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司機依舊在門口等著他們。
嚴寒為她打開車門,可是她卻沒有立刻上車,「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他沉吟數秒,「你方才不是說過你有家教?」
她一愣,「我是有。」
他淡淡地笑,「你的家教難道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接近我這種人?」
她不喜歡他這種棄滿自嘲的語氣,「沒有,為什麼?」
「或許他是認為你在父親嚴密的保護下,不會遇上什麼壞人吧。」
「你把我說得像一具瓷女圭女圭。」她語氣有些不滿。
「你的確是一具瓷女圭女圭,否則不會和我這種人有所牽扯。」他忽然握住她的肩,半強迫地推她上後座,「回去吧。」
「我不認為你是個壞人。」她透過車窗揚聲輕喊,喚住了舉起腳步離去的他。
嚴寒凝住腳步,「很榮幸你對我評價不低,」他的語氣陰沉,「不過我想那是因為你還沒認清我這個人的關系。」
「不是這樣的!」她將頭探出車窗想喚回他,「我知道你是好人。」
如果不是的話,他不會如此有耐性地搭理她這個眼瞎看不見的人,不會帶她去那麼棒的一家餐廳用餐,不會——不會讓她常常莫名地心慌意亂。
她神情焦急地對著窗外喊道︰「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他沒有回答,只有堅定離去的腳步聲一聲聲敲著她恐慌的心……
第三章
齊晚兒坐在庭園一個隱蔽的角落,讓自己遠離從大廳傳來的喧囂,減低從剛開始便一直纏擾著她的頭痛。
她不該來參加鵬飛樓的周末晚宴的,之鵬早警告過她這將會是一場吵雜、喧鬧的狂歡宴會。
可是她堅持要參加。
而她心里明白,這些日子來她之所以願意參加一場又一場的社交活動,之所以願意忍受這些讓她心煩的一切,並不是為了想達成與父親的協議找個丈夫,而是為了——追尋他。
她知道他會在這些場合出現,所以才勉強自己也來。
可笑吧?從年少時期她就不曾像一般女孩迷戀過什麼偶像明星,沒料到現在反而追著一個男人到處跑。
他是個浪子啊,你究竟為什麼要追著這樣一個男人跑?
齊晚兒心底升起一般類似自我厭惡的感覺,她想起某天在一場酒會里曾經听見幾個女人的談話。
她們說他是個浪子,一個英俊的近乎邪惡的浪子,總是浪蕩情場,換過一個又一個情婦,典型醉生夢死的公子哥兒。
她怔怔地凝望著他,或者不是看,只是將一雙明亮眼瞳對準他——一旦那已足夠了,已經足夠通得他呼吸不穩。
她伸出一只溫軟的玉手,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順著鼻尖來到兩道濃眉,「你又皺眉了。」她嘆息著。
被了!
