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寒一路上受了麥克斯滿月復怒氣,憋得都快得內傷了。難得有個不討厭的人出現,她正樂得可以聊天解悶,誰知麥克斯竟大手一推,把隔幕玻璃關上。
而沒出息的她只能敢怒不敢言,悻悻然地撇過臉。暗暗提醒自己,結束這趟瘋狂之旅後,她要立刻閃人,最好是一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
車子緩緩駛離市區,直到駛向郊外的跨海大橋上才猛然加速,風馳電掣地飛飆了起來。
冷亦寒駭異地挪穩身子,一只巨掌不知何時搭在她左邊的大腿上,放肆地搓揉著。
她一肚子怒火上沖,馬上揮掌拍過去。不料,他的手腳更快,笑謔地擒住她細白柔手,輕易地擁她入懷。
「你又想欺負我?」她氣憤地掄起右拳捶他。
「是又如何?」他手上的勁道絲毫不留情,但聲音卻出奇的輕柔。
「這也是你的本事之一,一味的使用蠻力輕薄女性?」她不甘心一而再的受到箝制,即使無力反抗,至少也要在言語上打擊他。
麥克斯嗤笑,絲毫不受動搖。
「對付你根本不需使用蠻力。」他的唇不懷好意地吹著她的耳畔,「能招架嗎?」沿著嫣頰移向她殷紅的唇,溫柔的攫住它,接著狠狠的吻吮。她喘著氣。兩手已不听使喚,軟軟的癱向兩旁。輕輕的啜泣聲自他胸前傳出。她想起死去的媽媽,躺在醫院受傷的爸爸,以及始終對她若即若離的帥氣講師,便傷心得不能自己。
愛哭的女人,煩!「把眼淚擦干。」他討厭那咸咸的液體。
她淚眼迷蒙地凝視這個只認錢,又老愛說狠話命令她的男人,明白示弱、撒嬌、懇求都將是徒勞無功。其實,她從沒想過用淚水博得他的同情。她哭,只是因為傷心。難道她連悲傷的自由都役有嗎?
他不喜歡,她就偏要哭個盡興。
「在我們的合約里,可沒有不準哭這項規定。」別過臉,她的淚珠兒又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晶瑩的滑落……
麥克斯的怒火轉熾,猛地將她的襯衫自牛仔褲里拉出,撩至她的胸口,俊顏上的笑意沉斂為危險的嚴肅。
「激怒我很容易,但後果你得自行負責。」他挺身壓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冷亦寒猛抽一口氣,凝著水霧的眼驚恐地瞠大了。
「怕了?」他戾笑,復以舌尖舌忝舐她垂落的淚痕,「我喜歡乖順的女人。」
「我從沒想過要討你的歡心,你不喜歡我更好。因為,我也從沒喜歡過你,我們倆不放了彼此,讓以後的日子好過些?」和他在一起,她永遠也學不會「乖順」兩字。
「你這是在求我嗎?」他狠戾的獸性毫不遮掩地向她掠奪,得到的快感讓他滿足不已。「馴服一匹桀傲不馴的野馬,常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刺激和舒暢,你!很對我的脾胃。」
「奪人之愛非君子。」她急不擇言,只想化解目前的「危機」。
「誰?」他黑瞳微黯,「你是誰的摯愛?」
「華特布羅迪。」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反正是存心氣他,別無他意。
麥克斯不會費那麼大勁,去調查她暗戀的華特講師,是否真的對她動心。當然也就戳不破她撒的謊。
為求「逼真」,她還大言不慚的補充說明,「他是我大學的教授。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暗自發誓,非君不嫁。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戀人,也將是最後一個,無論能否與他結為夫妻,我這輩子都已了無遺憾。」說到後來,她的語氣已轉為羞澀,慘白的雙頰逐漸泛上醉人的桃紅。
麥克斯雙眸倏地噴出火焰。
冷亦寒卻還不知死活的繼續加油添醋,「你看,這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從戴上的那一天起,就沒離開過我的手。現在你了解我有多愛他了吧?」那只包瓖鑽戒,明明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遺物。
正如她所料,麥克斯收回糾纏的長臂,一張臉冷得可以結冰似的。
「那個叫華特布羅迪的教書匠住哪?」他陰森森的口氣,听得教人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麼?」
「殺了他。」
冷亦寒一怔,心髒差點停掉!
