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驚地瞪著他,瞪著他扯落領帶,月兌去襯衫與長褲,逐漸在她面前身軀。
「你、你做什麼?」她克制不住發顫的嗓音。
「你不是想要男人嗎?我來完成你的心願。」
「什、什麼?」她不敢相信。
他只是冷笑一聲,健碩的身子忽地壓倒她。
趙晴媚身子一僵,好半晌忘了呼吸。
待她好不容易回復神智,才發現他涼冷的唇不知何時已覆上她的,毫不溫柔地蹂躪著。
她驀地倒抽一口氣,終于記起了掙扎,「放開我!你做什麼?」她驚恐地喊,「你放開我!」
他不理她,利用有力的雙臂定住她不停扭動的身子,嘴唇不曾須臾稍離,甚至還狠狠烙上了她柔膩的頸項。
「你……不能這樣。」她重重喘氣,驚慌莫名,眼眸甚至感到某種陌生的刺痛,「這是……這是強暴!」
他低笑一聲,「一個丈夫對他的妻子怎能算是強暴呢?」
「可是我……我不願意——」
「你會願意的。」他冰冷地說,一面騰出右手粗魯地試圖扯落她的衣衫。
她用力咬牙,趁一只手得空的機會用力甩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劃破臥房里的空氣,同時震驚了兩人。
他瞪著她,目光狂怒,眸子里灼燒的烈焰像是地獄之火。
她恐懼那樣的眼神,驚得不敢再動,僵凝著身子。
驀地,他一聲狂吼,雙手用力一扯,撕開她薄薄上衫,接著,是白色的絲質。
他仿佛失去了理智,野獸般的身軀緊緊壓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動彈,嘴唇與雙臂則粗暴地凌虐她全身。
「放……放開我——」她細聲哀求著,再也無法掩飾強烈的屈辱與痛楚,不爭氣的淚霧泛上眼眶,凝成冰涼的水珠,順著清秀的臉頰碎落。
冰涼而濕潤的眼淚沾上他的額,瞬間為他身上蒸騰的熱氣降了溫。
他抬起臉,訝然地盯向她。
在確定她一向倔強的眸子中氤氳的竟是朦朧淚霧後,黑眸里的地獄火倏地一緩,逐漸消滅。
終于,只余兩簇小小的火焰跳動。
「別哭了。」他說,語聲喑啞。
第三章
倫敦
這座歐洲大城的天色總是陰陰的,霧蒙蒙的,陽光難得露臉。
說實在,趙晴媚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城市。
雖說街道整齊,兩旁的建築又古典雅致,還有全歐藝術收藏最豐富的大英博物館,可這些幾世紀前的英國貴族風味建築看久了也就習慣,博物館她更是參觀鑒賞了不下十遍,早膩了。
記得上回來倫敦,她根本只是專程為了采購名牌服飾。
就算采購時裝,巴黎也是比倫敦好上百倍的選擇。
既然如此,為什麼今日她又會踏上倫敦街頭呢?
