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我願意這麼做嗎?我實在不忍心看姊姊每天靠著藥物及點滴延續生命,她應該是活躍在陽光下的人,她不該是這種模樣的……我相信如果姊姊還有意識的話,她也會贊同的。」
荻亞的一席話讓眾人陷入了思考。
瑞奇首先投反對票,「只要她活著一天,我們就沒有權利扼殺她生存的權利。」
「瑞奇,你看姊姊這個樣子,你不傷心難過嗎?讓她死才是真對她好,那是讓她不再痛苦的唯一方法。」
「荻亞,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絕不會答應!誰要殺死薇亞,先過了我這關再說!」瑞奇態度強硬,誓死保護薇亞。
「但我不能接受姊姊變成這個模樣!」荻亞激動的大吼,「我不要看她這個樣子,我不要!」
「荻亞,我們都知道你崇拜你姊姊,可是……」國王嘆了口氣,「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我們都要讓她活下去。」
「父王!」
柄王手一揮,「別說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以後誰都不準提起這件事,否則我格殺毋論。」
荻亞一僵,悲傷的別開頭。
瑞奇意味深長的盯著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皇後,照理說當荻亞提出讓薇亞安樂死的意見時,皇後應該是最贊同的人,可是她卻反常地沒做任何表示,這太可疑了。
皇後似乎感覺到瑞奇投來的懷疑眼光,昂首驕傲的道︰「我不讓她死是因為我想讓她再多受點折磨,你懂不懂?」
瑞奇沒答話,目光更深沉了。
※※※
數日後──
「不好了!鮑主失蹤了!」一名侍女正要為薇亞更換點滴時,卻愕然的發現躺在病床上的薇亞竟不見了!
听聞此言,一群人立刻涌入薇亞房中。
柄王錯愕的盯著無人的床鋪,天哪!是誰帶走了薇亞?她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還有誰想害她?
他立即下令道︰「快派人把公主找出來!」
台灣高雄
當璥承走出警局大門時已經是清晨五點多了,他在門口伸個懶腰,轉轉早已僵硬的脖子,不禁申吟了聲。
連續一個月的緊密部署,他幾乎一天只睡兩個小時,現在好不容易破了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補眠。
「副局長,你要走了呀?」剛巡邏回來的警員一看見璥承,連忙上前打招呼。
「是啊!你看我雙眼布滿了血絲……還有這個。」他指著自己滿是胡碴的臉,「它遮住了我有如潘安再世的英俊臉蛋,我要趕快回家把它刮掉,不然到時候一些美麗的小妹妹全被我嚇跑了,那我就沒啥搞頭了。」
警員不禁大笑出聲,他們這個副局長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自戀。不過話說回來,他自戀也是有道理的。瞧他年紀輕輕便屢破大案,一下子就躍升到副局長的位置;再來他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出色的外表,要不自戀都很難。不過他極好相處,絲毫不因本身條件優越便看不起人,和局里的同仁相處得十分融洽。
「其實你這模樣挺性格的,偶爾換個造型也不錯呀!」
「真的嗎?」听他這麼說,璥承還真的考慮起換造型了。「哎呀!先別說這些,我要趕快回家大睡特睡,補回所有失去的精神。」他打了個呵欠,開門坐進車內。
「慢走。」警員對他揮揮手。
璥承讓車子慢慢滑出停車場,費力的撐開眼皮,集中精神盯著路面。幸好此時人車少之又少,否則以他的「瞌睡開車法」,不出事才稀奇。
邵彤芸提著簡單的行李在街上走著,天涯茫茫,不知該往何處去。
正當她準備過馬路時,心窩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她就這樣停在馬路中間,無力舉步。
璥承打了不曉得第幾個呵欠,用手指拭掉眼角的淚水。
咦,好像有個東西擋在路中間……他眯起眼瞅著前方,在車子十分接近目標後,才猛然看清那原來是個人!他嚇得瞌睡蟲一哄而散,急踩下煞車,可惜為時已晚,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撞向站在路中間的人。
彤芸冒著冷汗,眼角瞥見一道刺眼燈光,抬起頭竟發現一輛車正往她撞過來,她顧不得心髒的絞痛,敏捷的提起行李一躍而起,踩著車頂而過。
璥承瞪大雙眼,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輕功這玩意兒?!」他怪叫道。
他下了車查看,只見一名女子杵在路中間,一手撫著心髒。
「小姐,你沒事吧?」
彤芸轉身面對他,虛弱的道︰「沒事。」
「你的臉色太蒼白了,我剛才是不是撞到你了?」
她搖頭,「你沒撞到我,我閃過去了。」該死!她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起來……她不得不伸手捉住他的手臂以支撐自己。
璥承連忙扶住她,「可是你的樣子……」
「這是因為我受了傷的緣故,與你無關。」她不能昏倒,絕不能昏倒!
「我送你去醫院。」
「不行!」听到「醫院」二字,彤芸立即清醒幾分。她推開璥承,「我不能去醫院。」
璥承見她退後數步跌坐在地上,皺眉上前抱起她,「你不去醫院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不可以!」彤芸害怕的掙扎著,可是她太虛弱了,所以一點效果也沒有。「求求你,不要送我去醫院……」
「不行。我無法眼睜睜的看你倒下而不管,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做。」他態度十分強硬。
「他們會查出我的,你這麼做不是救我,反而會害死我!」
璥承置若罔聞的把彤芸抱進車里,再把她的行李丟到後座去,把車子開向醫院。
「誰想害你?」
她靠著椅背,沒有答話。
「告訴我,我是警察,我可以保護你。」
她苦笑的搖搖頭,「沒人救得了我。我最後一次求你,別帶我去醫院。」
「不行。」
彤芸在心里嘆口氣。她實在很不想這麼做,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這麼做,可是她別無選擇。
她深吸口氣,打開車門縱身一跳,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才勉強站起身。
「該死的!」璥承咒罵了聲,連忙緊急煞車並向她奔去。
「你想死是不是?」他對她怒吼。
彤芸困難地喘過氣才開口,「我就是為了活命才跳車的。」
「胡扯!」他憤怒地邁向她。
「別靠近我!」見璥承逼近,她忙往後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顆石子,整個人便直直往地上摔去。
「小心!」璥承眼明手快的接住她的身子。
彤芸捉緊他的衣襟,強撐著一口氣道︰「我受的是槍傷,所以絕不能上醫院,否則他們會查到我的行蹤而派人追殺我。請你別帶我去醫院,求求你……」說完這些話,她便暈厥過去。
槍傷?!難道有人要殺她?為什麼?
他滿月復疑問卻得不到解答,因為知道答案的人已昏迷不醒。
※※※
「璥平,快起來,別睡得像只死豬一樣,你快起來!」璥承神色慌張的推著好夢正酣的斐家老三。
「是誰三更半夜的吵人?」璥平沒好氣的怒吼。
「是我!快起來,有病人。」
「你是誰?」璥平揉揉惺忪的雙眼,仔細瞧著眼前一臉胡髭的男人。
璥承氣得用力拍一下弟弟的頭,「我是你二哥!這種話虧你問得出口!」
「二哥?!」璥平不相信的瞪大眼,再將眼前的男人仔仔細細瞧過一遍,才不得不相信這個邋遢的男人就是他的二哥。「老天,你剛從垃圾堆出來嗎?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待會兒再向你解釋。現在你快跟我來,晚了恐怕她就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