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下看了一眼,發現她力圖遮掩自己的結果,是讓她比以前暴露了更多的地方。現在女乃油般光潔的大腿展現在他的目光之下,有一種天鵝絨般柔軟的質感,一只小小的蝴蝶紋身刺在她的臀部。
他笑起來。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很快地,她又調整了一下披巾,擋住了她的蝴蝶和她的身體。她將頭發從臉側甩到腦後,看著他,似乎不在乎他在想什麼,只有她頰邊的一抹玫瑰紅,透露了她的窘境。
他仍在笑著,但是對蝴蝶沒有發表任何評論。他比他應該看到的看到了更多,開始有他自己的麻煩了,生理上的麻煩,他必須將他的心思放到別的事情上去,「咖啡放在哪兒?」
「那兒,」她指著碗櫥,「但是我能——」
他打開碗櫥,拿下來咖啡罐和過濾器,「你平時喝多少?」
她放棄了,走回去,「里面有只勺子,每杯用一勺。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兒?」
「我今天早上給你的公司打電話,我原以為你住在那兒,我听到了你的留言。當我正在給你留言的時候,你的合伙人接起了電話。」
「達琳起來了?」
「起來了,而且非常活躍。她說她今天早上要去一個拍賣會,靠近橡樹公園的某個地方;她還向我解釋你不住在那兒,只有她住在那兒,如果我想要見到你,我就必須到這兒來。因為你的住處離我去俱樂部的路線不遠,于是我就決定過來了。」
「在清晨七點鐘?」
「很明顯,你不像你的合伙人起得那樣早。」
「至少在星期六不像。」特別是這個星期六,佩蒂懷疑她昨天夜里只睡了總共不到三個小時的覺,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不斷地回憶他們的親吻。
咖啡開始煮起來,他走開來,「你理解我昨夜的焦慮,是不是?」
「我理解。」她向後靠在櫃子上,緊緊抓住披巾,「你知道,這很有趣,但是昨夜我真的認為你取消了我們的合作。」
「真的嗎?」他走出廚房,在她當做起居室的空間內走來走去,「你這里沒有太多的房間可以走一走,是不是?」
「我不能說我的住處和你的一樣寬敞。」她看著他走到她掛在牆上的兩幅照片前。
「那是我的姐姐黛娜,她的丈夫泰德,和我的外甥喬,那時他剛四歲。」
「扁桃體有病的那個外甥?」
她點點頭,「現在已經沒有扁桃體了。」
「他現在還好吧?」
「很好,吃了一大堆的冰激凌,這是黛娜說的。」
卡梅倫笑了,「我記得當我切除扁桃體時,我的媽媽也許諾給我冰激凌。」但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它。
他的目光轉到另一張照片上,一對中年夫婦站在海邊,清澈碧藍的海水在他們身後。那個婦女看起來很像佩蒂,修長、苗條、皮膚白哲、頭發金黃;另一方面,佩蒂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那個矮小、黑頭發的男人。「你的父母?」
「我的媽媽,凱文是我的繼父,我的生父在我兩歲時就去世了。」佩蒂走到卡梅倫的身邊,「我不記得我的生父了。當我八歲時,我的媽媽嫁給了凱文,他幾乎就像是我的父親。他們現在住在威斯康星,」她笑起來,「而且非常快樂,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都有一個成功的婚姻。」
她強調了「非常快樂」這兩個詞,他明白了她的所指,「就你所知,他們有很美滿的婚姻,」他辯論著,「但是表面上的東西不是實質。」
「多麼尖銳。」她輕笑著,責備著他的憤世嫉俗,「讓我猜一猜,你的父母離婚了。」
他搖了搖頭。
「總是爭吵?」
他再次搖搖頭。她像大多數女人一樣,想就他為什麼反對婚姻找出一個答案,他不打算解釋,至少不會比告訴靈媒的更多,理由很復雜——同時也很簡單。
「我的父母相處得很好,」他說,「實際上,我的父親非常寵愛我的母親,在他看來,太陽的升起與降落都是為了她;而且她也一直擔心我的父親,當他死時,她深受打擊。」
「你的父親死了?」
「是啊。」這件事仍然讓他憤憤不平,「癌癥。」
「我很難過。最近嗎?」
「不是,當我十六歲時。」
佩蒂想要伸出手去觸模他,讓他知道她理解他失去親人的悲哀,但是她縮回了手,觸模看起來太刺激了,也太危險了。她讓她的反應平淡下來,「癌癥很可怕。」
「尤其是它不應該得上的時候。」
他的聲音中有一股怒氣讓她不理解,像是意在言外的指責,「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從他工作的那家工廠出來,他就不會有這種得病的機會,他也許在今天還活著。那家工廠說,我父親接觸的化學藥品與他的死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我不相信。」
他短促的情緒上的激動一閃而逝,卡梅倫的表情再一次恢復了防御,「我們的父親都死了,母親都又改嫁了。」他在鼻子里哼了一聲,充滿了諷刺意味,「婚姻看起來是你們這種性別的人喜歡的消遣。」
「人類應該繁殖並且發展,」她說,「而不是過獨居的生活。」
「為了繁殖後代,人們並不一定要結婚。」他向她的床上瞥了一眼。
她注意到了,「對我來說,沒有婚姻承諾的性——僅僅是性。」
「不錯,但是我認為它是更好的性,」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帶著建議性的笑容,「什麼時候你改變主意了,告訴我。」
「不要妄想。」
「哦,我沒有。」他看了手表一眼,然後向她的房門口走去,「我必須走了,當那些設計完成之後,你會給我打電話?」她點點頭,「下星期的某一天。」
☆
當卡梅倫從佩蒂的房間走出來時,他感到有些內疚,他告訴她與不與他睡覺都沒有關系。他沒有告訴她的——不能告訴她的——是再次見到她,更加強了他決定向她的設計說不的決心。
他怎麼能與她一同工作呢?她總是讓他心猿意馬,想入非非;她迫使他向她講述他自己,比他曾經告訴別人的還多;他本不想談論他父親的,沒有必要。
在鄉村俱樂部時,他試著想把她從他的思想中清除出去,結果是徒勞無獲的。一會兒,他想起他們昨夜共享的親吻,她的味道和她的感覺;一會兒,他又在頭腦里改寫著他們之間的爭執。他無法將他的思維集中在他的三個高爾夫球伙伴的談話上面,直到米奇提到了佩蒂的名字,卡梅倫才注意听著。
「你們應該看一看來給我們的唐•璜設計公寓的可愛的人兒,」米奇對查利•邁克米蘭和列奧•斯迪菲德說。
卡梅倫糾正米奇的話,「我還沒有正式雇用她。」
「很漂亮,是不是?」查利說,向著卡梅倫會意地一笑。
「大腿到這兒,」米奇回答著,用手向他的下巴比劃了一下,「長長的金發,」他停了一下,看著卡梅倫,「也許那不是天生的。」
卡梅倫想起當佩蒂向上圍著披巾時,他看到的她的臀部和大腿,還有那只蝴蝶紋身。他微笑著看著米奇,「那是天生的。」
「啊炳!我們的唐•璜又得分了。」米奇搖著他的頭,「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可是我,健康,長得也不壞,還有不斷增長的法律經驗,經濟上也有實力,而且非常渴望結婚,但是有向我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嗎?我找到過看起來像泳裝模特一樣的室內設計師嗎?」
卡梅倫對他朋友的兩難處境輕輕笑起來,「我不知道你曾經尋找過看起來像泳裝模特的室內設計師,但是上星期和你在一起的銀行經理看起來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