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垂死掙扎,拓野擺著臭臉,「你自己可以走吧?」他問。
嗯?可蘭回頭,見到他僨起的胸肌,心跳又開始不規則,血液又開始往臉部集中。「可以。」她不太有信心地說。
她不知道他們是各走各的,可是她也不好意思拖累拓野等她。雖然請他陪她一起定可以拉近彼此距離,至少可以多說些話,可是見到他一臉酷樣,她不敢開口。他似乎不太喜歡她啊。
「那待會兒見。」拓野擺手,穩健地朝前方走去。
可蘭剛開始還試圖趕上拓野,但是當她走上石階,便開始感覺力不從心。
才剛開始爬耶!可蘭不敢相信自己的體力居然這麼差,她開始喘氣、額際開始冒出汗珠,心髒無力地跳著。當繼續再爬幾分鐘後,整個人開始虛浮、頭重腳輕,氣開始喘不過來,腳也酸得厲害。別說追上拓野了,她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超過她。
可蘭好沮喪又好累,她的步伐開始變慢,最後撐不住了只得停下來休息。
拓野按照平常的步伐走著,前方有楊婉君努力不懈地試圖趕上小江,下時傳來撒嬌的哀號聲,引起其他人注目。
後面呢?拓野往後看,根本不見可蘭人影。她應該正慢慢爬吧?他繼續走了兩分鐘,腳步愈來愈慢……終于他停下來,回過頭看可蘭跟上來了沒。等了一會兒,不知道多少人經過他身邊了,可蘭還是不見蹤影。
她會出事嗎?拓野開始擔心。又過了幾分鐘,他決定回頭去找可蘭。但連續走了五分鐘,幾乎快要回到出發點了,他才見到可蘭縮在地上喘氣,他忙趕過去。
「怎麼了?」粗魯的口吻無法掩飾語氣中的關心。
可蘭疲累地抬頭,見到他高大的身影俯視著她。「有……點累。」她無力地說。
拓野驚奇地瞪著她,「走到這里就累了?」他無法置信地看一眼四周。「還看得到出發點的這里?」
可蘭尷尬得臉快燒起來,「我從小身體就不太好。」她努力為自己辯解。
「你上次爬山是什麼時候?」拓野問。她一臉慘兮兮,雖然小臉上的紅暈讓她看來更美麗,不過她看起來似乎快暈倒了。
「我沒爬過山。」可蘭低下頭,很羞恥地承認。
什麼?拓野哭笑不得,沒爬過山居然第一次就跟他們來爬觀音山?她的體力連走平緩的圓山都有問題。「要回去嗎?」
「不要。」可蘭搖頭。「都出來了,我會努力的。」
有志氣!拓野贊賞地望著她,但光有志氣是不夠的。「東西給我,我拿。」他伸手。
可蘭沒有異議地把背包給拓野,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她無力地站起來,「謝謝。」她看拓野一臉輕松自若,羨慕得不得了。他的呼吸平順,只在額頭有幾滴汗珠,讓他看來性感極了。都快暈倒了還有力氣注意拓野的外表,可蘭嘆息愛情病毒真是讓她病得不輕。
「跟著我,我會放慢腳步。」拓野交代,「喘不過氣來時就深呼吸,眼楮看前方,不要看石階。」他開始走,偶爾回過頭看可蘭的情形,看了兩三次,確定可蘭都有跟上來,他放心地回頭繼續走。
深呼吸!看風景!可蘭一再提醒自己。可是腳愈來愈酸,喉嚨好乾啊,但礦泉水放在背包,而拓野在前面。
怎麼離他愈來愈遠啊?可蘭真想問問什麼時候才會到。每到一個轉彎,滿心以為快到終點,一繞過彎才發現又是一條一望無際的上坡路。
可蘭撐不住,又停不來休息,累得連叫拓野的力氣都沒有。真好笑,還想和他聊天哩,她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拓野再度回頭,可蘭又不見了,他嘆息,這對她大概太辛苦了點。走回去一看,見她站在路邊,凝視遠方的景色。
「累了?」
可蘭回過頭,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拖累你。」她接過自己的背包拿出水來。「你要不要喝?」
