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怎麼對付他?」喬治恨恨地咬牙,「那小子不知對艷眉施了什麼魔咒,竟騙得她答應把自己的股權全交給他代理,還把她帶到辦公室讓她擔任他可笑的私人助理。艷眉!她可是有自閉癥的女人啊!」他低喘一口氣,繼續傾泄滿肚子怨恨,「最可惡的是連蘇菲亞也被他說服了,要我不要插手管她們的事。這對該死的、愚蠢的、不知感恩的母女,下賤的女人,簡直……」
「夠了!」藺長風決定自己沒必要繼續听一只瘋狗狂吠,冷冷地截住他的話,「告訴我你在你妹妹面前有多少說話的分量。」
「什麼意思?」
「你妹妹本來已經答應將艷眉嫁給我,可現在她卻說要重新考慮……」
「肯定是那個楚行飛搞的鬼!我告訴你,那個小子……」
「我當然知道是他。」藺長風冷淡地說,「畢竟他是艷眉的前未婚夫,是當年戚成周看中的女婿,戴維斯眾議員會猶豫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只是一個坐過牢的販毒犯!」
「可現在已經無罪開釋了。」
「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家伙在外頭替他運作的……」
「你不知道嗎?那個「該死的家伙」就是你妹妹。」
「什麼?」喬治怔住,不敢相信方才所听聞的,「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顫著嗓音,瞪向藺長風的眼眸滿是不可置信。
「是你妹妹在國會里暗中運作,才讓聯邦法院為他翻案。」藺長風冷冷地說,灰眸迸出難以逼視的凌厲輝芒。
喬治身子一顫,別過眼眸,不自覺地躲避著那樣可怕的眼神,「怎麼……原來是蘇菲亞──」
「所以我要你幫我,喬治。」藺長風說道,一面放松身子,閑閑靠向沙發,可這樣慵懶的姿勢並沒有使他顯得平易近人,反而像頭蓄勢待發的豹子,隨時可能撲上前引發一陣殘酷的撕咬。
想像那樣的畫面,喬治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他咬緊牙關,拚命在心底警告自己不可示弱。
「怎麼……怎麼幫你?」
「我要你幫我得到艷眉。」藺長風懶洋洋地說,「等我要了艷眉,坐上戚氏集團總裁的位子,你除了能得到戚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長風集團也歡迎你進入董事會。」
「戚氏百分之十的股權?還有長風的……董事席位?」喬治喃喃,心中的震撼難以形容。
這可是一大筆財富啊,不只戚氏的股份,目前在東岸名聞遐邇的長風集團,能夠進入他們的董事會至少也要擁有相當的股權──Mayo真的願意給他這些?
他懷疑著,但眸光無論如何不敢瞥向藺長風求證,只能轉而瞪向一直在一旁靜立的寒蟬。
後者仍然是那種風雨不動的冰山姿勢,麗顏清冷,看不出任何特別的表情。
倒是藺長風主動開口,肯定他的疑慮,「只要你答應幫我得到艷眉。」
他終于相信了,「我該……該怎麼做?」
※※※
「我不要。」
「你要。」
「我不要,不要!」
「你要,艷眉。」楚行飛溫煦地說,眸子緊緊凝定眼前慌張失措的麗人,「你必須參加。」
「可是我……可是我害怕啊。」戚艷眉顫聲道,輕輕咬著玫瑰下唇,清麗優雅的臉龐上寫滿了苦惱與倉皇,「我一定會失態的……我不習慣那麼多人的場合,我……我一定會說不出話來,他們……他們會嘲笑我……我一定會丟了你的面子的──」
「他們不敢嘲笑你,艷眉,誰敢?」楚行飛一挑兩道濃密挺帥的劍眉,藍眸掠過的輝芒既是調皮的興味也是溫柔的安撫,「你是戚氏集團的最大股東,參加集團周年酒會是理所當然的,誰敢嘲弄你?」說著,他淡淡一笑,在緊張地坐在沙發上絞扭雙手的戚艷眉身前蹲子,溫暖的雙手輕輕包裹住她的,「答應我去參加吧!你不是要我教你應對進退嗎?」
