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梵逸書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赴逸楷的約會,這是他們兄弟兩人多年來持續下來的一種特殊習慣,總會約定在每個月的一日,做固定的聯誼。
最近梵逸書不僅台灣區負責的業務蒸蒸日上,而且和可芹的感情也漸人佳境,可謂愛情、事業兩相得意,臉色自然就流露出一股沉浸在愛河中幸福的模樣,精神也跟著抖擻起來,和之前為愛所困、愁眉苦臉的苦爪相大相逞庭。
「你有喜事?」逸楷蹩緊雙眉,很難相情自己的心情跌到谷底時,梵逸書卻異常的悠哉游哉。
「差不多。」他嘴角不禁露出笑意來。
戀愛中的人總是特別的盲目、痴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發現逸楷心事重重。
「你融化了那塊北極之冰?」
逸楷徑自點燃香煙,當要遞煙給梵逸書時,他則搖頭拒絕。
「是的。」梵逸書流露出十分得意的神情,「我不僅融化了她,我更是征服了她。」
「但是,你也試著想為她戒煙?」逸楷吐個煙圈,故意挖苦他。
「因為她不喜歡滿是煙味的男人,更何況抽煙本來就對身體不好,我戒掉它是理所當然。」
逸楷嘆了一口氣,「我看似是被那個女人給降服了,而不是你去征服人家。瞧你現在說話婆婆媽媽的態度,女人口水吃多了,混了不少女人味。」
逸楷一副酸葡萄心理,故意刺激、嘲諷梵逸書。自從他上回受到某種程度的刺激後,心態就一直不能調適過來。
「我這叫適度的為愛犧牲,等你談了戀愛就可以為她做飯,體會個中滋昧。」
「啊!」逸楷夸張的大叫著,「你還為那個女人做飯,我長這麼大都沒喝過你倒的水,你居然為那個女人做飯。」
「沒錯!我還替她洗澡、擦背,她畫漫畫時我更提供新鮮的點子。」梵逸書說得一臉甜蜜,教逸恰好生心羨。
「啊!」逸楷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他想不到一向在情場失意的弟弟,居然會有本事馴服全台灣最刁蠻的女子,教他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啊什麼?這叫閨房情趣、畫眉之樂。」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首先要打下八折的誠信度,因為他們本來就有自吹自擂的本領,好膨脹個人的魁力。雖然梵逸書有絕對夠格的帥氣與魅力,無奈他的對手是全世界最不解風情的女人,所以他只好稍微自我吹噓一番。
但是,他絕對沒想到這一番吹噓,竟讓剛剛身陷情網的逸楷好生羨慕,只差沒有五體投地的崇拜一番。
「有那麼幸福嗎?」逸楷挑著眉,不太相信他的話。
「當然有啦!這種幸福的滋味是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唉!你這種游戲人間的浪蕩于,是沒有辦法體會那種感受啦!」
「誰說我沒辦法體會?」逸楷有點不服輸的味道。
「難道你有一見鐘情、刻骨銘心的愛戀嗎?」
「當然有啦!」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腦海中立即浮現一位秀氣靈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嬌柔女子。
「嘖……」梵逸書逮到機會可要好好損一下自己的大哥,「想不到你這位縱橫情場多年的高手,也逃不過愛神正比特小小的一箭,而且還一箭穿心、命中要害。」
梵選書這回才仔細的端睨逸楷一會,竟發現他一掃平日狂做不羈、瀟灑的本性,在眉宇間平添了一股愁意,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為情所困、為愛所苦。
「早知道你會說這些風涼話,我就絕口不提。」逸楷被他這一糗,耳根子有些紅,好似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別這樣啦!快說你跟我未來的大嫂是如何開啟一段浪漫的邂逅?她是如何攫奪你的情聖之心?」梵逸書的口吻幾近哀求。
「我們是在一家餐廳認識,那時她恰好與男朋友在談分手,當時她沮喪得快發狂,我就陪她上酒吧……」逸楷在描述時臉上還浮現一絲幸福的表情。
梵逸書听到這里便在他歇口時立即接口,「你陪她上酒吧一醉解千愁,結果你當了她一夜的避風港口兼垃圾筒讓她大吐苦水,隔天她宿醉醒來稱贊你是世紀末的好男人,但是不適合當她的情人。」
「那!」逸楷十分訝異的瞪大眼楮,「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莫非你有通天本領能預測未來?」
「拜托!這種老掉牙的愛情故事,連可芹都覺得這種點子太老套,也沒有人用這種題材發揮,你怎麼還會想出這種無聊的肥皂劇?」
梵遺書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著頭,對于追楷說出來的話他可不敢恭維及順從。
「你認為我在鬼扯淡,抑或是說謊?」逸楷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楮,他難得坦承自己「純純的愛」,居然一開始就被視為無聊的肥皂劇……
「可是這種情節太老套了。」梵逸書無奈的攤攤手,「市面上許多愛情小說都有這種劇情,你就算要瞎掰也要想出一些具有現代感,而且有說服力的故事。」
「我是認真的,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呢?我們相遇的過程真的就是你所形容的那樣,雖然有些荒謬,但還是發生了。」
逸楷有些懊惱,原來這年頭說實話還沒有人會相信。
「我相信你所說的話就如同小說情節,那她現在人呢?」梵逸書擺出一副勉強相信的表情,暫時相信他的愛情故事是具真實感,而非純屬虛構。
「我不知道。」逸楷擺出一副無辜表情,自從那一夜的邂逅之後,他整顆心全部懸在那位陌生女孩的心上,只差沒害相思病罷了。
「別告訴我,你們共度一夜春宵之後,她就留下一張紙條銷聲匿跡。」梵逸書已經慢慢的想打消暫時相信的念頭了。
「沒錯,她就是真的不告而別。」
「大哥,你該不會連她的名字都不曉得吧?」
「誰說的,我當然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失意,一個叫失意的女孩。」
愛情果真會讓一個人變得很盲目、很愚蠢,而且還會缺乏理性和判斷力,由他大哥的身上就可以得證。
「失意?詩意?施意?」梵逸書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的尸一,但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那麼一點奇怪。
逸楷還沉醉在那場矩暫的邂逅中,他由口袋中掏中一張紙條遞給梵逸書,而梵逸書則輕聲的念出……
謝謝你收留我這一晚
讓我相信這世界的一隅還有溫情
我走了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困為我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失敗和你的關心
保重
失意的女孩留
「好美哦!多詩情畫意、感人肺腑,一個多情男愛上了名叫失意的女孩……」梵逸書的口吻略帶椰榆的意味。
「少來這一套。」逸楷拿回日于自己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招好再放回皮夾中。
他看著大哥這一切珍藏的動作,便知道這一次大哥百分之百掉落愛情的漩渦中。
「大哥,我覺得你的愛情可能不是那麼順利哦!」梵逸書饒富意味的提醒著。
「別在這里說風涼話,別以為你融化了北極之冰就有資格以情聖之專在這里說教,我可不想听你們的羅曼史。」
逸楷老是以「北極之冰」來形容可芹。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既沒有她的名字,也沒有住址,只是單憑一張紙條,別說開啟一段浪漫之戀,連我到她都比登天還難。」
對一個沉浸在幻想浪漫中的人而言,實話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種致命的打擊,所以梵逸書這一番話的確有當頭棒喝的效果,但是卻敲不醒逸借對失意女孩的迷戀。
明知道弟弟說的全都是事實,但是他卻寧願不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