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睡覺了嗎?」
立刻,她奮起反擊,「我不認為這關你什麼事。」
「這就是說,你和他睡了。」他笑著,喜歡她這麼容易被看懂,「你一定很棒。」
她無法掩蓋她的窘迫,但是她讓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挑戰性,「你為什麼那麼說?」
「很顯然,因為和你睡過之後,這個家伙覺得沒有什麼樂趣,于是他放棄了性,去做一名牧師。」
「當然,」她被他的解釋逗得笑起來,「其余的那些家伙,他們被我精湛的技巧所嚇倒,不得不逃跑了。」
坐在他們前面的那個男人回過頭來向後看了一眼,他臉上的笑容說明他听見了她所說的話。佩蒂的臉頰更紅了,她向卡梅倫靠近了一些,放低她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和你睡覺的原因,我只是為你著想。」
「我喜歡冒險。」他說,並沒有放低他的聲音。
他需要找到一個辦法來解決他對她的無休無止的渴望,他不怕被她嚇倒,更有可能的是,他會發現她和他所認識的女人們完全一樣;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他和她做過愛後,追逐的游戲就會結束,他會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中去。
☆
賽場休息時,佩蒂和達琳來到休息室,當她們一離開男人,達琳就抓住了佩蒂的手臂,「我簡直不能相信,我在約會。」
佩蒂開始重復她下午所說的話,這不是約會,然後她閉上了嘴。達琳沒有表示反對,她的藍眼楮里閃動著的快樂火花,佩蒂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這麼說,你過得很愉快了?」
「非常愉快,」達琳咯咯地笑著,「為什麼不去享受呢?我們和兩個相貌英俊、才華出眾的男人在一起……」她看著佩蒂,「米奇真的很有趣,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合同律師會這麼有趣,但是他總是在說一些最有趣的事情,我不記得我有多長時間沒有像今天這樣笑過了。」
笑聲是達琳需要的,佩蒂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就必須忘記在卡梅倫身邊所產生的暈眩,畢竟她可以在一場球賽的兩個多小時之內抵制住一個男人的誘惑。
「米奇建議我們球賽結束後去吃比薩餅,」達琳說,「你怎麼想?我知道你不想和卡梅倫坐在一起,可是你的計劃沒有成功,如果你想直接回家的話……」
直接回家是一條最安全的措施,但是佩蒂知道她必須留下來,達琳很快樂,這是值得的,「比薩餅听起來不錯。」「很好,我去告訴米奇。」
☆
他們一起去了東方比薩餅店,在門前,佩蒂有些猶豫,但是達琳卻堅持起來。站在卡梅倫身邊,佩蒂努力想把精神集中在其他人的談話上,但是她的思緒卻總是溜號。
她與卡梅倫度過的每一分鐘,都變成了純粹的折磨,她不想去喜歡他,但是她怎麼能做到這一點呢?將他視為一個公子沒有什麼用,因為她現在了解了這個男人,知道他很善良,很有感情,很出色,很完美,他正是她理想中的丈夫。
但是,他不想結婚。
多年以前,她也許會相信自己能推倒橫亙在他心中的那堵牆,能改變他的思想;多年以前,她信仰婚姻。
但是生活教給了她不同的東西。
「斯拉德先生,四個人,」有人在高聲喊著,他們被領到後面的一間污漬斑斑的小房間中,粉刷過的牆上涂滿了一些亂七八糟語句。
佩蒂在桌前坐下來,當卡梅倫坐在她的身邊時,她的心髒跳得就像剛參加完一場摩托車賽,他的毛衣的袖子擦著她的毛衣的袖子,最輕微的活動都會讓她的腿踫到他的腿,她一動不敢動,全心全意地提防著他。
達琳開始對鄰近牆上的話語發生了興趣,「這里有一些話不可思議,」她說,站起來去讀其中的一條,「吻青蛙要比吻小狽好嗎?」