「可是……可是我不能……」她仍然搖著頭,拚命抗拒他的提議,臉頰忽紅忽白,看得出心神相當激動。
「這是老師的命令,艷眉。」他柔聲說道。
「不要……不要逼我……行飛,」她碎喊著,驚慌的模樣仿佛泫然欲泣,「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楚行飛沒說話,深深凝睇她,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開口,換另一種方式來說服她,「你想證明自己有能力工作吧?艷眉。」
「我……」戚艷眉聞言,怔愣數秒,終于點點頭,「我想。」
「你想證明自己能擔起戚氏集團股東的責任吧?」
「嗯,我想。」
「你是不是還想有一天能成為集團的總裁?」
「我……」她面頰酒紅一片,仿佛很為自己這樣異想天開的念頭感到羞澀,卻又忍不住細聲開口,「我是這麼希望。」
「那就答應我去參加集團周年酒會。」他微微笑,「不論是集團的股東或總裁,出席這樣的場合不僅是一種權利,也是一種義務。你明白嗎?」
「我……」嫣紅的面色刷白,「我明白。」
「答應我?嗯?」
「我……」被楚行飛包裹住的小手滲出汗來,半晌,驀地用力掙月兌,「我還是不行!好可怕,好可怕……」戚艷眉站起身子,窈窕的身軀激動而慌亂地在室內來回翩旋,不停顫抖的縴細肩膀看來瘦弱得可憐,「我受不了的!那麼多人、那麼多聲音,要不停地跟人打招呼、交談……天啊!我受不了的,真的沒辦法忍受……」
「艷眉──」楚行飛跟著直起挺拔的身軀,試圖說服她,「別緊張,你听我說……」
「不!我不能!」她忽地銳喊,藕臂盲目地在身子周遭揮動著,試圖阻擋他的接近,「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冷靜一點,艷眉。」
「不!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試圖接近她,她卻驚慌地躲開,兩人就在空間闊朗的書房里玩起你追我躲的游戲,直到一陣蘊著怒意的怒喊攫住兩人的注意力。
「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菲亞.戴維斯穿著三寸高跟鞋的修長身軀僵立在書房門口,深綠色的瞳眸不贊同地望著兩人,雙臂在胸前交握的姿勢明明白白顯示不悅。
「媽……媽媽。」見她忽然出現在書房,戚艷眉原本就激動的情緒顯得更不安了,她停定身子,顫動的墨睫低掩,冰涼的雙手緊緊互絞。
「請不要擔心,戚夫人。」楚行飛轉身面對蘇菲亞,神態淡定從容,「我只是在勸艷眉參加戚氏集團的周年酒會而已。」
「你要艷眉參加周年酒會?」蘇菲亞不敢置信地拉高嗓音,凌厲的眼神瞪向他,「你難道不清楚她的狀況嗎?」
「我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要她到那種公眾場合去?艷眉不習慣人多嘈雜的地方,她會失態的!」
「不,她不會。」
「她會!懊死的,」蘇菲亞厲聲詛咒,瞪向楚行飛的眼眸像要燒出火焰,「我絕不允許你帶艷眉去參加酒會,讓那些好事分子有嚼我們戚家舌根的機會!」
相對于蘇菲亞的慷慨激昂,楚行飛顯得格外冷靜,「所以你不讓艷眉出席社交活動,」他語氣輕淡地指出,「不是因為怕她受傷害,而是怕她在公眾場合丟了戚家的顏面。」
「你……」蘇菲亞氣極,面容鐵青,「是又如何?」
「難道戚家的面子比你女兒學會獨立自主還重要?」楚行飛瞪她,「難道你希望艷眉一輩子只能躲在家里,因為怕自己上不得台面而不敢出門面對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