豪華轎車在第五街一棟爬滿長春草的宏偉建築物前停下。在暮色的微光中,依悉可見遼闊的庭院內,遍植四季花卉,落葉繽紛,美不勝收。
他們被四名僕人裝扮的男子簇擁著穿過大廳,進了一座私人升降梯,電梯門至最上層開門時,眼前是一間布置華麗得匪夷所思的起居室。
「請進。」其中一人道︰「克林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
前面的一扇門突地打開,打斷了冷亦寒驚詫連連的瀏覽。她听到鋼琴聲和人聲由內傳出,在門被一名身穿燕尾服的高大男人關上前,她瞥見里面正熱鬧地在舉行雞尾酒會。
「麥克斯先生?」那人下巴方正,金發吹整得有條不紊,年約四十出頭。不過,他的體格使他看來要更年輕些,他大步走向麥克斯,兩個高大的男人,頓時形成脾睥睨群雄的氣勢。
「久仰大名,你能親自前來,真是太好了。」克林的笑聲大得震耳欲聾。他的舉手投足和他耀眼的財富一樣,令人接受不了。
和麥克斯短暫寒喧之後,他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冷亦寒,「這位是……」
「我的助理。」麥克斯把手橫過她的腰部,要她稱職地扮演他口中的角色。
「你好,我叫冷亦寒。」被貶為助理她並不介意,只要別說她是他的女人或女友就好。
克林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好美麗的助理,和你一起工作,想必效率百倍。」「咱們言歸正題吧!」麥克斯悄然地擁緊她的縴腰,狹長碧眸掠過一道唯她能解的嘲諷和警告。
「哦!好的,這邊請。」
克林引領他們走人另一個寬敞的房間,冷亦寒對滿室的古董不禁訝然驚嘆!
麥克斯在她險些失態低呼的關頭,用一招狠勁,幫她把矜持和風範給撿了回來。
他的「助理」怎麼可以表現得像個沒見過大場面的鄉巴佬?!
克林小心翼翼地由漆金木盆中拿出一件希臘彩繪的古陶器,置于麥克斯旁的茶幾上,「你知道它嗎?」
麥克斯淺淺一笑。「當然。它是‘聖格斯晚晏’中六個陶杯的其中之一。聖格斯是個百眼巨人,漢密士神殺了他,天後希拉沒收了他全部的財產。當中最珍貴的便是六杯之首,以六百六十粒鑽石瓖嵌的瓷杯,希拉將它命名為聖格斯。其存在與否,至今仍是個謎。」克林看了他好一會兒,「我早該料到你懂得許多希臘神話。」然而,他真正想說的是,沒想到區區一名「顧問公司的負責人」也懂得這些知識?
麥克斯淡淡地牽起嘴角,「略知一二。」
研究希臘神話是他異于常人的童年之一。外人很難了解像他這麼一個放浪形骸的人,居然有一對腦筋古板處事保守,誓死捍衛傳統的父母。
所幸,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他也永遠不會告訴旁人。
「如此我就不必多說廢話。」克林沉穩且自信地微笑著,「這一路上,我的‘助手’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希望他們沒驚擾到你和你美麗的助理。」
「彼此彼此。」原來所有中途打劫的勾當,都是克林一手設計的,可惡的家伙!既然要委托他,又要使詐從中攔劫,他懷疑這是包藏禍心的行徑。
克林似乎猜到麥克斯的揣想,忙加以解釋,「你知道我花費了五百萬美金,自然要求只準成功,不許失敗。」他頓了一下,又道︰「你讓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