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活不了?」璥平被璥承粗魯的拉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門。
「一個女人。」璥承把璥平拉到他房間,指著躺在他床上的彤芸,「你快救她!」
璥平上前查看著,「她怎麼了?」
「在路上昏倒,她又堅持不上醫院。」
「為什麼?」璥平回房拿來听筒,听著彤芸的心跳。
「她說她受了槍傷。」
「她的心跳非常弱……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哪里受傷?」
「沒有,不過我看她一直撫著心口。」
「心髒?」顧不得男女之別,璥平迅速解開彤芸的衣服。當他看見彤芸心口那一道手術疤痕時,不禁倒抽口氣。
「怎麼了?」璥承緊張的問。
「她才動完心髒手術沒多久,不該隨意行動的,心髒會負荷不了。」
「她心髒中槍?!」這會兒換璥承詫異了。
「不曉得,我必須替她照X光才知道。」璥平瞄到床邊的行李,「這是她的?」
「嗯!」
「她應該會把藥帶在身上才對。」他打開彤芸的行李,果然讓他找到了一大包藥。他拆開藥包看了一下,遞了一小包給璥承,「喂她吃下這包藥,再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她就會沒事了。」
「好的。」
「我回我的研究室拿一些設備回來,如果她有什麼狀況立刻通知我。」
「沒問題,你去吧!」
話雖說得很干脆,事實上他卻有個超大的問題──
她現在昏迷不醒,他怎麼喂她吃藥?
忽地,他腦中閃過電視劇的情節,他記得劇中的人是以「口對口」的方式喂昏迷中的人吃藥的。
他望著手上的藥嘆了口氣,看來他只得這麼做了。
他坐在床沿扶起彤芸,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小姐,你醒一醒,我要喂你吃藥了。」
彤芸痛苦的申吟了一聲。
「太好了。」璥承趕緊將藥含在口中,將藥喂到彤芸嘴里,然後又以同樣的方法喂了她幾口水。
「老天!以後別叫我做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了。」他忍不住哀號著,「藥好苦!」
他沖進浴室連漱了好幾次口,才消去嘴中苦澀的味道。
「下次璥平再敢把這種事交給我,我不揍死他才怪!」他邊罵邊打開水龍頭洗澡。
當洗完一個舒服的澡後,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這時他才驀然想起他本來是準備回家好好休息大睡一覺的,沒想到會遇上這等煩人之事。唉!老天可真會捉弄人。
洗好澡,他走出浴室,站在床前瞅著只佔據床鋪一小角的女人。
床那麼大,他沒理由任由剩余百分之八十的床位就這麼空著,而且他的睡姿又是那麼百分之百完美,所以……
他毫不猶豫的跳上床的另一邊,準備大睡一場。
※※※
彤芸幽幽轉醒,她緩緩的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淡藍色的天花板。
這是哪里?她勉強撐起身子,環顧這溫馨卻充滿陽剛味的房間。
她怎麼會在這里?
突然,她感覺到身旁似乎有個東西動了一下,她立刻防備地望了過去,只見床的另一邊躺了個人,正翻身面向她。
猩猩?!
她怎麼會和一只猩猩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驚愕的跳下床,正打算奪門而出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退後數步,神色戒備的盯著那扉門。
「二哥,我把東西搬回來了,你出來幫忙一下。」璥平在門外喊著。
等了一會兒,房內沒有任何聲音傳出,璥平納悶的又敲了幾下門,「二哥?」
還是沒反應。璥平索性自己開門而入,「二哥,你搞什麼都不回──咦,你醒啦。」
「你是誰?」彤芸戒備的問。
璥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別怕,我是醫生。」
「醫生?」
「是啊!」
「我怎麼會在這兒?這不是醫院吧?」
「這兒當然不是醫院,這是我家,是我二哥救你回來的。」
「你二哥又是誰?」
璥平指指床上正好眠的人,「就是他!」
「猩猩是你二哥?!它是個人?」彤芸不禁驚呼出聲。
璥平不由得大笑,「你別詫異,他每次出完任務就會是這副德行。說實在的,我們也挺難接受的。」
彤芸不語,一臉質疑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見他搬了一大堆儀器進房。
「你搬的是什麼東西?」
「一些醫療設備。你說你不能去醫院,我只好把這些設備移到這來。」
「你不必這麼麻煩,我要離開了。謝謝你們救了我,再見。」
「等等,你不能走!」璥平連忙擋在門口,「你必須好好休養三個月以上,否則你的心髒會負荷不了,屆時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彤芸一怔,伸手撫著胸口,遲疑了半晌。
「我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你知道再勉強下去只會提早結束生命。我說的沒有錯吧?」璥平了然地道。
見她沒有反應,他繼續道︰「听我二哥說,你被人追殺?」
彤芸的目光閃了一下,並沒有答話。
「那你更該在此住下,我二哥是有名的警官,我妹是個調查員,所以住我家絕對安全;我可以跟你保證,你若住在這里,沒人敢傷害你半根寒毛。」
彤芸苦笑了一下,「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有我二哥在的地方,絕對是毫無危險;他可是有名的保護神。」
「可是……我不認識你們。」她不相信任何人,更沒有權利去害任何人。
「那不是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彤芸忽問。
「璥平。」
「璥平?斐氏企業的三公子?」
斐氏企業是全球數一數二的跨國企業,連她的國家也有他們的分公司,所以她知道所有關于斐氏的消息。
璥平大方的承認了。
「听說你們斐氏兄弟都有些功夫底子。」她垂下眼瞼,讓人瞧不出她在想什麼。
「是。」
「那麼,你打得贏我嗎?」
「什麼?」璥平還沒反應過來,彤芸便已展開攻擊。「你做什麼?!」
「想保護我也得有真本事才行。連我這樣的身手都無法保護自己了,你認為你可以嗎?」她邊說邊對璥平展開凌厲的攻勢。
璥平根本對她的攻擊毫無招架之力,他是學醫的,又不是學武的。
「二哥!」他大聲求救,「別睡了,快起來啊!」
無奈璥承仍睡得沉,沒絲毫動靜。
「二哥,我打不過她!」他急得大叫,額頭開始冒汗。
「事實上,就單打獨斗,我還未輸過。」彤芸自信滿滿的道。她看得出璥平的身手不錯,但還差她一截,這樣的人救不了她。
這女人哪來這麼好的身手?恐怕和二哥不分軒輊。璥平在心底暗忖。
彤芸趁他失神時藉機要打昏他,他趕緊伸手要擋住彤芸的攻擊,不過他並未等到預期的攻擊。他不解的放下手,才發現二哥不知何時已起床,且正抱著不省人事的彤芸。
「怎麼回事?」璥平不解的問。
璥承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將彤芸抱上床,「我打昏了她。」
「老天!二哥,她好凶悍。」璥平心有余悸的道。
「是你沒用。」
璥平立即抗議,「誰說我沒用?人各有所長,你拿槍的需要身手,我拿手術刀只要有體力就夠了。反過來說,若要你操刀,相信你也沒辦法。」
「她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何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這就要問你了。人是你撿回來的,你有義務去查,我可沒有。」璥平揉揉剛才被揍的地方,「她的手勁好大,似乎常做訓練。」
「以她這不凡的身手,還有人能把她傷到這種程度,那人可真不簡單。」其實他在她醒過來的同時就醒了,只不過故意假寐想瞧瞧她有何舉動,沒想到竟發現她有不亞于他的身手,以及她眼中那抹不信任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