因為蘇富比。
名聞遐邇的蘇富比拍賣會今日在這里舉行,而她,一得知拍賣珍品中一幅林布蘭的自畫像赫然在列,立即搭最快的一班飛機趕來。
只可惜已經有些遲了,在她匆匆忙忙趕到拍賣會場時,活動已進行了一大半。
「林布蘭的自畫像喊價了嗎?」她抓住一名西裝筆挺的服務人員急急問道。
「林布蘭的自畫像?已經被標走了。」
「什麼?」她蹙眉,懊惱地跺腳,「是誰標走的?」
「那個小姐。」服務員回答,一面指向一個正穿過玻璃回旋門、身材窈窕有致的黑發女郎。
趙晴媚追上去,跟著穿過回旋門,「對不起,小姐,請等一下。」
黑發女郎回眸,一張清麗絕俗的東方面孔嵌著一對神秘黑玉,那黑玉如此朦朧、如此幽深,吸引人不覺往下直落。
趙晴媚禁不住一怔。
「有何指教?」女郎輕啟芳唇,吐露雅致的問話。
「不好意思,請問小姐芳名?」她猜想她是中國人。
「敝姓殷。」對方果然改用國語回答。
「殷小姐,你好,敝姓趙,趙晴媚。」她禮貌地自我介紹。
听到這名字時,黑發女郎唇邊微笑似乎一斂,但只一轉眼,又是笑意盈盈。
趙晴媚沒注意到她的異樣,「不好意思,听說那幅林布蘭的自畫像被你買下了。」
「不錯。」
「請你讓給我。」她堅定地,「我願出高價。」
黑發女郎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凝望她,好一會兒,方輕輕搖頭,「對不起,不賣。」
「不論你剛才付了多少錢,我願意加倍。」
「那可是一筆天價呢。」
「我不在乎。」
黑發女郎微笑,報了個天文數字。
她眉也不皺,「可以。」
黑發女郎仿佛訝異于她的決心,沉默數秒,「對不起。」她搖頭,嫣美的嘴角像是餃著淡淡嘲諷,「還是不能賣。」
「為什麼?」她明明見她眸中閃過興致的光芒了啊。
「因為我只是受人所托標下這件畫作。」
「你是受人所托?」趙晴媚一怔,「誰托你的?」
「對不起,我無權泄漏他的身份。」黑發女郎聳聳肩,語氣似有所憾,「抱歉了」。
語畢,她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等,殷小姐,你替我轉告那個人,說不定他願意割愛……」
「不可能的。這幅畫是他買來打算送人的,不可能割愛。」
趙晴媚莫可奈何地瞪著她婀娜的背影,強烈的懊惱令她緊緊咬住紅唇。
她該早點趕來倫敦的,只要能早個一小時,今日那幅林布蘭的名畫肯定已屬于她。
只可惜她是在最後一刻,才想起了蘇富比拍賣會,才記得去打听今年拍賣的有哪些珍品。
都怪韓影!若不是他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教她鎮日恍恍惚惚,她不會忘了如此大事。
都怪他。
她恨恨地在心底咒罵著,腦海跟著浮現他那張五官分明,總是似笑非笑冷諷著她的臉龐。
都怪他,他真可惡。
她繼續低咒著,不知怎地,腦海那張嘲諷的臉卻忽然換上另一副表情。
和煦、平靜,像是淡淡抹著溫柔歉意,卻又諱莫如深的神情。
是那一夜,他忽然停住粗暴的舉動,怔怔凝娣著她時的臉龐。
懊死,怎麼會忽然想起那一夜了呢?
趙晴媚甩甩頭,拼命想抖落腦中那張討人厭的臉龐,卻無論如何揮之不去。
而臉頰,緩緩地發起燒來。
愈不願想,那晚的一切愈是清晰地浮現腦海,旖旎風流,交纏的肢體與性感的撫觸激得她心跳有一下沒一下的躍動著。
她記得他深深膩吻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挑起了她……
她奇怪,原本是那麼充滿懲罰意味的強暴,怎會忽然成了一次教人心動神馳的?
為什麼都過了一個禮拜,她仍對那晚念念不忘?
為什麼他的音容身影竟是時時刻刻進駐她腦海?
簡直——哦,簡直可惡。
她想著,禁不住懊惱地跺了跺腳,咬緊牙關。
「又有什麼事不稱你心了?」
一個十足嘲諷的嗓音揚起,她倒抽一口氣,飛快旋身,「是你!」
是韓影。他竟就那樣站定她身後,深不見底的黑眸嘲弄般地鎖住她。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惱怒地問。
「我來倫敦開會。」
「我怎麼不知道?」
「有必要向你報備嗎?」他閑閑一句。
她再度咬緊牙,「是沒必要。」
「你呢?怎會來到倫敦?」
「沒必要向你報備。」她逮到機會,伶牙俐齒地回應。
「你不必說我也猜得到。」他淡淡一笑,「是為了蘇富比拍賣會吧。」
「哼。」
「買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你明知道沒有。」她語氣悶悶地。
「所以才會這麼一副難看的表情。」他笑,渾厚的嗓音毫不掩藏嘲弄,「真難得,竟有趙大小姐想要卻弄不到手的東西。」
她瞪他一眼,「你不必如此譏刺。」
他停住笑,若有所思地望了她好一會兒,「吃過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