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咪跟華特不是科羅芮多的手下,克林想獨吞那五百萬美金。才將預先偷偷拷貝下來的筆記送給愛咪做為誘餌,要她幫忙找到聖格斯杯。沒想到琳達從中作梗,向科羅芮多打小報告,害克林臨時被調回紐約。愛咪無計可施,正巧華特在這時候找上……」
「華特怎會認識愛咪?」麥克斯問。
「因為若寒告訴他的。」亨利續道︰「琳達為了破壞少爺和冷小姐的感情,特地打電話邀華特前來攪局。冷若寒早知道女兒暗戀這位風度翩翩的大學講師,得知他將趕往威尼斯,便請求他在必要時候給予冷小姐一些協助。怎知,華特禁不起愛咪的蠱惑,竟然翻臉無情。」溫文有禮的亨利,十分鄙夷華特的小人行逕。
「但,還是沒道理。」麥克斯陷入沉思,眉頭鎖得死緊。「既然愛咪薛乃德是他們的人,冷若寒怎麼會介紹我們去找她幫忙?」
「這是我的疏忽。」亨利毅然扛下一切過錯,「其實和冷若寒通電話後的第三天,薛乃德博土已經遇刺身亡。」
「什麼!」麥克斯和馬可上皆是一愕。
「那這個叫愛咪的是誰?」麥克斯眸中燃起駭人的幽光。好大的狗膽,竟敢在老虎身上拔毛!這人想必沒嘗過他陰狠悍戾的手段,才會拿自己的性命當籌碼。
「我也……只是猜測。」亨利欲言又止。
「說。」以亨利的老謀深算,他的猜測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錯不了。
「這筆交易。除了‘我們的人’沒有旁人知曉。但,我……我卻向櫻子小姐說溜了嘴。」他垂下雙臂,五官埋入胸前,深深懊悔自己無心犯下的大錯。
「有可能是她?」他的印象中,櫻子一向弱不禁風,對他尤其百依百順。這樣一名為情所困的痴心女子,怎麼會雇請殺手扯他後腿?
「因愛生恨的人,經常會做出許多違反常理的事情。」馬可士一語道破其中的關鍵。
或許,他真的疏忽了。沒料到愛情可以妝點一個女人的美麗,也可以赤果的揭示一個女人的丑陋。
第六章
冷亦寒以為宴會只是「蛇蠍家族」成員的聚餐,沒想到是當地的蘇丹設宴。邀請的多半是境內的一些巨賈。
亨利、馬卡土以及機長杰瑞全部應邀出席。
冷亦寒听從空姐羅莎的建議,將自己打扮成一名仿若阿拉伯的女子。粉白頭紗,額前滴懸著一枚摧理晶亮耀眼的寶鑽,將她雪女敕的肌膚照耀得更加迷人;薄如蟬翼的罩衫內,若隱若現地勾勒出炯娜的曲線,袒露的一截白皙的肚皮,無邪中透著懾魂的妖艷。這樣的妝扮原本夾陳在一群名媛貴婦中,並不會受到太多的注目。但她不施脂粉,卻貌壓群芳,就不得不令人暗暗咋舌,參加宴會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詢問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她,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他的女人成了最出色,最受注目的焦點,麥克斯當然相當開心。這是他慣有的風格,不是最好的,他當然不屑一顧!
