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倫聳聳肩膀,他不是有意冷酷,只是不太喜歡女人主動。
正如雲依婷第一次會面就嗅得出來的,他是個霸道而獨裁的男人。
她微愕,翻身趴在地毯上眯著眼看他,一雙杏眼半勾半挑,小嘴噘著,大部分露在外面的胸部與線條渾圓的臀部,很富攻擊性的刺激著他的眼簾。
當她扭著水蛇一樣的腰肢時,他忍不住心動了。
他記得她的每一個姿勢,每一個反應,每一個欲仙欲死的……
他的男性似乎有必要去滿足她。
陳國倫開始月兌掉西裝外套,解開領帶,他緩慢地、富于技巧地做著這些動作,撇開後天培養的氣質風度不談,先天條件上,他是個漂亮的男人。
漂亮男人需要漂亮動作。
他的情調和技巧都是第一流的。
他不急。
然後他才解襯衫的扣子,一顆又一顆,絲瑩痴痴地看著他,他那褐色的、飽滿的胸膛上,是一塊塊隆起而均勻的肌肉,像絲緞一樣泛著光澤。
那片寬闊的,足以讓女性感到威脅,感到安全,感到快樂也感到窒息。
絲瑩的眼中流露出奇特的神情,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學生時代,陳國倫是出名的足球選手,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入選為國腳,但他運動只為了強身,做為日後的本錢。
他看著方絲瑩那份渴望毫不避諱的流轉,如果他是太陽,她就是心甘情願繞著他的衛星。他自負地一笑,若換了雲依婷……他一摔頭,怎麼又想起她了?
陳國倫對自己的綺思有點惱炎,不過是見了一面的女孩子而已,又不是安妮公主!但她即使不是公主,她的高雅也是平生僅見,他看過太多的女人,表面看來有慧有貌,其實不過是空殼子,拿「文化」來美容罷了,真正有底子的,恐怕還要屬雲依婷……
「國倫——」見他發呆,方絲瑩有些不依了。
他抱歉地一笑,走了過去。
「想不想我?」她如蛇般攀上了他的肩,靠在那兒,身上濃濃的香水味兒,一波又一波的竄入他的鼻孔,加上嬌聲嗲氣,真叫人把持不住。
「你說呢?」他輕撫著她的肩頭,好滑膩的肌膚,柔如凝脂。
她側著頭,白了他一眼,雙手很自然在他腰部移動著,那雙手如火焰般,燃起了他內在的熱力,這一方面,她有天生的才能。只要她看上眼的男人,很少逃得過這一關。
他閉上眼楮,那份沖動愈來愈強烈。
他的手繼續游移,最後抉握住了他的,導引著他那雙強壯的、有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象被魔術師催眠般,陳國倫瘋狂地著她,完完全全地陶醉在自己的本能里。
終于如排山倒海般的到來。
「愛不愛我?」方絲瑩披起了陳國倫的襯衫,半臥在地毯上。
「愛!」
「說——我愛你!」
「我愛你!」
「嗯!好象在背書一樣!」她撒嬌地笑了,略略沙啞的喉音軟軟的︰「說得不好!
罰你重說一次!」
「我愛你!」他面不改色的。
「這輩子跟多少女人說過這句話?」她極有興趣地瞧著他。
「你說呢?」
「總不會只跟我說過吧?」她笑得十分迷人。
「你猜對了!」他聳聳肩膀,澆她一盆冷水。
方絲瑩的臉色變了,這個可惡的男人,他竟敢如此地刺傷她?他是什麼東西?
「生氣啦?」他懶洋洋地瞧她一眼。「大家逢場作戲,何必認真?」
方絲瑩被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侮辱我!」
「我只是說真話而已!難道你還真想嫁我不成?」
他只覺好笑,這些女人,以為自己聰明,男人就個個笨蛋任她們耍弄于股掌之間嗎?
「陳國倫,你欺負我!」她生氣的臉漲得又紅又紫,潑辣得象頭野貓。
「我欺負你?」他毫不為所動地看看四周,那暗示性的眼光似乎在告誡她不要輕舉妄動。
方絲瑩氣餒了,就算他愛情不專存心玩弄,但他也實在夠闊氣了,一出手就是四十坪的高級華廈,鑽石手鐲,貂皮大衣,全都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花瓶,天天困在這里等你來,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
她見風轉舵,開始低聲下氣地求他︰「多勻一點時間來陪我,成不成?」
「你是我的女人,就該听我的!要做我的女人,就得等!」他說得斬釘截鐵,一點也不肯讓步。
「你太過分了!」她的氣又往上涌。「我也有人格、尊嚴!」
「你有人格、尊嚴?那好!論斤去賣吧!」他仿佛狠可笑地欣賞著她發脾氣。
「你是個混蛋!陳國倫,你听清楚,你是個大男性沙文主義的混蛋!」
「是又怎樣?」他站起身來,一把扯過她身上的襯衫,開始穿衣服︰「你算算看,這個月來你在我面前發作幾次了?」
「你預備如何?」她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那輕蔑的眼神冷得象冰快,射到人心里涼颼颼的。
「你說呢?」他仍是那句老話。
「你以為大家玩玩,拍拍就走路?陳國倫,我告訴你,天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哼!」他從鼻孔噴出一口冷氣。「沒有人強迫你,既然你覺得不滿意,本來就大可不必死心塌地地守著我!」
「你敢拋棄我,我會叫你好看!」她色厲內荏。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她費盡辛苦釣上的一條大魚。
「悉听尊便!」他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香巢。
方絲瑩錯愕地看他離去,幾乎放聲大哭,但那份氣實在難平,順手抓起一支花瓶「咚」的一聲就往牆上砸,花瓶應聲而碎,破片落得滿地都是。
但這還不足以消掉她的氣,她一邊詛咒著一邊披上晨袍,抓起一只銅制的大煙灰缸,沖到陽台,陳國倫才剛從大廈走出來,她就對準他的腦袋筆直的扔過去。
銅煙缸「咻」地一聲,就飛了下去,可惜她氣力太弱,樓又太高,不僅沒算準,還很泄氣地落到陳國倫的十步之外。
陳國倫在天井內朝上望了一眼,那眼光定定地看著她,寫的是陌生與不屑。
當她扯開嗓門罵起來時,他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倒惹得一住戶莫名其妙探出頭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新鮮事。
「XXX!」她又破口大罵了一句,才趕緊縮回房內,這下丟人可丟大了。但丟人事小,依照陳國倫那軟硬不吃的個性,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踏入此地了!
這該怎麼辦?她才剛剛開始習慣于陳國倫給她的豪華生活,如果,她相信馬上會死掉。
但絲瑩也不悔恨方才沖動的舉止,他是罪有應得!這輩子她還沒見過象他這樣狂妄自大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查理王子?還是保羅蓋帝?這麼呼來喝去的?
絲瑩恨恨地用那白淨光果的腳不斷踢著地毯,一著錯,滿盤皆輸,她是當今最紅的模特兒,沒想到受到這樣的侮辱。
可是,面子扳不回來是小事,他如果真的不要她,可該怎麼辦?除了他,今天還有誰能供養得起她?
至少,她應該采取一些適當的防衛措施。她開始努力令自己鎮定下來。對了,她想起一個人名,也許應該找他商量才對。
她抓起那具仿古雕銀的電話,用力地撥著號碼。
「嘟、嘟、嘟。」對方正在講話中,她泄氣地摔摔話筒,會在電話機旁的軟榻上,直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但她怎能服輸?她那美艷絕倫的臉上,現出煩躁、陰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