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我撿?我現在不就正在撿你嗎?」
「我……」天啊,痛死了,秦翠如怒火中燒,卻又不得不軟語求饒。「好,我跟你走便是,你,你先把我放下來。」
「噢!」楚綾絹緊急煞腳,迅速松手,害秦翠如整個人「咚」地一聲,摔得鼻青臉腫。
「要死了你!」她跌坐在地上,哭喪著臉,「我這金枝玉葉,哪禁得起你這樣折騰?」
「少廢話,起來!」哼!這樣禁不住,那些被你們一家子害得慘兮兮的人又怎麼說?特別是那個叫做岳飛的民族英雄,他———嘿!他被害死了沒有?
楚綾絹從小就不太用功,明朝的時事都搞不清楚,遑論是宋朝的歷史。
不過她當下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如果岳飛還沒死,她拚著老命也要去助他一臂之力,然後……然後再伺機勾引他,反正姚承翰已經沒指望了,總得再找個人填補空虛的心靈嘛。
「起來就起來。」秦翠如邊抹淚,邊拍灰塵,「你何不對我好一點,讓我開開心心的,我就叫我爹給你今生今世都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你爹那些都是骯髒錢,我才不要。」言下之意,好象是說她偷來的贓款還比較干淨。
「那你要什麼?除了金銀財寶我可沒更好的東西給你。」她該不會要霍元樵吧?秦翠如緊張地望著楚綾絹那張教人嫉妒得想捉狂的俏臉。
「嗯……有一樣更好的東西,」她賊不溜丟地端著大眼楮在秦翠如身上轉過來轉過去。「像我對你如此的大恩大德,實在很難報答哦?不如……你以身相許吧。」
「什……」秦翠如一驚.,下巴直接月兌臼整整二炷香的時間。「你沒毛病吧?我是如假包換的女裙釵,怎麼以身相許?除非你……」赫?!她……一直以為只有男人才時興斷袖,原來女人斷袖的也不少?「不!說什麼我都不能答應你。」
「既然不願似身相許,那你就做牛做馬來報答我好了。」楚綾絹提出的都是高難度的要求。
「我乃嬌貴之軀,豈可———」
「那我就再把你扛回霍家,讓你當霍元樵的出氣包,終日以淚洗面,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哼!他敢,別忘了我是誰的女兒,只要我爹一聲令下,霍元樵就得馬上人頭落地。」秦翠如囂張慣了,縱使被楚綾絹整得團團轉,也不改其惡霸的本色。
「你爹那麼凶啊?好,我現在就先去把他給做了,回頭再來收拾你。」
「不行。」秦翠如是見識過楚綾絹的狠勁的,霍元樵的府邸她都可以來去自如,只怕相國府也照樣攔不住她。萬一她當真卯起來非殺了她爹,那也……「我爹跟你無冤無仇,你不能殺他。」
「你爹跟誰沒仇?普天之下誰不恨他?告訴你,如果我真的一刀斃了他,那我就將永垂千古,留芳萬世了。」
「不行,我爹是一國重臣。」
「跟我討價還價?煩死了,先把你做了再說。」楚綾絹從靴子里抽出一柄短刀,架在她脖子上。
「二選一,要做牛做馬服侍我,還是去做孤魂野鬼服侍黑山老妖?」
「我……」秦翠如猛咽口水,仍止不住膽戰心驚,「你別逼我,我會叫的。」
「好,先割你的喉嚨,讓你叫不出聲。」說著,刀尖順勢朝她脖子移近半寸。
「啊,不要,不要!」秦翠如覺得喉間一陣刺痛,嚇得冷汗直流。「我願意做牛做馬———喂!好歹我總是個人,可不可以做點別的?」
「那做丫鬟好了。」楚綾絹順勢道。「我義父義母年紀老邁,正缺個可以使喚的下人。瞧你長得還算五官端正,手腳齊全,就勉強用用吧。」
「勉強?」秦翠如衰到家了,新娘子做不成,竟糊里胡涂遭人挾持,一下子從富家千金淪為奴婢。都怪自己一時大意,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我是堂堂———」
「住嘴!」楚綾絹點住她的啞穴,「安靜些,免得擾人清夢。快走吧!」
此時,月已西斜。