今晚冷亦寒的工作就是陪著他到處和人握手寒喧,皮笑肉不笑的說些言不及義的話。
這麼無聊的宴會為什麼要來?留在飯店睡大頭黨多好。冷亦寒不耐煩地抬起眼,卻見他集眸冷郁,目光時而撲朔,時而凌厲。
原來他是別有所圖。明白他用心良苦後,冷亦寒不便再顯出不感興趣的樣子。反而主動的去找人攀談,讓他得以不必顧慮她,專心的進行他接下來打算展開的行動。
丙然,當她和二位官太太正聊得熱絡時,他突然不見了,過了不知多久才又轉回來。低聲對她說︰「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冷亦寒不明所以,跟著他來到伊斯肯德倫的某個中庭里。此地花團錦簇,極盡奢華之能事。她從花海中步上最頂的台階,見一名身穿華服的男子坐在高背的紫色椅子上,一絡銀白胡須垂至胸口。
他的四周圍繞著如雲的侍從,兩旁各放一張茶幾,上邊擺放著各式的瓜果。
「他是誰?」冷亦寒悄聲問。
「當地的蘇丹。」回教國家的人民,稱呼其君主為蘇丹。
麥克斯和他交情頗深,甚至還曾經在伊瓦特城堡設宴款待過他。
「我能夠為你做什麼?麥克斯先生。」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暗紅瓖金邊外套上的藍寶石鈕扣,在夜空下煙煙生輝。
「補給品。」麥克斯把冷若寒筆記中關于聖格斯杯所描述的那幾頁呈給蘇丹。「這張地圖是有關一個神奇金杯所在位置的精確描繪。」
蘇丹以官方的興趣審視筆記和地圖,聖格斯杯在他的土地上並不令他意外。其實從沒有什麼東西真正的令他意外過。自他懂事以來,他明白自己生長在一個有權、有錢的家庭里。這個國家大部分的人民都一無所有,或是所得僅夠溫飽,但他是特權階級,可享受最好的待遇。
他折起紙張,遞還給麥克斯。老實說,他對麥克斯今夜帶來的女伴的興趣,還大過那難辨真偽的金杯。
「听說日本和科羅芮多酋長都急切的希望得到它。」蘇丹的眼楮有意無意地瞟向冷亦寒,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也許。」麥克斯不得不佩服他消息的靈通。日本方面?他指的是櫻子嗎?難道日本官方也介人其中?
「所以你這趟尋寶之旅是危機重重。」蘇丹的眼楮仍盯著冷亦寒。
那杯子對他沒多大意義,他當然听說過它。也曉得古老傳說中穿鑿附會的敘述,但他並不相信。他自詡是個現代人,只對新的事物和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感興趣。
麥克斯當然很清楚他的想法,因而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淡淡撇唇,神情帶著善解人意的笑,「如果有您大力幫助,我想絕對可以事半功倍。」他長臂輕輕一揚,指向門口停放的一輛寶藍色轎車。
麥克斯走至門口,掀起引擎蓋,加到二百匹馬力,十二個汽缸,九秒鐘之內可以由零加速到一百公里。
蘇丹開懷大笑,眼里頭全是對麥克斯的無限感激。
看來他也是個無可救藥的車迷,已經那麼富有了,居然還能為一部轎車欣喜若狂成這副德行。
「你永遠懂得我的心。」蘇丹意有所指地壓低嗓門,「你要去見見她嗎?」
「不了,我另有要事。」麥克斯撫在冷亦寒腰後的手,感到她微微的顫動。
蘇丹點點頭。「你可以擁有駱駝、馬匹、一支武裝衛隊、補給品、沙漠交通工具、和今晚的人身安全。」
麥克斯滿意地一笑,跟蘇丹閑聊了一會兒。即牽著冷亦寒從長廊一條隱密的南道返回宴客的大廳。
會場依舊流光浮動、衣香鬢影,仿佛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去而復返。「能陪我跳支舞。」麥克斯將她拉入舞池,搭在她背脊的手,緩緩滑下到腰臀……
餅了半天,突然多了一位超級大美人,她水汪汪的眼楮晶瑩剔透,猶似……懸著清淚?
她為什麼用幽怨的目光敵視她,卻以焦切渴望的神色望向麥克斯?她終于清楚又是他風流債惹的禍!
有一天她也會這樣嗎?冷亦寒眼光轉到麥克斯的臉上,他正專注而認真的看著自己。
此時他看來尊貴、儒雅、惆悅多情,沒有放縱的野烈和蠻橫的狂妄,像個「文明人」。但這是他眾多表情之一,千萬別誤中了他偽裝的陷階。
偏偏她就是那個明知故犯的笨女人。
美人傷遲暮,難怪他只要她三年。
「三年後.當我們離婚時……」她喃喃地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