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不會維系太久。從現在起,我會努力助你一臂之力,也希望你給我起碼的尊重。」語畢,她馬上埋首卷中,巴不得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個古玩意兒。
「那麼急著離開我的身邊,好去投奔舊情郎?」麥克斯搶過筆記,丟于床頭櫃上。
「是又怎樣,我——」她不該挑逗他的,惹惱了他,只是她自討苦吃。冷亦寒怯生生地把到了口里的話吞了回去。不禁悲從中來,「我不會是你最後一個女人,對不對?」
「你要什麼答案?」他的表情像要發怒。
「殺戮和欺負軟弱女子,是你生命中的兩大樂趣?」她不怕死的挑明了講,反正最壞的情況她都已經見識過了。
「不壞嘛!你很懂得惹火我。」麥克斯傾身,虎視耽耽的逼向她。
冷亦寒畏縮地往後挪,「你別過來!」
「敢玩火,就要有浴火焚身的準備。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挑戰他的權威只會帶他更多征服的滿足,冷亦寒絕對料想不到他是這麼一個性格極端的男人,才會笨到一再去捻他的虎須。
「你……又要了嗎?」
這回,她總算猜對了他的心思。翻雲覆雨之後,他抱她到寬廣的按摩浴池泡澡。這間總統級的套房,有著不同于尋常人家的浴池。
冷亦寒一個腳底打滑,直接滾入他的臂彎里。按摩浴池的水溫比冷水要高出許多,氤氤氳氳,加上猛力的沖擊,使人全身的筋骨為之松懈,精神體力慢慢恢復。
「多長時間才能找到聖格斯杯?」她低聲問,眼楮小心地留意他神情的變化,生怕惹火他。
「那麼迫不及待?跟我在一起那麼痛苦,痛苦得讓你想逃?」他丟給她一條毛巾,對著她,「替我搓背!」
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開始替他搓洗背部。她的身價是每況愈下,像個女佣。
即使有多次的肌膚之親,她仍未完全看清他身體的模樣。也許是羞澀或下意識的排拒,她一直未正視他的身軀,此時才有機會仔細端詳。他的背面如扇,厚實且壯碩的胸膛,閃著健康的古銅色澤。頭發燦如黃金,微卷著覆向前面光滑寬廣的前額。
他太完美了,若非脾氣古怪,又陰晴難測,他該是情人中最上上之選。逃離這樣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沒有心痛也會不舍。她顫抖著手,移向他的發際,為他撮整亂發……她的心情赫然陷于困惑和茫然中。「在想什麼?」他回眸視她。「想你,會不會……」在分手後依然眷戀著她,正如她潛藏在內心不為人知亦不容自欺的思慕。但她終究沒好意思開口問,這樣的轉變太唐突,也太可恥。
她該愛著華特多一點呀!愛上這樣的男人一定會是一場無可收拾的災難,她豈可陷自己于絕境?華特呀華特,你真的來了嗎?如果你知道我已經……你會不計前嫌,還是拂袖而去?
「想我什麼?」他拉她到跟前,伸手托玩著她頸項前垂掛的十字項鏈,似乎另有所思。
冷亦寒苦澀地搖搖頭。
「我要知道你全部的心思。」他又像要發怒的樣子。
「即使胡思亂想也要說嗎?你還真是愛生氣。」無聊地,她沒注意到自己正用指月復在他胸前畫圈圈,一個接一個。
「說。」他真正盛怒盈然的樣子,她還沒見識過呢!先前的,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吸口氣,胡亂找了個藉口,「那位薛乃德博士好像太年輕了一點,我不相信。
她這一提,麥克斯才想到關于那張字條上的密碼,以及他在圖書館的發現。
叮嚀冷亦寒先行入睡後,他立即拿出筆記本逐頁細讀,希冀從中尋找線索。
上面記載,尋找聖格斯杯之前必須先找到金十字架,按照十字架背面所繪的圖騰配合碑文,一步接一步破解迷障,找到那只瓷杯的藏匿處。續頁是畫著各式各樣圖騰的參考資料,顯然畫的人也不確定是哪一個。十字架在冷亦寒身上,想知道其中的蹊蹺則必須——一條細白藕臂自他的身後伸出,將十字架項鏈悄然地置于扉頁上。
麥克斯沒回頭,只是握住她的手,將它移至唇邊輕咬。時輕時重,陣陣麻癢,挑勾著她的心靈。冷亦寒猶豫了一下,竟默然的移近他的背後,俯子,自後頭環住他的頸項。如中了蠱惑,神色飄忽地將熱唇貼在他的頸線上滑動。
麥克斯先是駭異地一怔,接著便十分陶醉地由著她在他身上游走.並留下許多滲著某種快感的瘀紅印子。
「那本筆記是我爸爸的。」她的氣息自他耳畔散出,像蓄意的誘惑,令他心猿意馬。「何以見得?」一開始她並沒有認出來。「我認得他的筆跡。」打開內頁,她才恍然明白。只是她不了解琳達是用什麼方法取得她父親平日不離手的東西。
冷亦寒把身子滑入他懷里,指著其中一個圖騰和那十字架所繪的圖樣比對,「就是它,我爸爸很早就發現了,所以才要我來找你。」
「西班牙武士?」麥克斯強抑著被她撩起的沖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回本上。
尋求聖格斯杯的過程中,共有六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有一覽表。
階段的象征是烏鴉,它代表信使和幸運,是從我的開始。第二階段……
他低喝,大掌忍不住由她的乳蕾滑進她柔女敕的間,氣息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我睡覺去了。」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象這種人她原該避他唯恐不及,她為什麼還要飛蛾撲火呢?
「不行,我要你陪。」她願意這樣安靜的依偎著他,他已心滿意足。
「我都已把金十字架借你了。」她仰起俏臉看著他的眼,「你早就知道它的秘密和價值了吧?」麥克斯自負地一笑。「那你為什麼不奪走它?沒有它你根本找不到聖格斯杯。」她傻氣地問,還暗自天真的以為,他大概是不忍向一名手無寸鐵的女子劫掠,麥克斯仍只是笑。笨女孩,搶走了十宇架,他如何人財兩得?和五百萬美金比起來,她還更具吸引力呢!「我懂了。」她水汪汪的明眸突然一黯,「因為好多人都想得到它,你怕放在你身上會有危險,才不動聲色,讓我戴著。你好壞!」
「不錯,幻想力豐富。」在她粉頰上印上一記深長的吻,他繼續手中未讀完的筆記。
筆記本第三頁開始,舍英文而改以西班牙文書寫。虧他精通美。德、法、意四國語言,卻偏偏看不懂這些看似由法文重新排列的字句。
窩在他臂彎里的冷亦寒,看出他眼底的困惑,賊賊地笑道︰「求我。」
「啥?」這大膽的野丫頭竟敢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麥克斯炯炯星芒遽閃,轉瞬已明白其意。「翻譯給我听。」
「除非你答應!」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當然要訛詐他一番。
「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他是鐵了心要她,不管找不找得到科羅芮多要的東西。
那樣的奢想。去要求一個不講信用的人信守承諾,無異緣木求魚。何況,她還弄不清楚自己真正喜歡的是新歡或是舊愛?
新歡?冷亦寒為自己厚顏的想法感到悸動和心虛。她瘋了不成!
「你放我走。」她很識時務的說︰「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听說這個城市很美。」這個小小的要求,不算過分吧?
然而,麥克斯卻有另外的解讀,她只是單純的想四處去逛逛嗎?還是……從這兒到瑪俐飯店只需三十分鐘的車程,他不由得懷疑……
他若有所思地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半晌才道︰「記得在日落以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