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宛如一陣狂風般卷入屋里的徐浪遠撞見的正是這一幕。
JJJJJJJJJJJJJJJJJJJ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這一幕。
這算什麼?這甜蜜又感人的一幕算什麼?
他的女友--那個號稱深深愛著他的女人竟然緊緊地貼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雙頰甚至泛起毫無廉恥的紅暈。
徐浪遠瞪著那紅暈。
怎麼?她這麼激動嗎?在殷賢禹的懷中讓她覺得如此幸福?如此情動?
他以為那氤氳的眸,迷離的眼神,激情的紅霞是專屬于他的,原來躺在另一個男人懷里的她同樣如此妖媚,如此蝕魂!
她美得像一朵盛開的薔薇,卻不是為他展露風華,今夜,她魅惑的對象是另一個男人。
是殷賢禹!
沒想到當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趕回來與她言歸于好,歡迎他的竟是這樣精采的畫面。
很好,非常好!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恨到極點,他的眸開始結凍,射向她的眼光冰寒。
她全身發顫,退出了殷賢禹的胸膛,雙手伸向他,「不……不是的,浪遠,你誤會了--」她神色驚慌,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
不,該說是沒料到自己會被當場逮著的蕩婦吧?
他冷冷一笑,「我當然誤會了。當初是我太過自以為是,才把你的放蕩當成迷戀。」
「不,不是的……」
「把像我這樣的浪子玩弄在掌心,想必特別讓你得意吧?」怪異的笑侵佔了他的臉,「告訴我,這場游戲你想得到什麼戰利品?」
「不,你別這麼說……」她容色發白。
他狠狠瞪著至今依然令他心悸的容顏。她真的很有辦法,很少人能將純潔與誘惑的味道融合得那麼完美,就連他也大意失荊州--
「你得不到的。」他冷冷地、冷冷地說道,一字一句都像萬年寒冰,撞擊著空氣的流,「我雖然浪蕩不羈,卻不是個傻子。」
語畢,他轉身,憤然邁開步履。
殷賢禹搶在他離開前攔住他,「你誤會了,徐浪遠。」他試圖解釋。
「讓開!」他怒吼。
「不讓。除非你听我解釋。」
他篤定的神態令他更加抓狂。情敵愈冷靜,就顯得他愈加笨拙不堪。蒼白著臉,他一語不發,舉臂用力推開殷賢禹後,宛如龍卷風般憤然離去。
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
董湘愛愣愣望著他的背影,那迅速、蒼白、決絕的背影。
她撫住喉頭,一直混沌暈眩的神智此刻終于明晰,恍然大悟。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因為他恨她。
「啊--」淒厲的嗓音驀地在屋內痛楚地回旋,她吶喊著,藉此抒發胸膛里狂躁不安的迷惘。
他誤會她了,不要她了!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忽地,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沖向她的喉頭,她急忙滾下床,跌跌撞撞地沖向浴室。
WWWWWWWWWWWWWWWWWWW
她懷孕了。
當醫生平靜地告訴她這個消息時,董湘愛腦海一片空白。
好片刻,意識才一點一滴重新凝聚--
她懷孕了,此刻,她的肚子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一個小寶寶--屬于她跟浪遠的寶寶。
清淺的微笑飛上她的唇,她笑著,明眸點亮燦芒。
她有個寶寶,浪遠的寶寶--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董湘愛沖出了醫院,揚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後,她吩咐司機往民生東路駛去。
她現在知道浪遠在哪里了,他回到了徐家,回到英華工作。
所以她一定能在英華的辦公大樓找到他,因為他可是英華堂堂的副總經理啊。
她要找到他,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她知道他依然還誤會她,可她相信,只要她好好跟他解釋一定能解開的。
只要告訴他她只愛他一個,他一定……會明白的。
XXXXXXXXXXXXXXXXXXXXX
「我反對!」
長長的會議桌上,年輕男子拍案而起,兩道濃俊的眉攢緊。
「為什麼?」坐在主位的徐英瞪著當眾表示異議的兒子,臉色難看。
「沒錯,現在不景氣,可我們絕對不能放棄推行E化計畫,這個案子已經談了半年多了,沒道理現在擱下。」徐浪遠慷慨陳詞,銳利的黑眸蘊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如果你是心疼那些已經砸下去的錢的話,大可不必,做生意本來就不應該考慮沉沒成本。」
「不是沉沒成本的問題,而是未來經濟效益的問題。」徐浪遠解釋,俯身打開筆記型電腦里某個檔案,「這是我請幾個專家為這個計畫重新做過的財務評估,大家可以來比較看看。」他說,一面拿著光筆開始指點起螢幕上經過精確計算的表格與數字。
望著他專注講解的模樣,徐英老練的眸也不覺掠過一絲深思。
他變了。自從他這個兒子答應重回英華之後,徐英便隱隱感覺到他跟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的他,行事縱然狂妄自我,卻說不上霸道,提出的企畫案被駁回了,滿腔憤懣也藏在心底。
可現在的他,全身上下充斥著一股一意孤行的氣勢,他的決心太強、太冷靜,那凌厲的眼神仿彿會不惜一切排開任何膽敢擋他的路的人。
這樣的霸氣,在冷酷的商場上當然是必須的,可若太過了,恐怕反而會樹敵無數。
比起太過強悍霸道而樹敵,徐英倒寧願他跟以前那樣,只是有些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沖動。
他應該想辦法將他導回的,可最近即使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經常為兒子的乖戾感到心驚。
有時候,當他看著浪遠那死神般冰凍的眼神時,也會忍不住一陣冷顫。
是誰讓他變成這副模樣的?是那個女孩嗎?
CCCCCCCCCCCCCCCCCCC
開完會後,徐浪遠邁著堅定的步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他走得那麼快、那麼堅決,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就好像他完全不在乎是否會撞到人一樣。
不論是誰,如果他不懂得讓道的話,活該倒楣!
他走著,乖戾的神色足以嚇退任何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就連他的專屬秘書在見著上司冷淡的表情時,也猶豫著不敢說話。
「徐……副總。」
「什麼事?」他冷冷地問。
「那個--」
「有話快說!」
「是……是。」花容瞬間失色,她抬手抹了抹前額的汗,「那個……有個女人說想要見您。」
「誰?」
「董……一位董小姐。我請她在會客室等您。」
董?董湘愛?
她來做什麼?
徐浪遠面色忽地鐵青,「我不記得今天跟這位小姐有約。」
「是,她沒有預約,可她堅持要見您……」
「我沒空!」
「她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我說了沒空!」徐浪遠粗聲吼道,射向秘書的眸光凌厲,「是不是所有阿貓阿狗來見我我都得見?這里可不是訪客接待室!」
「是、是。」秘書簡直嚇呆了,倒退數步,「我馬上……馬上請她離開。」語畢,她匆匆忙忙轉身離去,腳步有些踉蹌。
瞪著她倉皇的背影,有片刻,徐浪遠只是神色陰沉。
然後他用了甩頭,強迫自己挺直身軀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他重重往辦公桌甩落一疊文件,接著,右手握拳用力往牆上一擊。
「Shit!」一聲詛咒狠狠逸出。
「怎麼啦?」一個正在沙發上坐著等他的女人站起身來,清秀的容顏淡淡不解,「今天心情這麼不好?」
「琴媛?」徐浪遠蹙眉,瞪著不速之客,「你怎麼在這兒?」
「我們今天晚上不是約了一塊吃飯嗎?」丁琴媛淺笑,「我反正下午也沒事,就先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