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意義,你打從一見我,就把我當陌生人,這些日子對我冷臉冷語怒目相對,不正代表對當年的事記恨在心。」
「我哪那麼小心眼,人家是真的不記得你嘛!」哎,一下就被拆穿心事,她嘴硬地巧言反駁,卻悄悄低頭,不敢讓他瞧見她的心虛。
「不好,忘記比小心眼更糟。」他好笑地看著她一雙手指相互交扭,分明是心虛理虧的跡象,「小心眼代表你在乎,你曾經說過越在乎表示愛得越深,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那可就換我會嘔死。」
「臭美,沒人愛你來著,自大狂。」被他越說越藏不住秘密,她簡直被逼得手足無措。
「想來也是,當初你恐怕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所以那早不見我,正好溜掉不必認賬,要不怎麼連姓名和連絡方式都沒想到要留給我,也不會想找我算賬。我猜你從不曾想過我也會有受騙和被玩弄的感覺吧?」
他故意說得落寞,偷覷著她反省的模樣,這小女人有顆頑固如石的腦袋,如果不讓她受點刺激想透徹,只怕想和她再進一步還有得磨。
「我……」她被堵得啞口無言,期期艾艾想解釋,卻馬上被他打斷。
「不必說了,你好好想想,到底誰是誰非,想清楚我們再來談以後。」他放開她下床,「我回房去,免得說我干擾你思考。」
「韶宇……」她有些委屈地嬌聲呼喚,伸出手不知怎麼開口留他。
他不為所動,故意無視她的肢體語言,把她的雙手塞入被里,低頭吻吻她的額頭,「晚安,好好睡吧!」隨手熄了燈,關門轉回隔壁房間。
看到他執意走開,她不由嘆氣,原來被冤枉的感覺這麼不舒坦,當年的事情好像不如她推測那般,氣他怨他的這些年,倒顯得有些自找苦吃,看來他如果有錯,她好像也不是全然無辜。
暗夜孤枕輾轉難眠,袁緗依反復思量樓韶宇的解釋,雖然嘴硬強說不曾想過他,其實時時他都霸佔她的心頭不曾稍離,如今再相見,積壓在心底的思念狂潮盡化為渴望,正亟欲與他相守以訴情衷,卻被獨自冷落,叫她怎麼睡得著。
棒壁靚媚的房間安靜無聲,難道他攪亂了她的心湖讓她落枕難眠,他卻徑自好夢睡得舒暢。
那怎麼行,她越想越不平,套用他日前那句,「山不就我,我就山。」他會閃,她難道就不會溜過房去找他嗎?
打定主意正想開燈下床,卻突然被一聲粗嘎的開門噪音嚇到,直覺抬手看表,黑壓壓正是黎明前天色最暗的時刻,筱琪和曦姐都不可能在這時候回家。
天呀!懊不會笨小偷竟然選中她們最窮這一戶偷吧?
來不及思考,慌忙抓起分機報警,然而話筒靜悄悄,電話竟早一步被斷線了。這賊該是有備而來,她拋掉听筒,想找出手機,心里猶記掛著沉睡的樓韶宇的安危。
模索中房門外已經響起乒乒乓乓打斗的聲音,她立刻亮起燈,一手握著手機撥號報警,一手抓了把長柄傘,打開房門往外沖。
「進去,把門鎖上,不準出來。」
听到袁緗依的房門響,樓韶宇立即開口吼,一分神被其中一個歹徒鋒利的刀劃過手臂,鮮血霎時染紅衣袖,成串往地上滴。
「韶宇……」袁緗依驚慌慘叫,看他一個人要應付兩個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可以上前幫忙。
「快走。」樓韶宇再次分心吼她。
她知道自己是弱點,應該盡快閃,免得對他造成負累,只是緊張的雙腿猛打顫,還沒來得及跨出步伐,那個獐頭鼠目的歹徒,已經舍了樓韶宇轉過來想抓她。
她隨手拖張椅子向他擲去,想偷點時間開溜。結果陽台又蹦進來一個男人,讓她忍不住失聲尖叫。