嚴寒猛地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鋼鐵雙臂一圈將她扣入懷里,低下頭,滾燙的唇粗魯地印上她沁涼的唇瓣,揉搓著,意圖強迫她分開雙唇。
「別躲我。」他用手轉回她下頷,黑眸泛紅,語音沙啞,「讓我感覺你。」
「嚴寒……」
「讓我品嘗你。」他輕撫著她燒燙的臉頰,嗓音壓抑,卻掩不住熱切的渴望。
她輕聲嘆息,感受道他吹向她的濃烈氣息,那溫熱、迷人的氣息揪著她的心。讓她不知不覺就伸出雙臂主動圈住他預項,將他厚實的胸膛貼向自己,兩瓣沁涼的櫻花美唇微微開啟,歡迎他的掠奪。
他立即俯下頭,深深地、忘情地吸吮著。
當四瓣唇迅速加溫到兩人都無法負荷的溫度,燃燒其間的火焰也威脅著要吞噬兩人。他伸出手,不安分地滑上她圓潤的肩頭,松開裹圍住她頸項的銀色絲巾,接著是後背禮服的拉練,滾燙的唇隨著他的手一面烙印上她,頸部、肩頭、瑩白的前胸……
齊晚兒夢幻般的申吟倏地轉成驚叫,而這聲驚叫也及時止住了嚴寒的動作,他倏地停下,茫然地瞪視著緊緊依偎在他胸膛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準備在這陰暗的花園一角佔有這個他根本不應當接近的女人。
他驀地推開她,直直地瞪她,在發現她依舊未從方才的激情中恢復,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時,他不覺詛咒一冑,替她拉上禮服的拉練,穿正禮服,接著系上銀色絲巾。
在右手拂過她胸前時他不覺微微一停,跳起那只靜靜垂落的鑽石練墜研究著似乎是某種蘭花的形狀。
她很愛這條項練嗎?幾次見面她總是將它掛在胸前。
「很適合你。」他低低說道,語音沙啞。
她一怔。好半晌才明白他指的是鑽石項練,「謝謝。」
「你的氣質確實很像空谷幽蘭——」他忽地一頓,未完的語音消失在空氣中。「
「是黎大哥送我的。」
「黎之鶴?」他臉色忽地陰沉。
「嗯。」
敝不得她會經常藏在身上,怪不得每次見到她,她總是戴著這單項練!
嚴寒驀地撇過頭,一股惱人的妒意攫住了他,讓他有仰天狂嘯的沖動。
他轉過身,考慮著遠離她。
「別走。」她在他下定離開前搶先開口,幽微的語
聲震懾了他。
他回轉頭,怔怔地凝望她。
「別走。」她再次說道,語音更加幽微了,似乎蘊藏著某種強烈渴望。
「我必須走。」他發現自己極端不願意令她失望,「有人在等我。」
「別走,嚴寒。」她慌了,略帶焦急地喚著,一只手攀住他的手臂,一張微微仰起的臉刷著蒼白的顏色。
「對不起……」
「請你娶我。」她忽然清晰地迸出一句。
「什麼?」他提高嗓音,不敢置信地瞪她。
「請你娶我。」這一次聲調變細微了,仿佛連她自己也不確定,「拜托你。」
他呼吸一緊,「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
「你不明白……」
「我明白。」她尖銳地打斷他,接著深吸一口氣,「我正式向你求婚。」
他逸出一聲沙啞的笑聲,「齊大小姐恐怕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吧?你,一個從來就深居簡出的大家閨秀向我這種一無是處的浪子求婚?」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似乎恢復了鎮定,語氣堅定許多。「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種不曾見過世面的大小姐,你也不是什麼一無是處的浪子。」
「你了解我多少?」他諷刺地問。
「足夠多了。」她的語調平靜。
嚴寒瞪視她許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質問道。
「因為我必須結婚。」
「為什麼?」
「我父親他——近來一直認為自己身子愈來愈差,很希望我能找個理想歸宿……」
他冷哼一聲,「我相信他一定已經為你安排好人選。」
「黎大哥。」
「黎之鶴?」嚴寒確認著。不知怎地,心底忽然掀起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意。
「不錯。」
「那很好啊,你為什麼不嫁他?」
「因為我不想黎大哥被迫娶我。」她簡潔回答。
「所以你寧可向我這種人求婚?」
她蹙眉,「沒錯。」
他驀地迸出一陣大笑,「你在開玩笑吧?放著黎之鶴那種新新好男人不嫁,反而想嫁給我?」
「我是認真的。」她靜靜地強調,不理會他刺耳的嘲笑聲。
嚴寒止住狂笑,黑眸直逼著她「為什麼?」他恢復冷靜。
「從小黎大哥一直就最照顧我,父親也認為他是最適合我的人。」她輕聲說道,「可是我知道黎大哥並不愛我,我們感情極好,但非關男女情愛。他娶了我姊姊,雖然她已經去世好幾年了,但我知道還有另外一個女孩——我不希望剝奪屬于他的幸福,強迫他一生照顧我。「
「你不想嫁給他是因為知道他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