東方漸露魚肚白,西冷橋畔炊煙裊裊,遠處天際,被染成一種彷佛酒醉似的緋紅。
練氏夫婦單手作頤,坐在方桌前打盹,順便等候楚綾絹歸來。
「快,進來叩見我義父、義母。」楚綾絹托著一路猛打瞌睡的秦翠如踏入屋內。
練氏夫婦突被驚醒,詫異地望著她倆。
「這位姑娘是……」
「是霍大人賞給咱們的丫鬟。」楚綾絹道︰「以後你們有任何差事盡避叫她做,比如洗衣、燒飯、拖地、…想叫她干嘛就干嘛甭客氣。」
「喂!我……」秦翠如幾時做過這些粗活?「那些我都不會做。」
「不會就學啊,我義母———」
「義母?」方才楚綾絹在外邊叫喊的時候練嬤嬤沒听仔細,這會兒听她尊稱自己為義母,登時受寵若驚。
「對啊,我這條小命是您和練伯伯給救活的,如果兩位不嫌棄,何妨認我當干女兒,讓我略盡孝心。」
「我倆高興都來不及了,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練嬤嬤按著口中念念有詞,「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謝謝你顯靈,替我們送來了這麼一個好女兒,謝謝老天爺,謝謝列祖列宗……」
「瞧!」楚綾絹揚著臉對秦翠如道︰「我多麼懂得知恩圖報,你要不要學學,也喊我一聲干娘?」
「你」秦翠如齜牙咧嘴,恨不能一口把楚綾絹啃得粉碎。
「哎呀!我們一高興倒忘了。」練老伯不知記起了什麼?「昨夜你出門不久,霍大人差人送來了口信,邀你今早到西湖東側鎮瀾橋畔的煙柳閣用早膳。」
「他邀我?」楚綾絹心中不自覺地怦怦亂跳。
我與他素不相識,他怎麼邀我?莫非我昨晚的行蹤已被他發現?
斜眼睨向秦翠如,只見她把一張嘴巴蹺得三寸高,滿臉哀怨地也正瞪向自己。
既邀之則去之。楚綾絹素來天不怕地不怕,何況是去見一名傳說中好看得一塌糊涂的美男子?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辰在哪兒踫面?」
「卯時,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好,那她就交給你們了。」楚綾娟自懷中模出一罐瓷瓶,倒出三垃黑漆漆的藥丸,接著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塞進秦翠如口中。
「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咕嚕一聲,全數吞到肚子里去了。
「蝕骨斷腸丸。」楚綾絹笑嘻嘻的將另一瓶罐子遞給練老伯,「這瓶是暫時性解藥,等她發作的時候就給她吃一顆。」
秦翠如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多久會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會怎樣?」
「時間很難預料。但是根據吃過的人表示,四肢工作得越勤快越不容易發作;反之,如果整天無所事事,偷懶模魚快則一個半時辰,慢則二、三個時辰便猛烈發作。屆時全身抽搐,月復痛如絞,四肢百骸彷如針刺。」她頓了頓,回眸朝著練老伯,「這罐子里只有兩顆解藥,您千萬別一下子讓她吃光光,否則萬一我回來遲了,她將會一命嗚呼。」
秦翠如慌亂地抓著她,「不,我不要死。」
「容易,那你就勤快些,記著,只要不停的工作它就不會發作。」
「你不會騙我吧?」
「騙你有錢賺嗎?」
「你喜歡錢?沒問題,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只要你把永久性解藥給我。」秦翠如纏抱著她,說什麼也不讓她走。
「可以。」楚綾絹表現得很阿沙力。「等會兒我跟霍元樵吃完了早餐,再到藥房買五十九種藥材,接著上山去采齊千年靈芝、天山雪蓮、以及稀世珍品何首烏,然後粹煉一千零九十五天就成了。」