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我是那種人嗎?」
睜眼說瞎話,席文想否認一切的裝傻表情,讓湯美兒想揍她。她沒好氣的說︰「還敢說沒有,我都快煩死了,你還裝蒜。」
「亂講,我哪是裝蒜,我是給你一些諫言,但那只是叫你服毒自殺。」席文為能月兌罪,胡亂瞎掰。
「這有什麼差別?煩死人了。」
睨了席文一眼,湯美兒索性將身子甩向沙發,她寧願一切事情都沒發生,而她仍快活的鑽研于戲劇之中,如此一來,她就不會這麼煩了。
「煩?哈哈,哪個戀愛中的男女不煩?唉——我才是命苦哩!」
瞧她說得表里不一的態度,還說命苦,明明是歡愉的神色,竟然說她是命苦,這女人敢情是故意氣自己才會這麼說。湯美兒翻翻白眼。
「嗯,湯美兒……」
「干麼?我不想跟你講話。」
當席文望向湯美兒那憂苦的表情時,這才怔住了,並有種突然被嚇到的感覺。她的眼神怪怪的,一點都不像她了,難道,她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大哥加湯美兒……
「喂,湯美兒,你跟我大哥……」
湯美兒打斷她的話,「閉嘴,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什麼?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想問什麼?」席文反問她。
「卑鄙下流的東西,誰不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太了解你了。」湯美兒以為她想問,他們有無做過「那檔子」事。
「罵我卑鄙下流?」
湯美兒伸伸懶腰,「抱歉,這是我所能想到,最不傷你的一種說法。」
「去你的!」
索性把身邊的一個枕頭往她身上丟,席文簡直受不了這女人了,但回頭想想,她這次是認真的嗎?跟那個一直與她互相視為死對頭的大哥……
「你真的跟我大哥在一起了?」
受不了的人豈只是席文,這會兒的湯美兒早壓抑不住內心的急躁,往席文的脖子一捏,「你以為電話里拉的全是個屁嗎?」
「天呀、天呀、天呀,你愛上我大哥了?」瞪大眼,一直把一切當成笑話的席文這會兒才認真了起來,「然後,才兩天的戀情,就為了幅畫……畫下句點?」
這听起來……真的很好笑,不過,也是真的。松開掐緊席文的手,湯美兒真的很無奈的面帶憔悴,說︰「其實也不光是那幅畫,而是……」
「錢嗎?」席文猜道。
丙然知道席武者席文也,席文怎麼會不清楚,那個小氣財神做了什麼事情!湯美兒無奈又有些心虛的說︰「為了一朵向日葵緞帶化,他跟義賣會上的義工吵架。」
這听起來很熟悉,而且很符合大哥的為人。席文嘆氣。
「還不止這樣,反正很多事,光要買齊客廳的擺飾,我看我們得吵架一萬年。」
席文就知道不止這件事,她太了解大哥了,那個男人常常做出令人可恥的事。「你怎麼會喜歡那個……猶太人?」
席文實在不知該用什麼惡毒的字眼形容席武,但從湯美兒的眼神看來,席文知道她已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了。雖早警告過她,沒想到事情仍這麼發生。
而湯美兒能怎麼辦?愛上一個人又不是說愛就愛,等她發現時,已經是不自覺陷入了,誰會知道她揮金如土的個性竟會被席武絆住?她真希望明早一覺醒來,全部的事只是一場惡夢而已。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席武那個死人?
*****
「我才不在乎她哩!」
很難得出門,而且是做個說客,對于這樣的頭餃席文可是一點都不樂意,但誰教這對男女與她的關系非淺?
「OK,既然這麼說了,那為什麼你兩個眼楮像個熊貓似的?怎麼,別跟我說你三更半夜在談生意!」
懊死的席文,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這個做大哥的。
在武門企業的辦公室里,兄妹倆已經談了許久。
「要說湯美兒還沒承認前,你可以只說是單戀,不用負責的。這會兒人家都說也喜歡你,然後你這個木頭人卻為了一幅梵谷的畫,拜托,一朵花能用掉你財產的多少?我記得你對湯美兒很慷慨的呀,怎麼現在忽然變了個態度?而且還是不太值錢的一張膺品,然後大談要分手的事。」
「一朵花,拜托,她要一百朵我都不會反對,誰教我喜歡她,可是你不知道她要幾朵?一千朵耶,要用來插在哪?還有,殺價也不行嗎?」席武覺得自己沒錯。
「這真好笑,你也知道她愛花錢,偶爾順她一兩次又何妨?」席文苦口婆心的勸道。
席武不再吭聲,心想這種事又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她還不止這麼夸張,只是他懶得提。
她嘆了口氣,「你們根本不合適……」
席武打斷她的話,「喂,你是來勸離的嗎?」這丫頭搞不清楚狀況。
「不是啦,我是說真的,你們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怎麼會合得來,一听說你們在一起,還以為湯美兒騙我。不過我看她黯淡的神情……」席文故意打住話,想吊席武胃口。
「她也沒睡?」
瞧席武那德行,席文差點沒笑出來。
「哥,你真以為我喜歡拖著這個石膏腿,然後沒事到你公司來大談湯美兒的小道消息嗎?你雖然自大,但還不至于眼盲吧!你難道沒看到,以湯美兒的身份與條件,你算什麼?唉,別否認,在她身邊的男人條件好得如過江之鯽,你如果想在後半生不斷的後悔,那……請便吧!我也有我的日子要過,若你真沒那個意思,那湯美兒下次來找我,我會勸她早早與你分手。」
「湯美兒還去找你?」
看來,他是在意的。真是死鴨子嘴硬,非要讓他知道事情的利害關系,他才肯放下那死要面子的個性嗎?拜托,對方是湯美兒,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女工耶!他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席文心想。
「是呀,她來找我說心事,煩事,說我大哥的壞話。」
本來要離開的席文,只好再放下已撐起的拐杖,這件事她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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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一場。」
在片場里,大伙熱鬧得跟菜市場一樣。
這是湯美兒的新戲,也是她手頭上的最後一部戲,原本制作單位有意請她拍續集,不過,她卻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婉拒了這樣的大好機會。
在新人輩出的銀河里,湯美兒還是新出爐的菜色,觀眾一點兒也不膩,還有某刊物評定她為最受歡迎的女演員,只可惜這個大家寵愛的小妹妹,而今陷入一種連她自己都感到莫名的低潮之中。
「湯小姐,你有空嗎?」
「沒空,下次吧。」連原因都沒有,湯美兒發呆的片刻間,隨口便應了這麼一句話。
來者當然看穿了她有心事,但卻不以為許的笑著再說︰「只打擾一下子。」
湯美兒睜著眼說瞎話,她哪里還有事,妝都卸了,戲服都月兌了,整個人傻愣愣的在發呆,根本已經沒戲。
「你很煩嗎?」
這不是戲迷或記者會問出的話,所以再怎麼發呆的湯美兒終難不去發現,她一抬眼,見到來的人是一位她似有印象,似無印象的人。
「馬穎衫,記得嗎?」
原來是這家伙,他還真是無孔不入,這地方應該不至于有外人進出才是,而他卻做到了。湯美兒暗忖。
「我想談談行嗎?」
馬穎衫明明沒開口,但湯美兒卻听到有人說話,她想該不是這家伙擁有月復語的能力吧?
在她存疑時,聲音又響起,「走吧,你還在發呆嗎?」
竟是席武?什麼時候他模到這地方來了?這會兒,他應該是認真賣力的拉著業績,好好的在賺錢才是,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湯美兒心中吃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