袁緗依緊張得跳腳,樓韶宇明知不能分心,卻擔心她受池魚之殃心如油煎。幸好進來的男人身影有些熟悉,尤其他耳熟的聲音,總算讓他們放心。
「臭老鼠,欺負女人,沒臉哪。」奉任傲雲之命前來支持的岳少翼飛快地橫過客廳,攔住那個差點抓到袁緗依的男人。
被取笑的男人,狼狽萬分地招架來人如鐵的硬拳,一面虛張聲勢地吼著,「姓岳的,你橫手架梁斷人財路,不講江湖道義。」
「臭老鼠,也不打听打听你們招惹上誰,光想錢,有錢沒命也是白搭。」
岳少翼身手利落,三兩下就把人撂倒,手刀一劈那家伙馬上像攤軟泥臥倒在地,動也不動。
「樓先生請讓開,我來吧。」
他立刻滑步插入樓韶宇和凶性大發的彪形大漢之間,那凶惡的歹徒默不吭聲卻任自頑強抵抗。
樓韶宇輕松地對來支持的岳少翼道謝,「謝了,你再不出現,我可沒把握還能撐多久。」他轉身快步向袁緗依走去。
「您太客氣,如果不是美人在側一心兩用,這兩個漏網之魚、跳梁小丑,早就被閣下擺平,哪輪得到我跳出來多事。」
岳少翼風趣地虧他,根本沒把眼前的惡徒當對手,先是秀一段空手入白刃,打掉對方的利刀,沒多花力氣就把他揍得鼻青臉腫,干淨利落地輕易制伏,照舊手刀一使勁,又是一攤死泥。
袁緗依慌忙用毛巾捂住樓韶宇的傷口,毛巾卻迅速被血染紅,「老天,血流不停,你得去醫院……」
她心急又心疼,顧不得跟來幫忙的岳少翼道謝,拉著樓韶宇就往外跑。
「你別急,沒那麼嚴重。」樓韶宇用沒受傷的手摟住慌張的袁緗依,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你有沒有怎樣?」
「我沒事。」她說著眼眶立時泛紅,「傷口這麼大,一定很痛,你別蘑菇快走啦!」
「去醫院你總該換件衣服吧?」
他硬摟著她回房間,手上痛歸痛,心里卻計較不讓岳少翼帶來的手下瞧見她穿睡衣的樣子。
袁緗依心慌意亂早忘了身上只有睡衣,搶進房間把樓韶宇往床上一扔,當著他的面急忙穿月兌起來,眼下哪還有心思記得害羞不害羞。
岳少翼把打昏的男人,和其他在樓下逮到的家伙們交給手下帶回去交差,親自開車送樓韶字去基隆路的仁康外科就醫。
陪著袁緗依等待的時間,他隨口提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越听臉色越冷。緊繃著臉堅持不肯去住飯店。
岳少翼才發現原來她啥也不知道,而他這無心的罪魁禍首,在樓韶字醫治完後趕忙把他們送回老公寓,然後偷偷跟樓韶宇打個brass蹺頭,有些糗地準備回去跟龍哥領罰。
哎!想不到他親自出馬還讓樓韶宇掛彩,這下鐵定逃不掉龍嫂袁靚媚的一頓奚落取笑。
「緗緗,你別生氣,我一定會把事情解決,不會再讓你面對危險。」縫了好幾十針,整條左臂裹著紗布,吊著膀子的樓韶宇,硬賴在袁緗依的床上不動,拖著她不讓她去上班。「我是可憐的傷患,你不是該對我好一些嗎,怎麼還擺臉色欺負我?」他有些無賴地對她笑。
「你以為我就這麼貪生怕死嗎?既然什麼事都瞞著我,顯見我對你一點也不重要,那你自個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拉著我干嘛?」
她一想到這些年,他獨自面對許多次死亡的威脅,她的心就揪著發疼。根本忘了當初是她對他顯貴的家世身分卻步,自己躲在鴕鳥殼里不敢面對事實。
「寶貝,你難道就不能體會我想保護你的苦心,明知道要常常面對死神,我怎麼忍心將你放在烽火線上。」
「你當我是那只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同林鳥,只想和你同享富貴,不能與你共渡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