她皺了皺鼻子,又在佩蒂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你總是說在你發現你的王子前,你要吻大群的青蛙,但是當你將它們揀起來時,你曾經嘗到過這種討厭的、渾身粘乎乎的東西的味道嗎?」
「在我吃過的美味中,它並不怎麼樣,」米奇說著,在她身邊坐下來,「每人一大杯飲料可以嗎?」
「當然,」達琳說,「可以點比薩餅了嗎?」
卡梅倫微笑著,看著達琳在這幾個小時內的轉變,她從一個雙唇緊閉、只用單個詞來回答問題的女人,變成了激動不安、喋喋不休的女人;甚至米奇也放松下來,講著他的笑話。唯一沒有感到輕松的是佩蒂。
她坐在他的身邊,寂靜而沉默。
他們點了比薩餅和啤酒,當米奇講故事時,達琳對米奇講的每一個故事都開懷大笑;佩蒂只是偶爾微笑一下,卡梅倫知道她的內心在防備著他,找到一個辦法突破這道防御變成他的目標。「那張畫,」他問,將話題又引到他們身上,「你想多少錢賣給我?」
「你想付多少錢?」她問,玩著手中的餐巾,沒有看他。
達琳接過了話題,「什麼畫?」
「掛在你們店鋪入口處的那張。」卡梅倫回答。
「佩蒂的畫?」達琳看著她笑起來,「過不了一天你就會抱怨的,甚至沒有小偷想偷這張畫。」
佩蒂繼續玩著餐巾,「我想你可以將這張畫偷走。」
他踫了踫她的手臂,希望她能看著他,「你畫的?」
她看了他一眼,聳聳肩,「在我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我的指導教師正巧是我的顧問,他說這張畫看起來像是顏料工廠大爆炸,他認為我對色彩的感覺太幼稚,他希望我能成熟起來。」
卡梅倫知道了他為什麼會喜歡那張畫,明亮而充滿朝氣,讓他想到佩蒂,「你後來對色彩的感覺成熟了嗎?」「沒有,我改了專業,」她看著他,她的表情幾乎是悲哀的,「我對年輕的錯覺卻沒有改變。」
☆
在卡梅倫的轎車里,笑聲和談話仍在繼續著,他們驅車去米奇的住宅。米奇和達琳想要去跳舞,佩蒂婉言謝絕了,讓她不安的是,卡梅倫也不去,這就意味著他要開車送她——單獨的——去她的店鋪取她的車。
米奇與達琳下車以後,沉默填滿了卡梅倫的車中。佩蒂看著身邊窗外的景色,卡梅倫尋找著一些話題想和她談論。「你今天過得愉快嗎?」最後他問。
「是的。」
「如果黑熊隊獲勝,就會更好了。」
「這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她說,「你真的差點進賓夕法尼亞隊嗎?」
「你從哪兒听說的?」這不是他隨便和別人談論的話題。
「你對喬提起過。」
他幾乎忘記了那次談話,他只是隨便對那個男孩提了一句,那個男孩卻記得比他自己還要清楚。「是的,我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得到了一份獎學金,在西北大學也得到了一份,我選擇了西北大學。」
「你說你媽媽讓你選擇了西北大學,她不想讓你離她太遠。」
他看了看她,「我在你和你的親戚中成了一個泄密者。」
「你的媽媽是否也像控制你和你父親那樣,控制著你的姐姐們?」
「這是什麼?另一個心理分析醫生?你還想找出我拒絕婚姻的根源嗎?」
他用一種特別的眼光看著她。佩蒂知道這次她靠得太近了,明智之舉是趕快退回來,但是她從來沒有學會保持安靜,「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的媽媽那樣。」
「這是你的想法。」
「卡亞像你媽媽嗎?」
「卡亞,」他發出了一聲嘲笑,「她不會用哭來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不用魅力,如果這就是你的意思的話,但是她知道如何去操縱男人。你想知道一些愚蠢的事嗎?」他看著她,「我讓她操縱著,就像我的父親讓我的母親操縱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