心,如果伺候得好,公于一時興起,搞不好會收你做偏房,到時候,包管你錦衣玉食消受不盡。另一個獐頭鼠目的,說得更是猥褻明白。
「我是無福消受,也不想消受。」水翎不屑的輕哼。
那帶頭的惡少,見她斜目瞪視,似乎更興奮了。「小泵娘家,使起性子來,更見撫媚。」說著,還有意的以手指持了水翎的粉頰一下。
水翎慌忙一縮,躲向鴻飛身後。「前人說過︰男女授受不親。請各位千萬要自尊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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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早死光了!而咱們幾個方才明明看見你和這個小白臉在‘授授親親’,你又何必故作清高?」那帶頭的,好像很得意自己的偷窺。
水翎氣得粉臉飛紅!
听這些人的語音是字正腔圓,水翎有相當熟悉的感覺,料想他們有可能是打京里來的,可是他們心術不正的樣子,卻讓水翎嫌惡他們有眼無珠。他們誰不去得罪,竟敢褻瀆在京師里權勢數一數二的靖府格格?
至于被說成是「小白臉」的鴻飛,早已是著惱萬分,更加上這批人擺明著是想調戲水翎,他心里更是氣憤難當。「各位,咱們海寧這地方民風質樸,並不作興調戲良家婦女,而你們若想找些姑娘陪你們飲酒聊天,海寧街坊倒是有幾處酒家,爺兒們隨時可以請便!」
「嘿!你和這姑娘是什麼關系呀?她的小親親嗎?就算是,分一杯羹給咱們公子,也該算是你的榮幸!咱們公子,可是京里命官的兒子,你算什麼,不過是窮海邊上的小蝦米!」又一個看來極魁梧的莽漢,很理直氣壯的直欺到鴻飛身前。
鴻飛雖然斯文,也不似那莽漢高大,卻無畏無懼的回道︰「我也許是窮海邊上的小蝦米,可我卻是這位姑娘的夫婿。她是我的妻子,我便有保護她人身安全的義務!而國有國規,王有主法,就算這位公子是達官顯貴的兒子,也得遵國規王法,豈可輕侮我們這些尋常百姓。」
一听說水翎是鴻飛的妻子,那幾個人都是一楞,可那帶頭的惡少似乎是仗勢欺人定了,他囂張無序、目無法紀的謅道︰「國規王法,遠在十萬八千里之外,管得到這窮僻壤才怪。‘女乃子大是娘’,同樣的,‘官餃大是爺’,咱們京里來的人,偏作興調戲良家婦女,你能拿我們怎麼辦?」
那人的厚顏無恥,著實令水翎這個皇室閨秀大開眼界。更惡劣的是,他又再次出手揪住水翎,並使眼色讓另外幾個莽漢困住鴻飛。
這種以多欺少、倚勢欺人的惡行,令水翎不齒,她直稜稜的瞪著那惡少,寒聲潔問︰「你說你爹官大,那麼你可知道我是誰?」
「當然知道!」那惡少暖昧令今的涎個笑臉。「你是特意為我下凡的天女!」
「錯!我是水翎,京城靖王府的二格格,當今聖上是我的叔父,靖王是我的父親,我想,你爹官再怎麼大,也大不過我爹吧!」
「她……是皇室貴戚啊?!」
「確實,在京城,曾听聞靖府的二格格遠嫁到海寧來,沒想到,咱們開罪的竟然是二格格。」
因為水翎的亮出身分,幾個漢子倒真被她輝煌的身世背景給嚇了一跳,且行為略顯遲疑。可那帶頭的,似乎認為自己見多識廣,並不信水翎的話,還嘲笑她,」你為什麼不干脆說你老子是當今聖上呢?你若真是靖府的二格格,怎會穿的像個村姑野婦呢?哈,少騙我了,本爺兒什麼人沒見識過!反正,今日你遇上了我,不陪我樂和樂和,我是不會甘休的。
「你若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鴻飛雖被幾個漢子圍著,卻正氣凜然的喊道︰「放開她!」喊完,更無畏無懼的沖撞向那幾個漢子,意圖救出落于魔掌之中的愛妻。
可鴻飛終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不只沖不開那些惡棍的圍困,更在那惡少的一聲令下,被那幾個漢子一把架住。
「我要動的,可不只她一根汗毛!」那惡少握緊杏日圓瞪的水翎,並朝鴻飛耀武揚威。「白臉的,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樣?」然後那惡少又使了一個眼色,令那幾個漢子開始毆打鴻飛!
同一時間,水翎開始掙扎、尖叫。一團暴戾中,她只看見鴻飛生猛卻無用的掙扎,拳頭一個個重重的落下,落在他仍嫌單薄的身子骨上,那無情的一拳一拳,終于令他的掙扎逐漸微弱,當幾口轎水從他嘴內噴出時,他已整個人癱跪地上。
水翎尖叫著,持續不綴的尖叫。她眼睜睜看著鴻飛挨打,那好比打在她身上一樣的痛,可是她無能為力。而那惡少,完全無視鴻飛的生死,只是史使力的將又踢又踹、竭力掙扎的水翎拖離海邊,拖向防風林。
想她堂堂一個格格,在京師時有誰敢動她一根汗毛?來到海寧,卻只能任里來的婬猥之徒宰割,不,她不甘心,就算今天命里注定逃不過這劫,至少也得和鴻飛做對同命鴛鴦。
主意底定,她張口猛咬住那惡少如箝的手,趁他慘叫一聲松手時,她跌跌撞撞的奔回海岸,奔向已遍體鱗傷的鴻飛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