他搖搖頭,等她喝水。她爬山爬得滲出薄汗,幾根不听話的頭發也垂在額際,小臉紅通通的,還真像顆隻果。
「你走前面,我可以看著你,累了就說一聲。」她今天大概沒辦法攻頂了,能到中途的涼亭就不錯了。
「好。」可蘭深呼吸,走過一個又一個的石階,不想再拖慢他的速度。
一想到他在後面看著她走,可蘭很緊張,她今天會不會穿得很難看?懊惱沒穿另一套米色的衣服,還有,她的看起來會不會很大?腿看起來會不會太胖?走路的姿勢會不會很丑?可蘭亂糟糟地想,渾身都不自在,彷佛拓野真的緊盯著她看一樣,不自覺愈走愈快。
拓野在後頭見她認真地愈走愈快,但姿勢有點僵硬,忍不住微笑起來。望著她窈窕曼妙的背影,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搖曳生姿。這時,他注意到可蘭的鞋帶松掉,正想提醒她已是不及,可蘭驚呼一聲,眼見就要跌倒。
拓野身手俐落,穩穩地接住了她,強壯的雙臂護著她嬌小的身軀。他低頭望她,見她漂亮的眼楮閉上又大睜,似乎尚搞不清狀況。
靶覺自己被護在強壯的臂彎中,可蘭連耳根子都發紅。他的身體好熱,讓她也跟著熱起來!帶著汗味的男人氣息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她的心跳如萬馬奔騰,怦怦急促地跳著。
可蘭不敢望他,掙扎地站穩,離開他的懷中。他的懷抱好……溫暖,讓她有點暈眩,彷佛置身夢中。
「你鞋帶掉了。」拓野告訴她,聲音有點沙啞。
「喔,謝……謝謝。」可蘭低頭看鞋帶,兩邊都松掉了,正要蹲下來綁,拓野卻阻止她︰
「你站著,我來綁。」他想起上回她在車行因身體不適站起卻踉蹌的模樣,現在她這麼累,蹲下再站起說不定真會暈倒。
可蘭呆呆地看著他一個大男人蹲下幫她綁鞋帶,感覺很感動。她沒談過戀愛,但她想,願意蹲下來幫她綁鞋帶的男人應該不多。她疑疑望著他,覺得自己似乎正漸漸……愛上他。
不懂愛跟喜歡的差別,但可蘭認為這種強烈到令她心悸,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只想陪在他身邊的感覺,應該就是愛吧?
見他額頭上有汗,可蘭沒多想,就拿起手上的小毛巾幫他擦汗。
拓野綁好正抬頭,可蘭的手觸到他額際,兩個人就這樣對望,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但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可蘭臉紅撲撲地望著他,幫他擦掉汗水,「你流汗了。」她笨拙地說,手微微發抖。
拓野覺得她好可愛,有股沖動想模模她的臉告訴她,她有多美麗多可愛。
察覺到自己的失常,拓野覺得渾身不自在,美麗的可蘭似乎正逐漸把他變成一個浪漫的傻瓜。
經過的路人竊笑,還有一群年輕人吹起口哨。
「年輕真好!」一個中年媽媽感慨地說。
一雙眼多情羞怯,另一雙眼溫暖憐惜,互望的眼泄漏了彼此的感覺,只是兩個人都沒有說破。
「走吧。」拓野拿起她的背包。「阿泰他們不知道爬到哪了?」
可蘭跟上他,「嗯。」他們三個人走得真快。
而在前方的三個人早就經過涼亭,直接朝硬漢嶺前進。
小江跟阿泰是輕車熟路,走得輕松自在,而婉君嬌生慣養,爬山次數屈指可數,但為了追上小江,憑著毅力,不要命地跟在後面。
「楊小姐很努力耶,你看她喘戍這樣還不肯停下來休息。」阿泰回頭看,有點同情楊婉君。他們可是從頭到尾沒休息,連經過涼亭都沒停下來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