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本來就沒啥道理可言。如果他不是因為心里著愛,又該如何解釋他舍身相救的行為?"露凝香深長地嘆了一口氣。"我跟了他五年了,他可是連一口水都不曾喂我喝過。"
「所以,基本上他還是個沒心肝的壞人。"小樓抓住重點道。"害死這種人是替天行道,你可別妄想跟他衍生出什麼情感。"
"可是我……"維絹被小樓左一句死、右一句死攪得啼哭不止。
"咦,什麼聲音?」華仲陽驚問。
"哭聲嘛,你也不去勸勸她。"小樓不以為意地說。
"不,不是那個,你們听!"草叢的某處傳出低低的申吟。
"是他!"維絹興奮地跳了起來,朝草堆跑過去。
"烈師父,烈師父!"撥開及膝的長草,果見然天問癱在草地上,披頭散發,滿臉血污。
"哎,你功夫不是很好嗎?怎地摔成這樣?"小樓挪近火炬一照,才駭然發現他身旁躺了一只龐大的黑熊。
"先不要動他。"華仲陽過去檢視他的傷口,臉上、手上,身上都有多處利爪抓裂的狹長血痕,筋骨也有少部分的折斷和扭傷。倘使不是他的功力深厚,恐怕早喪生在這荒山野地了。
"師父,現在你得教我怎麼救你。」他師徒二人平日總是大眼瞪小眼,到了緊要關頭,倒仍能顧及情分,施出援手。
烈天問艱難地點點頭。
大伙開始分工合作,有的清洗傷口,有的幫忙包扎,有的摘野草打野兔煮熟食。如此忙了七、八天,烈天問的傷勢總算康復了一大半。
"我真不知道怎樣表達我心中十二萬分的感激之意。"他的雙頰明顯凹陷許多,笑容也不若過往的得意飛揚,但倒是多了一份誠摯。
"什麼都甭說,咱們就此休戰了吧?"小樓大力地伸出右手,華仲陽立即疊上自己的大掌,維絹也羞怯地疊上去。
"烈師父,如果你不生我氣的話……」
"怎麼會?我真是愧為長者,還累你們冒著危險前來搭救。真是汗顏。"
"彼此彼此,要不是我們心眼小,哪會搞成這樣。快!"小樓抓起他的手覆在維絹的手背上。"喂,你呢?"
"我?"露凝香大喜過望。"我也可以參一腳?"
"你不是連骨肉都有了,還一腳?"小樓酸溜溜地嘟起小嘴。
"我……爺?"眼珠子往烈天問一瞟,臉紅地把五官埋入胸前。「不騙你們的啦,我是怕爺連我也一並遣走,所以才想到這個笨方法……"
"你哦!"小樓心滿意足地倚進華仲陽杯中。"你看等回梅江後.咱們幫表哥牽條紅線,來個雙喜臨門如何?」一提起林維淳,小樓心中不禁一凜,都兩年多了,他也該從草叢里醒過來了吧?
"別亂點鴛鴦譜,我又沒說要嫁給烈師父。"維絹忙反應過度地加以澄清,她還沒準備把心交出去呢。
"我們有說要幫你辦婚事嗎!"小樓故意揶揄。"人家烈師父又沒來提親。"
"你……表哥你看她,就會欺負我。"口里叫的是華仲陽,眼楮卻瞄向烈天問,只見他兩瞳晶燦,正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大伙被她欲語還休的嬌羞狀給逗得一陣哄堂……
"華夫人。你剛剛所謂‘雙喜’,另一喜是不是我?你答應讓華公子納妾啦?」露擬香哪壺不開提哪壺。
「休想!」小樓和華仲陽異口同聲地回絕,繼之相視一笑。
他們只要彼此,嚴禁閑人入侵。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