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慨是一個還算有創造力的人,因為這些東西就是這樣出現了。那時,角色早已有自己的生命,我也變得非常了解他們。我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會有這樣的幾個女兒。我是先寫好關于幾個孩子的那些描述。
「然後,我只是坐在那里想——他當然該有幾個控制不了魔法的女兒。嗯,他坐在那里,被女兒變到空中團團轉,接著踫地一聲掉到地上來——不過,這時他已經學會該緊緊的抓住椅臂。我想,這樣的畫面應該更可以表示,他是徹頭徹尾的改變了。」
針對那些擺起道學面孔看待羅曼史小說及其作者的人,你有什麼短而有趣的故事嗎?
「有位地方報的記者,為了我的第一本書來訪問我,地點在我家。她像拎起一只死老鼠的尾巴那般,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說︰‘你怎麼可能寫那些?’我說︰‘我不是在寫,我寫的是感情。’她說︰‘我是指那些。’我說︰‘我寫的是愛和感情。’她又說︰‘我是指那些。’我說︰‘我的書有四百零五頁,我們能否談談其余的四百頁。’她只好改變話題,但訪問很快結束。
「文章刊出時,她替我加了五歲,說我是一個既無事業也沒有學位的家庭主婦(都錯!),依她的描述我像是一邊烤小餅干、一邊在廚房舞文弄墨。我當時曾祈禱她的胸部掉到地上——這實在是一件既可惡又可怕的事!」
這方面有沒有得到家人的幫助?
「在一些聚會中,有些男人知道我寫羅曼史,他們會走上來看看我和我的丈夫,對我們說︰‘我相信你搜集資料的過程一定很有趣。’我只能呆坐在那里瞠目以對。
「我丈夫很能應付這種事,他非常以我的作品為傲,他總是說︰‘她做了這個這個這個,而我以她為榮。’他是一個很有英雄氣慨的、很棒的人。
「有一次,我們去買車,明明是我要的車,業務員卻只肯對他說話。我問一些問題,那業務員對我視而不見。我告訴我丈夫,他說︰‘我們走吧。’業務員追上來,我丈夫說︰‘先生,你看不起我太太,就是看不起我。’我們就到別的地方買車了。
「對羅曼史嗤之以鼻的人,他也以同樣的態度對待他們。我女兒對我也很支持,很小的時候就常說︰‘我媽咪會寫羅曼史。’」
至于什麼事使她最為懊惱?
在我們的談話即將結束前,吉兒有些激動的說︰使她懊惱的是,社會上對愛和承諾所發出的混淆訊息。
「最使我懊惱的是,人們假裝羅曼史不是真正的書。我真的不懂,你怎能說一本以悲劇或嚇人情節為主題的書是真正的書,卻把以愛為主題的書,稱為休閑讀物。
「人人都渴望愛,也都為它而歡心鼓舞,男人談戀愛時,也跟女人一樣快樂。因為有愛,老天才會把孩子賜給我們,人人都喜歡慶祝別人有一樁美滿的婚姻,可是這些一寫到書上,怎會變成休閑讀物?大家難道不知道,整個社會的安定就是奠基于此?人人有愛,有穩定的婚姻和家庭,文明才有可能進步,可是我們的社會為何會送出這麼矛盾的訊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