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你受不了我踫你了?」他雙眸發紅,她不停抗拒的身軀令他發狂,動作更加粗暴起來,右手強硬地掀開她的長裙,佔有性地撫上她光潔的大腿,「從前你總是在我懷中忘情地申吟,你喜歡我這樣踫你,不是嗎?」他探入她底褲,「你一向很喜歡,不是嗎?別告訴我你更喜歡他踫你!」
「別這樣,放開我!」她用盡所有力氣想推開他,「海平沒踫過我,從來沒有!」
她嘶喊出的話語終于讓他回復理智,雙手一松,「他沒踫過你?」
「沒有。」她啜泣道,「他沒有!」
「為什麼?」程庭琛愕然,不自覺地直起身子。
汪夢婷亦乘機直起上半身,雙手顫抖地扣上扣子。「海平從來沒踫過我,他知道我還不能放下你,所以不忍心……」她忽然掩住臉,淚水毫不留情地灑落,「不忍心讓我為難……」
「他竟還沒踫過你?」程庭琛回過神,終于注意到她蒼白的神色與衣衫凌亂的身軀。「對不起,夢婷,我一時失去理智……」她不想听他解釋,只想馬上逃離他。
「我該走了。」她撫平長裙後伸手打開車門,「我們今晚實在不該見面的。」
說著,她就要跨出車子。
「等一下,夢婷,我听見了。」程庭琛用力拉住她,語氣熱烈,「你說你還放不下我,那表示你還愛著我,對不對?你愛的是我,不是季海平。」
她沒有回答,用力掙月兌他的手,拔腿就跑,一直到跑出了這棟住宅大樓,她才緩下步伐。
海平,海平。
她想找海平,她想見他。
她極力克制顫抖不已的身子,但冷意卻寫過她的背脊,直達全身。
「海平,海平!」她終于抵受不住,對夜空揚聲高喊,「你在哪里?我好想好想見你啊……」
季海平猛然睜開雙眼,自沉思中回神。
怎麼回事?方才他似乎听見夢婷的叫喊——她在喚著他的名字。
那恍若相當遙遠卻又近得清晰可聞的吶喊聲中充滿了迷惘、傷痛,與濃濃的思念。
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一伸手,馬上就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
但不過兩秒,他又警覺地放下手。
他在想什麼啊!台北現在可是深更半夜,難道他想在這樣的深夜打電話擾她清夢嗎?
最近她忙著籌備服裝展示會,一定累壞了,他怎麼忍心再剝奪她得來不易的睡眠時間?
算了,季海平微微苦笑,他也該振作精神認真工作了。
他拿起桌上一張薄薄的傳真紙,那是季海舲兩個小時前從香港傳給他的。
看樣子她也听聞了美國盛華最近遭逢的困難,傳真紙上簡單扼要地寫了幾點建議。
看得出來,那都是學院派的理論,但他卻十分感興趣。
如果是海舲的話,大概有辦法讓理論成為實際可行的方法吧。雖然從小到大,他跟這個堂妹只見過幾次面,但對她的能力,他卻直覺地加以信任。
海舲既然不避嫌地對他直言建議,他也該表現出相對的氣度來響應她的信任。
他應該到香港一趟,好好跟她談談。
突然,他桌上的私人專線響了起來,他的心跳登時漏了一拍。
莫非他方才的預感真應驗了,夢婷真出了什麼事?
他急忙拿起話筒,「我是季海平。」
「海平,是我。」話筒那頭傳來李海奇略帶猶豫的嗓音。
季海平松了一口氣,「是海奇啊。有什麼事嗎?」
李海奇一陣沉默。
季海平浮上不祥的預感,「怎麼了?海奇,說話啊。」
「海平,」李海奇深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我闖禍了。」
「什麼?」
「我闖禍了!」李海奇提高嗓音,情緒似乎相當激動,「滔天大禍!」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慢慢說。」季海平安撫他。
「你知道內湖有一塊打算變更地目的土地?」
「你是指易方打算投資的那一塊?」
易方建設是盛威集團眾多的轉投資之一,佔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股權。
「原本我和台北地政局長商量過了,這段期間我趁高價倒貨,等到了預定宣布那天,要他閉嘴,延遲一天宣布消息。沒想到那老家伙竟然違背約定,當天就宣布了消息!現在易方的股價節節攀升,我——」
季海平震驚莫名,「海奇,你哪來易方的股票倒貨?」
「你還听不懂嗎?我是空手出貨!我是要市場以為預期落空,易方股價狂瀉再逢低補貨!沒料到——」季海奇恨恨地說,「人算不如天算。」
季海平終于掌握到他話中含意,「融券保證金呢?」
他知道海奇名下幾乎是沒有任何資產的。
通常像他們這樣的豪門世家,長輩們為了規避龐大的遺產稅都會用各種名義將名下資產一點一滴地轉給下一代,或者直接用下一代的名義置產。
像他名下就有一些股票、海外基金、定存、歐洲債券,以及為數不少的不動產及藝術品。
但父親卻沒有轉移任何資產給海奇,甚至不許大媽將名下的財產轉給他。海奇有的,大概也只是工作這兩年一點點微薄的積蓄吧。
他哪來的錢支付這樣一大筆保證金?
「挪用公款。」季海奇直截了當地承認。
季海平閉了開眼,深汲一口氣,「為什麼?海奇,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傻事?」
「我只是想做出一番事業讓老頭瞧瞧的,沒想到天不佑我。」
「用這種激烈的手段?這是違約交割啊,海奇。」
季海奇沉默數秒,倔強的語氣終于軟化下來。「我知道錯了。海平,這也是我今天打電話找你的原因。」
季海平悄然嘆息,他能說什麼呢?他這個弟弟固然行事沖動、任性不懂事、連他母親的話也很少听,可是從小有什麼事,卻一定都找他這個哥哥商量。他怎能不為他想辦法呢?
「虧了多少?」
「將近一千萬。」
季海平默然了。
「我知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算了,這樣為難你也不好。」李海奇像是非常歉疚,「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就是讓董事會知道我挪用公款,開除我而已——反正我在老頭眼中已經壞到底了,他總不可能真殺我了吧。不然就是向媽媽借錢吧,雖然我真的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季海奇自暴自棄的話語讓季海平一陣不忍。他這個弟弟,總是想汲引父親的注意,卻總是用錯方法。
「你不必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馬上趕回去,明天下午就到台北。」他下了決定,「我手上也有一些股票,回去看看怎麼處理好了。」
「謝謝你,海平。」季海奇語聲瘖啞,「真的謝謝你。」
季海平亦一陣鼻酸,「沒關系的,海奇。」
在季家,季風華與杉本惠這一對夫妻也正在爭論,主題正好是季海奇。
「風華,我只求你別過于偏心。」杉本惠凝望著夫婿,語氣充滿懇求。
「我偏心?」季風華怒吼,「我哪里偏心?」
「誰都看得出你只疼海平!你只把海平當兒子,對海奇總是不聞不問!」
「那是他咎由自取!誰讓他總做出令人氣絕的事!從小到大,他沒有一件事討我歡心的!」
「可是你又曾經給過他像對海平一樣的注意力嗎?」杉本惠因怨怒而全身顫抖,「任何事你總是第一個想到海平,從來不曾——」
「夠了!」季風華喝止她,「我說過那是海奇咎由自取!你自己說說看,從小到大,他闖了多少禍?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他只是想爭取你的注意啊。」
「顯然他用錯了方法。」
「你——」她不禁氣結,「你如此偏袒海平難道是為了那個女人?你到現在還覺得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